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水也不曾想到,原来这第二次的推演,卦象异数的演化,居然竟在繁复之间,用去了这般多的时间。
那每日推演感悟的同时,愈发的叫人难以消化,竟不自觉的冥想答疑之时,就在此青葱山谷的腹地,信步漫行的品游起来。
如此多数之时竟也引得,幻蝶仙子为之导路跟随。那幻蝶仙子自是认为,自家找到了一种难得的清净。
和与金丹中阶层面的修行之人,做以心得之上的难得切磋,此时这两人一路闲谈,竟也一同走在了一处铺满,碎石的隐蔽小境之间。
原来平日里这是一处,只有幻蝶仙子一人,可以独自往来的秘密所在,此处就连自家的徒弟轻燕,都少有触及。
那幻蝶仙子自是知道,石径的尽头是个什么样的去处,可此时面目虽有微微的一楞,却也是不加阻止,任着此人前行心中煞有打算的想到。
既然他早晚都要知道,那我又何必阻拦于他,想来这便也是命数!解不开的命数…
转过这个小路,紫水眼前顿时一亮,原来这柳暗花明之时,此地竟还有一处更加,玲珑的小小竹楼静置此处,现于眼前的与世无争。
而此处的竹楼极为小巧,叫人弯身之时才得入内,而等到那紫水煞有兴致的进去之时,这才冒然的发现,这里竟是一处,亡人灵牌的供奉之地。
此屋之内放眼看去空无一物,仅此一张平桌放有着,两处的牌位,而这两处牌位皆是黑木金漆,没有名讳。
仅仅各有一副对联介绍涵盖其意,叫人感觉祭奠的方式,多少有些与众不同,而那右边的那一块铭文,两端上首写道。
“无亲之人遇一家之主,红尘之雪亦巾帼须眉!”
中间那稍大一些的两个金字,格外亮人眼目。
“恩姐!”。
而另一块上写到,“不同流俗谦铮铮不虚,摽梅之年念不遇不嫁!”。
仅此中间最关键的一处牌文,却用一块红绸遮避盖住,不知是在祭奠何人,那紫水看之一眼微微施礼。
就此退出了竹楼,而再看那幻蝶仙子之时,竟也似感觉此人在眼神之中,欲是要说些什么。
至此心中突然明悟过来,多日一直不得解的自家心中疑惑。
“流…梅…哦!原来这层异数的变化,竟然就在这里!仙子,我们这就走…”。
那幻蝶仙子原本还心中惊喜,这天秉异赋的道长竟然,从此间的字里行间发现了什么。
可她片刻之后又冷静的想到,原来他的此发现,竟也不是“此发现”。
……
半日之后,那紫水竟把幻蝶仙子,带到了一处白石山界之外。
“紫水道长,你没有开玩笑吧?你可知道这是哪里?”此时的幻蝶仙子,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真是不知道这是哪里,但这里也定然有绝不平常之处,仙子稍作安歇,我马上就会知道,它的所在…”。
那紫水说完此话,刚要就地演化可哪成想,这幻蝶仙子愈发不安的说道。
“还演化个什么劲,我们怕是早已进入了,正一道门户的地界。
而此处正是修行一界盛名的白牙山,难道你想带我闯山不成?它可不是我们,这些散修来撒野的地方。”
那紫水听之一凛片刻之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正一道的名字,虽与太乙齐名同为道家,修行着人间另一种不被人知的无上门户。
身居修行一界更是大有传承,位列八首的正派门户之一,而他们的千年香火的传承亦是独树一帜。
但此道极为神秘不与那太乙山门一般,供人朝奉走动的往来。
而那幻蝶仙子虽也修行不低,颇有层面但她也绝对不会是,擅闯此境而来寻找,修行机缘的无畏之人。
“什么?这么说…原来竟是这样。”
此时的紫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此时不禁反问的说道。
“仙子,那我们离正一道的山门,到底还有多远?”。
“我哪里来过,不过我想它就在这云涧九栋之中,你你…到底在打得什么算盘?”。
“难怪这层推演的手段是这样,它把我引到了这里…仙子我们从高处,随便的转转看来此行的目的,又要先行赔罪于仙子了…”。
那幻蝶仙子自也是心思敏锐之人,她不相信紫水是这般,有意讨得的无趣之人,而她更是不相信,眼下的紫水是在随便的看看。
这两人各自驾御着手段,远远遁飞眺望着身下的兜转起来,此时满眼之间俱是云山雾海,水盈瀑美和影动山光。
那凌风起伏之时更显周遭,一派天作之妙的水恋奇石,此时这二人正转至一处,九栋的奇峰之巅,可未曾想到。
这高高的绝境之巅,此时正有着两位老人借此一颗,不老的孤松余荫,就势盘坐下来,对峙着悠闲下棋。
那紫水与幻蝶仙子看得清楚,心中大半的知道,他们两位定然是,隐世一般的高人,顾也不敢扰其清静。
正想按住罡风各自离去,可哪成想这二位老人,头也未抬就此不耐烦的,在虚空之中五指一抓,便欲要隔空的强行留住,紫水和幻蝶仙子两人的身形。
那紫水和幻蝶俱是感到身心一震,顿时如同误入了真空之境一般,那半空之中的前后,竟也似被冻结了一般。
叫人加大法力的同时又寸步难行,那紫水本来可以瞬息之间,引出七苦生虹灵剑生出手段,而救出此间二人强退挣扎。
但此间也不知那两位前辈,到底是何用意,万万不敢就此造次先行,动用了兵刃这才在犹豫之时任其拿捏。
而那身边的仙子居然先行,乏力不敌就此的掉了下去,这才又引得紫水,故作同流之势的一齐降下,在照拂此女的同时。
又想见一见这此间的两位隐世高人,到底有如吩咐。可要说这幻蝶仙子已是一位,金丹层面的大能。
在修行一界之中本大可以呼风唤雨,而她与邪道的残眉老祖,所做之事声名鹊起,本已为是紫水近三十年来。
自家见过功法及层面,最精深的高人,可未曾想此间二人仅此一层手段。
便已叫她无心应对,难道他们都是分神级数以上,四层天大层面一般的存在。
此时幻蝶那玲珑的身形,突然站稳于绝境之巅微有摇晃,而与此同时之间,竟也看了看身边的紫水。
眼神之中似是好生的安慰,故此回应的微微一笑,看得使人顿生无限的回味。
“喂,我说,猴嘴老怪!我们棋下未见胜负,你抓他们下来干什么?…”。
“呵呵…老独眼!你也不想想而正是因为,我们下棋不分胜负,我才想到了这层妙计…呵呵,越想越是,妙!嗯!真妙!我先笑上一阵,一会再说给你听…”。
这两人丝毫不在意,站在身边的两位后辈,仅此你一句我一句,傍若无人的交谈起来。
而那紫水此时身在咫尺,看得是十分清晰,不仅心中暗吃一惊,原来他们如此的全神贯注,下得身下的这副残局。
竟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棋局对弈之路,而他们下得居然便是市井小儿,都会取乐的最简单石子,斗兽之棋。
仅此几条简易的纵贯之线,粗陋的化于地面之间,每人几颗石籽粒,煞做认真的思考着。
其实这种启蒙之棋,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可言,所以说招都是死招,路子都是死路子一条,就看谁走了先机,而胜负立辩。
而此棋之简单就连早年,行乞讨饭的紫水,都会在无事之时,与自家玩上两局。
所以说这种棋又怎么可能,叫人费尽心思,杀得如此难舍难分。
而不仅叫人更加好奇的是,此时那紫水向此间,盘坐的两位老人模样看去,虽这一眼看得不尽清晰,但也又着实叫人惊异不小。
原来这两位老人各个足有,七八十岁上下的高龄,此时从上向下的看去,他们二人发须一色,皆是枯躁焦白。
而其中的一位那副身子,瘦得如同包筋之骨一般,而那另外的一位,又似胖的如同地滚石盘一般。
他们各自一身的法力,隐隐的在空气之中,自行弥散而蒸腾不止,如同沸锅沸水一般,便决计不会是元婴层面,以下的老祖高人。
“怎么样?你笑够了没有?到底是什么妙计?”。
“老独眼,看来是我终究要,比你聪明一些…呵呵,我们之前各说胜负,却又皆都无凭无证,难道你就没有想到,要找个人做个见证?
而他们这两个小辈,自是与我们都毫无来往,那我们就在这里再下一棋,他们两人为证说谁输了,而谁就是输了,莫要耍赖你看如何?”。
那仅剩下一只眼睛的枯瘦老人,白了他一眼的说道,“哼!你说得也是不无道理。
这两人看着还像是个大有身份的人物,想来也有些见识和眼光,那就快下吧,我可没有整天的时间,与你一直的耗将下去…”。
“那我们的赌约,还算不算数?”。
此时那猴嘴老怪一副极难,形容的表情递了过来。
那独眼的老人歪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幻蝶仙子,与道家装扮的紫水,似有点头的对其说道。
“看来你我之事,今天也终要有个结果!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吧…”。
片刻之后加之此棋路极为简单,眼看之间就要分出个胜负,这猴嘴的老怪想来也是知道,那剩下的几步,便是自家败招的定局棋路。
而前边的主意又自是本人,先行提将出来和想出来的,眼看败局已定,这可叫人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此人不免两头为难,愈发的表情煞显怪异,十分焦躁的不安份起来,叫人看之一眼象极了,一只活托的人形之猿。
那幻蝶仙子虽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十分畏惧此间二人的层面,不敢与紫水搭话,但此时也不免浅笑的表情变化起来。
可哪成想那猴嘴的老怪,神识探查之力极其的敏锐,竟然察觉到了此间那人,微微的变化,历时之间心中生出一计。
似是更加佩服自家的机智一般,一时之间又不免再次的哈哈大笑,发出声来。
原来这猴嘴老怪和这位叫老独眼的人物,已然在这里反反复复的下了,几十盘绞杀之多,其实他们也早就分出了个上下胜负。
而要说这棋艺之事,自是那老独眼技高一筹的败少胜多,但之所以这两人一直,都能未分出个胜负,便都是因为此猴嘴的老怪。
棋品.人品俱是极坏.极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