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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海把大家送出院子,回来后从王秀秀手里接过了扫帚:
“天黑了,又起风了,回屋去吧明天再扫就行。”
“嗯呐。”王秀秀往屋里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许大海,小声问道:
“我刚才听你提起了沈宽杰??是隆兴乡街里的那个沈宽杰不?”
沈宽杰家和王秀秀家离的不算远,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沈宽杰是很喜欢王秀秀的。
好几年前,王秀秀还没嫁给许大海的时候。
沈宽杰的爸妈还在他的怂恿下去提过亲,不过最后让王秀秀拒绝了。
再后来许大海和王秀秀在一起后,沈宽杰还来闹过,许大海暴揍过他。
时间匆匆,一晃好几年过去了,王秀秀没想到自己又听到了沈宽杰的名字。
“就是他啊,这小子今年也开始倒腾红参了。”许大海把扫帚放到仓房子里边,和王秀秀一起往屋里走去:
“隆兴乡三河屯的红参我都没要,都让沈宽杰买去了……行了不提他了,早点睡吧。”
由于心里总惦记着别睡过了,所以这一觉许大海睡的并不踏实,凌晨两点半多醒了。
窗外的天还黑着呢,冷风呼呼的吹着,星星零零散散的挂在天空中,光芒暗淡的很。
听着外面的声音就让人心底发寒。
“喵~”
“呼噜呼噜~”
许大海爬起来穿衣服,肥肥的大橘猫听到了动静,也从小婷子的怀里钻了出来,伸个大大的懒腰,凑过来边打呼噜边蹭蹭许大海。
王秀秀也醒了。
“该起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你不用起这么早的,我自个儿整点儿饭吃了就行了。”
许大海没让王秀秀起,他穿好衣服洗了脸,往锅里添上水,抓上两把小米。
上面放上篦叉子,篦子,篦子上边有豆包,馒头,包子和昨天剩下的土豆片炒肉和炖鱼肉。
土豆片炒肉和炖鱼肉都是用盔子盛着,歪歪扭扭的,勉强能在篦子上边儿放开。
盖上锅盖直接点火。
很快堂屋里就响起了风箱呼哒~呼哒~的响声。
里屋没有开灯,只有堂屋里开着灯,昏黄色的灯光洒落下来,把袅袅上升的水蒸气都染上了一层淡黄色。
“喵~”
许大海坐在锅台前边拉风箱,大橘猫就卧在他的嘴边,勾着小爪子守着他。
等饭快做好了。
院子外边儿突然响起走动声和咳嗽声,原本趴下门口的四只猎狗,呜~一下子就蹿出去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堂弟许虎。
“你小子是来的真及时啊!我快要把饭做好了你来了!赶紧放桌子!”许大海笑骂着说了一句。
“嘿嘿~我这就放!”
许虎把桌子在堂屋地上放好,又勤快的拿筷子。
“哎?大肥猫在这儿呢?让我摸一把,嘿!别跑!让我摸一把!”
许虎刚一伸手,大橘猫就溜走了,最终也没摸着。
“四哥,你养的这大傻猫不亲人啊?”
“他只是不亲你,我要是躺在炕上睡觉的话,睡醒的时候经常看见她卧在我的胸膛上,冬天她还经常往我的被窝里边儿钻。”
许大海掀了锅,和许虎一起对付着吃了饭。
临走的时候,还把剩下的饭放在锅里继续熥着,留着给王秀秀她们娘俩吃。
“走吧,咱们先去汇合许业良和荣成林。”
乌云飘动,月亮被彻底的挡住了。
许大海两个骑着二八大杠,筐子里是包好的红参,在村口汇合荣成林和许业良后,四个人骑着四辆二八大杠,直接往隆兴乡赶去。
粼粼粼~
天虽然黑,但是四个大老爷们儿并不害怕,冷风一吹,心里的那点困意也彻底消散了。
荣成林,许业良,许虎都对即将到手的200块钱感到兴奋。
许大海也对即将到手的几万块钱,同样感到兴奋。
等到了隆兴乡老丈人家,天就已经快亮了,卖早饭的小铺子已经点火,大街上偶尔还能看见起的早的老头,老太太背着筐子,挑着担子往火车站的方向走。
是准备搭乘火车去县城卖菜,卖鱼,卖盖帘子,篦子,笤帚等等小东西。
多少也能赚一些钱。
“吃饭了不?要不再吃点儿吧。”老丈人披着破棉袄,抽着旱烟,身体有些佝偻。
“不吃了,拧赶早不赶晚,晚了火车就不好了。”
许大海几人把二八大杠都存放在老丈人家,等从燕京回来后再来取就行。
小舅子王仁庆还没吃饭呢,刚叼着烟,提着裤子从茅楼里出来。
不过许大海他们都过来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磨磨唧唧的吃饭了。
往怀里揣了两个馒头,一段大葱,背起一布兜的红参就和许大海他们一起步行离开了。
等坐上火车后。
王仁庆才从怀里掏出馒头和大葱,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路辗转,等从燕京火车站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
中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来来往往的行人,额头上都冒着油汗。
“关里这么热啊?”
初来乍到的王仁庆,许业良他们看啥都新奇,似乎是忘记了身体的疲惫,打起精神四处看着。
“关里确实比咱们老家的气温高多了,走吧,先找个小旅馆住下。”
许大海把背着的40斤红参往上提了提,轻车熟路的带着大家找了小旅馆住下,又去楼下的小饭馆买了饭菜,啤酒。
众人狼吞虎咽的吃了饭后,躺在床上就开始睡觉。
下午两点左右,许大海叫醒了堂弟许虎。
“走吧,和我一起把这些红参都搬到楼下去,叫一辆出租车咱们去交货。”
“啊?还叫醒他们仨不?”
许虎哈欠连连,在火车上根本就没睡觉,而且那座位硬的很,他现在腰酸背疼的。
“不用了就让他们睡吧,咱俩去就行。”
等两人陆陆续续的把200斤红参全部搬下楼后,轻轻关上房门,咔哒~旅馆屋内才彻底的安静下来。
原本趴在床上,呼吸均匀的小舅子王仁庆缓缓睁开了眼睛。
“要不要跟着去看看?问他也不说实话,我这突然开窍的姐夫这一趟到底能赚多少钱啊?”
王仁庆来到窗户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在等车的许大海和许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