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屹立的曹仁,正扶刀而立,俯视着城外齐军,眼见战象被烈火逼退,曹仁原本不安的脸上,不由涌现狂喜之色。
“国丈,你这一条以火吓战象的计策,当真是拿准了那巨象的弱点,看看吧,城外的这些齐军,都是吓傻眼了。”
曹仁赞许伏完时,脸上毫不掩饰着得意和惊喜。
“袁方这篡汉的逆贼,他以为自己弄了几头南蛮巨象,就可以攻无不克,当真是妄想,有我伏完在,岂容他再猖狂。”伏完捋着白须,得意的讽刺着袁方。
曹仁又是一声冷笑,却不禁奇道:“国丈,你是怎么知道这南蛮战象弱点的?”
“其实也很简单。”
伏完得意一笑,缓缓道:“袁贼以为这巨象乃南蛮之兽,我中原无人见识过,其实他却不知,当年南蛮人曾向先帝进献过几头巨象,当时老夫身在洛阳,也曾多有见识过,更听那南蛮驯象人说,这巨象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和所有野兽一样都怕火,所以老夫才想到,以这火计吓退袁贼的巨象。”
原来如此,曹仁恍然大悟。
望着城外烈火,曹仁冷笑道:“袁贼啊袁贼,现在我已知你战象的弱点,现在,我看你还怎么猖狂。”
几百步外,袁方已开启远望瞳,将曹仁和伏完那得意的表情,看得是清清楚楚。
“原来,伏完这个老贼,也在新野城中。这老贼在灵帝之时,就在洛阳为官,想必见过南蛮进献给灵帝的大象,所以才知大象的弱点。”
袁方认出了伏完,立时猜出了其中原由。
那个汉朝余孽,那个杀害郝昭的凶手,而今又为曹操效命。阻挡袁方一统天下的步伐,这让袁方对伏完,更为深恨。
“曹仁已识破战象的弱点,看来这象兵无法再用第二次,臣以为,今日不是攻破新野城的好时机。”法正言外之意,自然是想劝袁方收兵。
袁方又岂是那种鲁莽之人。当即扬鞭一喝,下令收兵还营。
鸣金声起,诸阵齐军徐徐而退,向着大营方向归去。
城头上,曹仁俯视着齐军退去,捋须冷笑道:“袁贼啊袁贼。今日,你终于折戟城下,败在了我曹仁手中,哈哈~~”
“袁贼,你这篡汉的逆贼,只要我伏完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坐稳这天下。”
曹仁得意的大笑。伏完的嘴角,也扬起一抹阴笑,城头上的曹军,眼瞧着将齐军逼退,皆也兴奋的放声嘲笑。
……
策马回营的袁方,耳听着背后曹军的大肆嘲笑声,剑眉微凝,星目之中。阴冷的杀意在流转。
“曹仁,伏完,你们尽情的笑吧,有你们哭的时候。”
袁方带着不爽的心情回往大营,当即招集诸文武,共商破城之策。
新野城坚,霹雳车不管用。战象的弱点被识破,自也派不上用场,众臣议论了半天,却都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那就是只能先以大军围城,通过长时间的围困来破城。
袁方当然不可能拖太久,否则,他就不会用声东击西之策,这么快急着发动南伐之战。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商议半晌无果,袁方只能散会。
时已入夜,众将士皆已入睡,袁方却仍辗转难眠,琢磨着破城之策。
此时正值初夏,夜中天气还有些稍凉,袁方便温上一壶好酒,听着炉火噼剥作响,帐外夜风呜呜作响,琢磨着破城之计。
火上的酒已煮热,袁方自斟一杯,一饮而尽。
热酒咽喉,浓浓的暖气转眼袭遍全身,说不出的暖和舒服。
连饮几杯,袁方将酒壶,重新的放回了炉上,几滴酒渍溅入炉中,立时腾起一大股蒸气。
望着炉前弥漫的白色蒸气,袁方的眼眸忽然一亮,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腾的站了起来,踱步于帐中,击打着拳头,思绪翻滚,是越想越觉兴奋。
“看来,想要攻破这新野城,只能靠我一己之力了……”
袁方的鹰目中,杀机凛射。
……
次日,天明时分。
隆隆的战鼓声中,大齐帝国的精锐之师,再度集结,这一次,十万大军直逼新野北门。
城中的曹仁才刚刚起来,他原本以为,袁方昨天的进攻受挫,近期不会再发动强攻,却未曾料到,今袁方又会前来进攻。
闻知城头的报信,曹仁也不及多想,即刻赶赴了城头。
而那伏完,闻知齐军再度大举来攻,担心袁方有什么计谋,曹仁应付不及,便也急匆匆的赶至北门。
曹仁和伏完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赶至了新野北门城头。
俯视正前方,却见四百步外,十万齐军结成大大小小十余个军阵,黑压压的连绵百丈,肃列于城前。
“袁贼啊袁贼,昨天的教训,你还没有吃够么。”曹仁冷哼一声。
在他看来,袁方今天的进攻,无非又是故伎重施,先以霹雳车轰城,然后再发动步军,最后再把战象派上来。
可惜,昨天一战已经证明,战象的弱点就是怕火,今日袁方故伎重施,不过是再次让他曹仁羞辱而已。
那伏完却眉头微凝,指着城外道:“子孝将军莫要轻敌才是,我观敌阵之中,这一次似乎并没有霹雳车,也没有发现大象的影子,老夫觉得,袁贼的这一次进攻,有些不同寻堂。”
曹仁举目细细一看,果然如伏完所说,不见霹雳车和战象的影子。
狐疑之余,曹仁却冷哼一声,傲然道:“管他耍什么花样,没有了霹雳车和战象,袁贼光凭步兵,更别想攻破我新野坚城。”
伏完想想也是,脸色狐疑也随之而散。
曹仁深吸一口气,长刀在手,厉声叫道:“全军准备应战,为了曹公。为了天下正道,给本将死守住新野!”
城头万余多曹军,皆是握紧刀枪,准备迎击齐军空前猛烈的进攻。
然而,齐军列阵已久,却迟迟不见进攻。
几百步之外,袁方就那么立马横戟。静静的驻立,远望瞳冷冷的注视着城头的曹仁。
十万大军,列阵不动,随着时间的拖延,将士们渐渐都躁动起来。
攻又不攻,退又不退。大齐的将士们有些猜不透,他们的皇帝是何用意。
“陛下,昨天军议,我们不是商量好的,先把新野城围而不攻,暂时不强行进攻,怎陛下今日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身边的法正。忍不住好奇道。
袁方连目光也不转,只淡淡道:“朕没有时间再拖下去,必须尽快平定天下,今日,朕定要攻下新野。”
今日,就破新野?
法正心头一震,不知说什么,望了另一侧的郭嘉一眼。
郭嘉便干咳几声。笑道:“陛下想尽快平定天下,自然是没错的,可昨天一战的结果,陛下也看到了,战象的弱点已被曹仁识破,想要强攻下新野,只怕非是一天两天能够办到的。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急不来啊。”
法正连连点头,顺势道:“况且,今日陛下既未出动战象。连霹雳车也没带,纯以我们的步兵强攻新野,不但攻不下来,恐怕还会徒损士卒,所以臣以为……”
“谁说朕要强攻新野了。”袁方一句话,打断了法正。
法正一愣,望向郭嘉,两人均是狐疑茫然。
不强攻新野,布列这十几万人于敌城之前,又是做什么?
难道,想光凭气势,就吓得曹仁弃城而逃么?这显然不太现实。
正当法正和郭嘉,还有茫然不解之时,忽然间,风势忽起,从背后吹来,去往了新野方向。
西北风起。
“今天,果然是朕的幸运日。”
袁方英武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欣喜,毫不迟疑的扬戟喝道:“时机已到,传令诸将,各率兵马给朕逼近知城,顺风放烟。”
顺风放烟?
法正和郭嘉再次对视,两个绝顶谋士的脸上,不解困惑之色更浓。
咚咚咚~~
战鼓声已然敲响,皇令发下,齐军轰然而动,大大小小十几个军阵,缓缓的开始向新野北门逼近。
城头方向。
“袁贼,你果然忍耐不住,还是想强攻了。”
曹仁冷哼一声,长刀在手,喝令全军集中精神,准备应对齐军的进攻。
众目睽睽之下,成千上万的齐军士卒,高举着大盾,很快就逼近城前百余步范围之内。
曹仁一声令下,城头曹军弓弩手,箭如雨下,铺天盖地的箭矢,狂扑向了齐军。
齐军将士高举着大盾,逼近至已被填满了护城壕前,这个距离,已经是一鼓作气,冲向敌城,树起云梯强攻的距离。
可是,齐军却并没有破阵冲锋,而是驻立在距离城墙不足十步之地,停止不前。
然后,各个军阵中,突然之间,就燃起了大大小小的狼烟。
数以万计的齐军,竟然在新野城前,点起了无数的狼烟。
城头上,曹仁伏完还有曹军士卒,顿时万分狐疑。
观阵的法正等人,也无不惊愕。
就在所有人都惊愕之时,军阵中的齐军将士,纷纷将狼烟扔向了新野城。
成千上万道黑烟,顷刻间,便将新野北门一线,完全笼罩,黑暗如夜晚降临。
“尔等在此等着,朕去了。”袁方纵马提戟出阵,直向新野奔去。
法正一惊,急问:“陛下要去做什么?”
“擒贼擒王,射人射马。”
袁方头也不回,话音未落,赤兔马已如风而去,转眼消失在了滚滚狼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