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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都闭嘴!”李大柱大声喝骂,可这时候他的威望完全没有了用处。
阿古把虎眼交到胡文的手里,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噫出了一口浊气,虽然人性是人类发明的一种词语,但他忽然觉得,貌似人类才是最没人性的那种生物。
自己缺少的,才总喜欢挂在嘴边....
“谢谢。”胡文吐出了两个字。
“不用谢。”
“为什么?”
阿古知道胡文问的是什么东西,他笑着回答:“攻击结界的话,你自己也活不成吧,而且我没有办法相信普通人敢动你的儿子,虽然虎眼确实在他们的手里。”说着指了指原来结界的方向,“这东西就是你们之间消解误会的屏障,有了它保不住山民的命,那点强度不够你打几下的,但是没了它...现在你能冷静点了吧?有些事情查清楚最好,省得被人给算计了。”
胡文打了个寒颤,“谁算计我?”
“这得问他了。”阿古把二狗子揪出来,“说吧,为什么害胡文的儿子。”
“我,我...”二狗子吓得脸色铁青,山民们却看到了活命的希望,七嘴八舌地痛骂起来,“说啊!”“快点说!我早觉得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害了我们!”嘈杂的声音让二狗子更说不出话来,嘴角吐出白沫,差一点就要昏死了。
阿古回头冷冷地扫了一眼,这让山民们蓦然发觉,眼前这人是黑虎王都十分忌惮的存在。李大柱借势修理了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后,全场安静下来,阿古在二狗子的后颈上摁了一下,半大小子终于悠悠地醒转回来。
“我,我...”还在结巴。
“不说就把你给它吃掉。”阿古作势要把人往胡文的嘴里塞,胡文苦笑着退了两步,它都没吃过人的,可二狗子不知道这种事,在他心里胡文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连忙大叫:“说!我说了!”
阿古把他放地上。
“那天我带着银子出去买灵树。”二狗子颠三倒四地述说着,“我本来只想买灵树的,真的只是这样,可半路上遇见一个人,他说只要帮他个小忙就给我灵树,银子全归我....真的,我真的不想答应他的,可是我害怕他,那肯定不是个人!”
听到这里,李大柱好像想起来什么,连忙往二狗子家里跑去。阿古拍了拍二狗子的后脑勺,“不用解释,就说他让你帮什么忙?”
“他让我去找一只老虎,说我有很多书,特别多的书...”
二狗子还没说完,阿古和胡文就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平日里胡文的儿子都在自己的势力范围的,这明显是把虎引了出去,然后杀死——胡文的大儿子二儿子不好引出去,但嗜书成癖的三子,显然很容易就被人坑出了自己的地盘。
毕竟也是只有道行的虎妖,不觉得普通人有多大威胁...
这时李大柱跑了回来,抓着一个包裹大声喊,“我找到了,找到了!”包裹散开全是银子,村民们一眼就认出来是给二狗子带去买灵树的钱财,这下眼神都不对了,为了贪墨银子,二狗子把他们的老命全给赌上了,他们是祖祖辈辈生活在一个村庄的大家庭啊!
“呜呜我不想的,我不是贪心钱...”二狗子用自己都不信的话狡辩,但这没什么卵用,没人相信他,胡文猛然揪住他的领子,闷声吼,“是谁让你把我儿子引出去的?”
“我不知道。”
“我吃了你!”
阿古的手指猛然一动,他不觉得胡文说的是气话,二狗子明显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哭喊着:“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全身都是黑袍,我不知道啊,求求你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
“看样子他没说谎。”阿古好像很随意地把人从胡文手里抓过来,往身后一扔,“这是有人要算计你,他把虎眼留在小家伙的身上就是引你过来,一旦你攻击结界就随了他的意,人家是想让你死。”
胡文整张脸都是黑的。
他冲着阿古身后的山民呲牙,“哼,你们别想再祭祀灵树!”
阿古顿时笑了,“还不过来谢谢胡文,这是放过你们了。”山民们愣了半晌,连滚带爬地上来道谢,有多少诚意就不知道了,当然,也没人在乎这个。
胡文冷哼了一声,“这是看你的面子。”
“好吧,我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
“不客气。”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他们都没有发话,但是二狗子还是被驱逐出了山村,除了一点干粮外什么都没叫带上。他也不需要别的,牵扯到谋害爱子和谋害自己的事情,胡文虽然没有在阿古面前杀人,但不代表他会放过从犯,外面的大山是他的地盘,有大把的时间空间。
两人在李大柱收拾出来的屋子里喝酒。
“有头绪吗?”
“不知道。”胡文门哼哼地喝酒,“我没得罪过谁,这些年人类也好妖怪也好,我一个都没得罪,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儿子算计我?”
阿古只能摇头,对他举起酒樽。
外面传来怯怯私语,都是在各自的房子里说话,但这里的两个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哪怕隔了空间和墙壁,哪怕声音很小,他们仍然能听清楚了。
“都怪阿古,害我们没了灵树护佑。”
“本来都没事的,黑虎王根本不敢攻击结界,他是有私心!”
“还看不出来吗?他是想要我们的水灵石,这个混蛋去死就好了。”
阿古一口喝干净酒樽里的酒液,胡文给他斟满,叹道:“人类啊...”
阿古把酒樽摁进桌子,笑了笑,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都出来。”
清淡的声音飘过每个人的耳边,阿古走出房门,面对无数隐藏阴暗的眼神微笑。他没有说别的话,只是托起的手掌慢慢攥起。‘嘎嘣嘎嘣’,掌心的水灵石发出难以承受的崩裂声,晶莹剔透的粉末从他的指缝里滑落出来,好像下了一场细碎的宝石雨。
一片沉默。
天空稀稀落落地下起小雨,山民们很快忘记了别的,他们收起晾晒的衣服,开始为一日三餐发愁——或许是因为愧疚吧,李大柱把最好的吃食都送给了阿古和胡文,山民们只能吃些带着糟糠的米。
阿古毫不客气地收下,权当和胡文一起的下酒菜,两人从日落喝到天黑,从天黑喝到清晨,太阳东升西落了两个轮回。
“我要走了。”阿古轻声说。
“嗯?”胡文惺忪的醉眼一下子清明起来,“不做自己的事了?你不是还要找水灵石吗?”
阿古笑了笑,“我只能待三天,时间到了。”
“那你还在这里陪我浪费时间?”
“无所谓。”阿古站起来,“就当免费旅游,陪个落魄的好朋友喝酒。”他哈哈大笑,“走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那家伙既然算计你,肯定是打不过你,可不要再被人给坑了。”
胡文丢个白眼给他,我有这么傻?
两人并肩上山,到了来时的地方,阿古站在传送阵里对胡文摆手,胡文也笑着看他。
“你从这里走?”
“嗯。”阿古点头。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改日再见。”
胡文哈哈大笑,“我可没你这么方便,虽然没看出来怎么回事,但你会啵的一下瞬间消失吧?仙术之类的...你来头不小,可我还要走路回去,不如你送我?”
“行啊,我目送你走好了。”
“真懒。”胡文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同时丢过去了一个袋子,“别误会,这不是谢礼什么的,单说你陪我喝酒,我就不该带个谢字,这只是践行礼。”说着卷起一阵黑烟飞上空中。
黑烟在半空悬停,说是让阿古目送,胡文却用黑烟裹紧了身子,不让阿古看见自己一星半点,所以说还是他在给阿古送行。阿古打开袋子一看,顿时笑了。
两颗宝石一壶酒,水灵石、火灵石,还有一壶施了法术,能够盛放上千斤美酒的酒壶。酒壶是满的,阿古打开盖子吹了一口,才拿出手机和一条精铁打造的手链。
“是否炼制八卦问天链?消耗水灵石一块,华东警部发放的制式gps监测手表一条。”
“是否炼制辟邪手链?消耗火灵石一块,精铁手链一条。”
“炼制。”阿古毫不犹豫地回答。
手机一阵闪烁,他的手表就产生了变化,变得滚烫,看起来也更加精细高级了许多,精铁手链融合进火灵石变成了玉石一样的玫红色,半透明,阿古觉得自己的真气可以输送进去,恰好是自己全部真气的容量。
“辟邪手链的功能很简单,你还是先看看八卦问天链好了。”系统好心提醒。
阿古点开左手的手表,那是一个按钮,之前会在表面显示gps信息,这次却有了变化,他的脑海清晰地映出一个地图出来,上面有不少颜色各异的光点。
“红色的光点是妖怪,绿色的光点是武者,紫色的光点是宝物。”系统慢慢地说:“光点越亮就是越强越好,就好像某个小妖怪的皮毛,只是很淡的紫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