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大门打破一室静谧,室内有一名少年正在闭目冥想,他有着与赛里斯一样的脸容,但缓缓睁开的眼睛却是十分平常的色彩——深棕色。他是赛里斯的孪生兄长,菲尼尔。
脸上不见惊扰痕恋,菲尼尔从容不迫,以眼神询问来人。
哈图赶忙施礼,语中透露一丝激动:“王子,李长琴一行人进城了。”
“果然……”对消息满意,菲尼尔微笑。早在听闻二世重归时,他就料到这一天很快会到来。难掩愉快心情,他急着求证:“赛里斯也回来了吗?”
“是的,李长琴带着他的近身侍卫诺布,还有赛里斯王子与及十多名亲兵前来,听说是要合作对付拉美西斯·二世。”
菲尼尔嗤笑:“不要轻易相信李长琴,可记得当年他对拉美西斯·二世的预言?如今他不是自打嘴巴?”
“殿下还记得神使与王子反睦的真相?在王子做了那种事情以后,以神使的为人和性子,绝对会报复。”
“我自然记得,二世那傻子将赛里斯推向了长琴的怀抱。无论李长琴此次目的为何,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但他的存在就是障碍,有他在,赛里斯最重视的人永远是他。”仿佛李长琴就站在眼前般,菲尼尔一手挥出,恰好在颈项高度。他的笑靥不带一丝温度:“必须除去。”
听罢,哈图欠身,委婉地提醒:“殿下,公主说过她有办法。”
之前希泰美拉暗中接触菲尼尔,那位娇蛮的公主说有办法杀死李长琴。说那话的时候,一脸得意,仿佛已经事成。菲尼尔并不尽信她,但也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姑且让她试试。哈图,从现在开始密切注意公主的动态,如果她失败了,我们也好应变。李长琴是个不死身,但我们可以把他藏起来,称他已死。哪怕挖一个深坑将他活埋,只要除去他,赛里斯就由我独占。”
哈图附和:“神使背后似乎拥有不弱的势力,只要也将诺布暗中除去,赛里斯王子就会拥有那些,也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殷切目光投向天际,菲尼尔的淡笑柔情满溢,仿佛刚才不过是谈论如何处置一只小虫。他从暗格里除出一卷草纸,递给哈图:“立即将信送给赛里斯,让他记起我这位哥哥。”
“是。”
哈图听令而去,遗落心情愉快的王子再度进入冥想。
想的是赛里斯的脸容,那双迷人的金眸,甚是醉人。
另一处宫殿,冷清已久的殿尝被照得明亮,仆人侍卫将室内外守得严实。华丽的宫殿里,二十来个美女战战兢兢地挤成一团,跪了一地,好不壮观。
这一切至于李长琴,是一种讽刺。因为这里原是二世的宫殿,这些美女人也二世收在房里的侍妾,现在巴顿将他扔到这里,分明是要故意刺激他。悄悄与赛里斯对上一眼,他暗里算计该如何处理这些人,侍卫和仆人明显都是巴顿派来监视他的,而美女虽然是二世的人,但他憎恶二世也不至于牵连这些女人。
只是这场面,终需要处理。
“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让我们住这里,还有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诺布首先沉不住气,立即就狠狠地质问领路的侍从。
那人穿着比平常仆人华贵,也是听从将军指示办事的,自然气炎嚣张。小人得色,是吊着白眼看人的,也口没遮拦:“将军虽然事多繁忙,未能亲自接见神使大人,仍知道体恤神使,所以特意将拉美西斯·二世遗留的物品交由神使处理,难道神使连将军的美意都不能理解?”
傻子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美意。
诺布气得要将拳头往那人脸上砸,长琴却抬手制止他。就这点程度的挑衅,还不算什么,要知道打歪这嚣张的嘴脸不难,但现在不是逞一时意气的时候。
长琴扯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睐了那群女人一眼:“我对女人没有兴趣,要怎么样处理都行,别放在这里碍眼。”
女人们全都噎住了,惊恐地瞪着李长琴。不被喜欢的女俘虏会被怎么样呢?被杀?还是分配下去当最低级的军妓?
那嚣张的侍从也微愣,接着试探般问:“神使大人,这可是前王子的宠妾们,将她们带来,就是为了让大人好消消气。”
李长琴挑眉,冷眼睐向他,嘲弄地扯起唇角:“消气?这破主意是谁出的?真是没脑子。这些不过是妾,以拉美西斯·二世那种风流性子,见到喜欢就收,玩够了也就养在这里而已,他对谁上心?即使把这些可有可无的玩物给剁成肉酱,也不能让我消气。如果真想让我消气,倒不如带皇后或者公主过来,让我扇几巴掌才消气。”
“这……”
“真是废物,办不到就带这些垃圾滚出去,碍眼。”冷哼一声,再也就不看他们一眼,长琴带上赛里斯,转身走向浴池:“我要沐浴,都给滚出去。”
蛮横的命令下去,一干亲信立即将所有人强行赶出门外去。所有反对声音都无法撼动李长琴,大门将他们隔绝,室内再次恢复平静。
人都出去了,长琴睇着那门,感慨:“门的质量不错,隔音效果真好。”
诺布满额是汗:“喂,你真不管那些女人的死活?”
“已经管了。”赛里斯轻拍诺布的手臂,让他安心,深入解释:“就要冷漠对待才行,太热心反而引人怀疑,容易起事端。而且那些女人之中有几个是高官的女儿,恐怕是将军特意混进去,试探之余,也想陷害长琴。”
“嗯,是吗?”长琴挑眉,努力回忆:“我倒不知道还有这一着,高官的女儿吗?”
诺布和赛里斯错愕地瞪着李长琴,唇角轻抽。
赛里斯抿抿唇,苦笑着问:“不然,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长琴耸耸肩,一指提起赛里斯略略下耷的唇角,笑着说:“当大人物的女人就该有所觉悟,不是吗?身份地位越高,风险就越大。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理解,哭死也活该。”
“呃,也对。”赛里斯抚着唇角,无奈地苦笑:“的确是。”
“哦……”诺布猛地瞠目,半晌后讪讪地说:“虽然有道理,但是有点残酷。”
长琴不觉失笑,诺布这个大老粗总对女人和小孩心慈手软,即使这样一群不相关的女人,也能操心半天。
“好了,别担心她们,先确认我们的状况。”
听了这句话,诺布端正心态,迅速行动,检索房子与及观察四周。
长琴带着赛里斯待在空旷的房间中央,等待确认。在这古远的年代,他倒不担心什么窃听器或者摄象头的存在,就是怕哪里藏着毒针,毒蝎,或者毒蛇。是杀不死他,却会对身边伙伴造成威胁。
搜过以后,在枕下发现毒蝎,在书架上发现毒蛇,还有摆放的果品和沐浴用的香油都掺了毒。低劣的陷阱,却十分阴险。
“真是有够白痴。”把玩着手上色彩斑斓的毒蝎,长琴冷笑:“诺布,你最好帮我打听出那白痴将军的寝殿,我要放一窝蛇蝎进去陪陪他。”
诺布出了一脑门的汗,一边擦着一边应:“好了,我会去打听。”
赛里斯拿来两只草编的篓子,将毒物收起来。见长琴心情不爽,就出言安抚:“我再给你准备水,梳洗过就休息吧。”
长琴听了,点头答应,让赛里斯去忙,回头却跟诺布说:“以后你不要跟着我,日间就跟紧赛里斯,不能让他落单。晚上由我守着,你们好好休息。”
赛里斯听了,脚下稍顿,回首看了长琴一眼,最后也没说话,继续忙去。
诺布颔首应是,另外报告外头的监视者。
从人数和位置看来,这座宫殿是被守得滴水不漏,几乎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现在怎么办?”诺布问着,见长琴也脸有难色,诺布猛地吸口气,挺起胸膛,脸带铁血汉子的刚毅:“如果只有我一个,倒可以尝试潜行出去。”
长琴却不赞成,他拍拍诺布的肩膀,劝其稍安勿躁:“太危险了,等我想办法处理这些监视者再说,反正还有时间。”
诺布却不想拖拉,正要坚持,赛里斯正好过来,打断他要出口的说话。
“我能说几句话?”
二人自然静下来,等待意见。
赛里斯带着微笑,问:“长琴,还记得两年前去世的特朗书史官?”
“记得,他是教你们算术和建筑的导师。”长琴困惑地蹙眉:“他怎么了?”
“他曾经研究过宫殿的构造,也有偷偷让我看过宫殿秘道分布图,可谓四通八达,宫内没有到不了的地方。”从书架上拿起纸笔,赛里斯的笑脸略带得意:“我还记得,可以画出来。”
这真是惊喜,长琴可记得历史记载底比斯在公元前2134年时成为首都,至今也差不多上千年了,经历数个王朝以后,这座宫殿应该有很多秘密都掩埋在历史中。如果知道秘道,一切就变得容易多了。
“但我只知道宫殿内的秘道,以外的就不清楚,。”
“已经够了。”诺布面露喜色,欣赏地重拍赛里斯的后背:“好小子,真不错,以后你得教教我家哈娜,让她也这么聪明。”
长琴听了,扬眉:“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赛里斯这么聪明吗?他是特别的。”
“喂,你得意个屁?聪明的又不是你。”诺布扛回去。
“他是我挑出来的,至少我是伯乐。”
“什么?芭乐是什么?”
“……去死吧,蠢货。”
长琴抬脚要踹,诺布虽然不明白哪里开罪了他,仍知道要逃。神使和侍卫长耍宝,也是平常事了,其它人淡定着望天看地,不去关注那两个活宝。
赛里斯见他们还有得闹,就一把捞住李长琴:“先梳洗去,然后来看我的图,诺布叔你也一起去。”
将两个人使去沐浴,赛里斯迎着众饮佩目光,无言轻叹,转身画图去。
才刚洗好,赛里斯已经画出一幅简略图,接下来要听说明,不然那图根本没有多少人看得懂。等解说完,又讨论了一番,天色已经已经黯如墨,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分。
“诺布叔,如果允许,你最好亲自前去确认,以免必要时碰壁。”赛里斯真心建议,毕竟画图和说明也只是纸上谈兵,要确实证明才适合应用。
诺布了解,点点头,将图收了。
“好,天都快亮了,你们俩先休息。”先前已经遣其他人先睡,那群士兵们就在房间内席地而睡,长琴拿了条被子给诺布,再带过赛里斯:“好好休息,所有计划都推迟到晚上再说。”
感受到长琴的关心,赛里斯的唇角又提高了几分,深入敌阵的不安感也稍稍平复。
哪知道才走到床边,有东西从窗外丢进来,圆柱型的,骨碌碌地滚动着。
包括已经入眠的亲兵们,所有人都被惊忧到,戒备地瞪着那物体。
当然,这年代不可能会抛进来一只手榴弹,或者别的大杀伤力武器。长琴先于所有人接近那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枚纸莎草纸卷轴。也不考虑,立即打开来看看,既没有撒毒粉的戏码,更没有射出几支毒针增加戏剧色彩,仅仅是一卷家书,由暗号写成的家书。宫内中人有一个人会写这种暗号信。
“菲尼尔的信?”长琴挑眉,忍住好奇心,没有窥探信件内容,将它交给了赛里斯:“是给你的。”
赛里斯仍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木然地接过它。即使他一直挂念留在宫殿里的菲尼尔,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所接触。轻咬唇,他不再犹豫,拉开卷轴阅读。入目的暗语经过解读以后,这是一封诉说思念与关心之情的信,另外邀他见面。
读完信,赛里斯轻叹,正准备将信收起来,却意外发现李长琴脸上的好奇几乎溢出来。他不觉莞尔,故意将信收起来,见到那欲言又止表情,暗笑在心里。
李长琴抿着唇强忍住好奇心,略带郁闷撇过脸。
赛里斯的笑意就更浓了。
“给。”
看着递到眼前的卷轴,长琴微愣:“我能看?”
“能。”赛里斯轻笑:“如果不给你看,你会憋得慌。”
稍稍意识到又一次被戏弄,长琴咬牙敲了赛里斯的头壳一记,忿忿地看信去。
赛里斯捂着被敲痛的脑袋,知道这是没有手下留情的,真不是普通的痛,却很满意这类亲昵接触。如果种心思被诺布知道了,可能又要大呼小叫了。
才想着,人就来了。
诺布过来报告:“没有看到人影,可能是有人趁着卫兵换班扔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是菲尼尔给我的信。”赛里斯答道:“只提了一些平常的琐事,想出要与我见面,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会拒绝他。知道他活得不错就可以了。”
诺布听了,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只吐出一句话:“现在的确不适合见面。”
长琴刚好把信看完,听了他们的对话,便凝视着赛里斯:“你真的这么想吗?”
“是的。”赛里斯答道,回以安抚的微笑:“我不担心他,他一直懂得生存之道,过去就能够在王室中好好过活,以后也能够做到。”
长琴清楚这是赛里斯自勉的话语。可是忆起菲尼尔,那曾经因愤怒而吼叫的小鬼,也感觉有点可怖。赛里斯是这么聪明的孩子,菲尼尔应该也不差,或许还有更多心思和更多的方面是他们所未知的。一个让人不安的存在,的确不适合在此时见面。
只是考虑到赛里斯的心情,李长琴是不想太委屈他。
“要回信吗?”
赛里斯颔首:“现在就回。”
长琴让诺布带人去睡觉,他伴着赛里斯,静静地陪着写完一封信。刚刚停笔,已经迎来拂晓,晨光驱散黑夜,寒意渐消。将纸卷封好,赛里斯突然拿起菲尼尔的信嗅了嗅,若有所思。
“怎么了?”
“没什么,菲尼尔的信好像已经写好一段时间,油墨的味道并不新鲜。他是早知道我会回来吗?”
长琴微愕,实在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现在听着,也隐约感觉到一丝诡异。他总感觉菲尼尔那小子的心计太重,因为那封信的语气和表达方式,分明呈现出惊喜与急切的情绪,不应该是以前写的。
“可能是他一直期待我回来,才早早写好。”赛里斯的笑意难掩苦涩:“反正,我现在也不会与他接触。”
既然是赛里斯的亲兄弟,长琴就不多话:“好了,信就交给诺布,让他安排送给菲尼尔,我们现在睡觉。”话落,自然地俯首,他难得主动地亲吻了赛里斯。
赛里斯微愕,也知道主动回应。
热吻过后除了让体温升高,也带来淡淡抚慰。
相视而笑,他们走向床铺睡下,长琴将赛里斯护在颈窝里,替他挡住光线。赛里斯唇角笑痕始终未褪,伴随入眠,仿佛做了一个不错的美梦。
睡到正午时分,门被擂响,像战场上鸣鼓般激烈,将室内众人惊醒。一行人看着那被拍得剧烈震动的大门,表情各异。
长琴抚着赛里斯的背,递给他一块干净布巾擦脸,再示意诺布开门。
门开了,来势汹汹的不正是希泰美拉公主吗?
送□□给二世,造成那件事的最可恨之第二人,李长琴早就想会会她了。
公主摆着柳腰,款款而来,仪态万千间笑意盎然,妆容精致的脸也妩媚迷人。她傲慢地睨视着李长琴,语带不屑:“我还以为那消息是假的,原来你真的回来了。”
长琴回以灿烂笑容:“不然你以为我该去哪儿?”
希泰美拉被长琴的笑容堵得表情一滞,略带诧异地仔细打量他,想要从中找到别样的、更让她喜欢的情绪。可惜她失败了,不觉微恼,眉心轻轻蹙起。转念一想,她便出言讽刺:“也对,你应该回来找人帮忙对付我的弟弟,毕竟他强暴了你。”
比长琴更快,赛里斯眉目间升起恼怒。只是长琴没有动气,他也只能忍住,掐紧的拳头已经挤压得发白。
诺布直接跳起三尺高,张嘴就吼:“你这……”
“公主,你真明白事理。的确,我是专门从神界归来处理他与及跟那件事相关的人们,所有人都不会有好结果。”长琴打断诺布的未竟之语,笑容不改。
希泰美拉顿住,一双狐媚的大眼睛眯起来,就如狩捕猎物中的毒蛇般危险。
“是吗?那就先祝神使如愿如偿。”
她略带嘲弄地哼笑,一语双关。
长琴听了,也不生气,只是反问:“怎么公主的语气听来,就像迫切期待我杀死你的亲弟弟似的?”
“这……”
“你不是被巴顿将军要挟,满心不愿地成为将军□□的棋子吗?现在看来,你似乎挺自在,挺享受的嘛。”长琴轻笑,比起希泰美拉的微毒,他回以巨毒:“简直就像个卖得好价钱的□□,春心荡漾,得意洋洋。”
希泰美拉原就有意借巴顿除掉亲弟弟□□的,被李长琴这般讽刺,正中要害,后来还有那么侮辱的一句话,顿时就恼了,扬手就要扇长琴巴掌。
可惜她估算错误,李长琴看似斯文,耍狠这方面其实是自小熏陶的,对敌人不分男女老幼,从来不知道留情。未等这巴掌过来,他伸手便制住希泰美拉纤细的手腕。
未等公主反应过来,长琴唇角轻勾,笑得残忍,紧接着毫不留情地提腿,一记膝撞将娇弱的公主踢倒在地上。
希泰美拉痛得双目圆瞪,张着嘴只能挤出破碎的□□声。
仅主的侍卫们一瞬间围上来,这边的亲兵也挡上去,一下子,剑拔弩张,气氛甚是紧张。
李长琴依旧不紧不慢,淡漠地说:“没关系,被撞到的是胃部,最多就是痛得死去活来,真实死不了。回去喝点热水,揉揉便好。”其实他撞得重,公主这几天别想挺直腰走路了。
希泰美拉蜷缩着身子缓了半天,声音细如蚊蚋嗡鸣,挤了半晌才成为一句话:“李长琴,我要处你刑,杀掉你。”
听了这句话,长琴失笑:“公主,原本将军娶你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当法老,只是打从二世归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失去价值。现在你充其量不过是将军的禁脔。而我可以帮他正名,无论是塞提法老,还是王子,只需要我对外宣布废弃王室原有的神权,奉将军为拉神之子……可是比你爬上他的床一千次更有用。你说,这件事你要吵下去,还是乖乖离开?是聪明人就该清楚选哪一边。”
希泰美拉没声音了,脸色微微发青。
“别说打你,等取下二世的人头,夺得孟斐尔贵族之女奈菲尔塔利以后,你就连那么一丁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到时候我会向巴顿讨你,我会好好地将你□□成一条低贱的母狗……我可怜的希泰美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过什么。在神之地,我将你的罪行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朵神花的事。罪人名单中有你,以神之名发誓,你不会有好结果。”
听了这些话,那些守着公主的人们均开始动摇。毕竟在王室中生存最讲究头脑,没有头脑也要够机灵。现在怎么看,公主都是失势的一方。
见此,公主脸上的发酵程序已经进入最后阶段,脸色由绿转蓝再变成酱紫色,不像活人的色彩。红唇张张阖阖,希泰美拉嘴里念念叨叨着一句枯燥的话:“我会杀掉你,我会杀掉你……”
长琴环手抱胸,轻蔑地睨视着她:“现在我还不会杀你,要走要留,你自行决定。留下来,我就多揍你两回。”边说着,指节已经压得咯咯作响,长琴狞笑着添一句:“不打脸。”
除了脸,其它地方都打么?
希泰美拉也不蠢,眼见拼不过,立即就撤退,狼狈地带着自己的人跑走了。大门在他们身后,戏剧性地阖上,一声轰响,尘嚣飞扬。
诺布舒了好大一口气:“靠,我也想揍她,刚才你应该下令让我揍她嘛。”
长琴白他一眼:“你不是不打女人吗?而且刚才我是故意放饵,还不知道巴顿那大鱼上不上钩呢,你急什么?学着赛里斯一定,看他多淡定。”
目光调向始终安静,脸带温煦微笑的少年人,诺布开始反省。
赛里斯说:“其实我正在暗爽。”
“……”
一室人哑然无语,脑门上盗汗。
他们一致认同,少惹这位少年人为妙。
长琴听了,哈哈大笑,手掌直拍墙壁,噼啪作响。一边抹着眼角泪印,他直指那些人,嘲笑道:“看你们这鸟样,被赛里斯这小毛孩吓成这样,真窝囊。”
别说诺布了,连那些亲兵们也被这位主人气着了。刚才耍狠毒舌的神使大人,现在俨然成了一个白目的混球,能叫人不气么?
未等他们气死,只见少年人气质不改,笑容依旧,只是握住了神使的手腕,唇角提高一些些,柔声说。
“我现在生气了,因为你愚蠢地以手掌拼墙壁。”
长琴猛地僵住,期期艾艾地辩驳:“那是……不经意就……反正没事。”
就着笑脸,那露出来的金瞳微微眯起,赛里斯哼出一记单音,尾巴拖得老长,意味深长。
长琴懂了,每当事情关乎他的身体或者安危,赛里斯就会变得异常的恐怖和执着,就如现在。他撇撇唇,忸怩了半晌,也只能认输:“得了,我保证以后会注意。”
赛里斯终于满意,回首对呆愣中的众人请求:“请准备一些食物,大家都饿了。”
所有人争先恐后地做事去,唯恐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