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激荡已久,早就按捺不住的数万士卒们,等的就是袁方的这句话。
那一声进攻的号令,转眼间遍全军,将所有人沸腾的热血点燃。
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嘹亮的号角冲破天际,两万齐军战士轰然而动,如漫漫潮水般向着西城一线发动了全面的进攻。
云梯登城,冲车撞门,箭如飞蝗,除了对楼之外,所有的攻城利器均已用上。
城头的吴兰手中,只余下不到三千兵马,又闻知南门已失,斗志大挫,焉能阻挡大齐的兵锋。
齐军全面突破,西门一线,处处失守。
“吴将军,南门已经失守,快集中所有兵马,打开城门,从西门杀出去。”
吴兰正自惊慌之时,却见曹休已大叫着,率领着不足千余的残兵,从南门街上,反杀了回来。
吴兰吃了一惊,急道:“西门外都是敌人,咱们怎么突围。”
“咱们中了那袁贼的调虎离山之计,西门的敌军只有两万多,我们就杀他个出奇不意,说不定还能突围出去。”
曹休纵马来到城门下,也顾不得吴兰质疑,大叫着喝令开门。
吴兰无奈,只得率军弃了城头,打开城门,随着曹休一起率两千余残兵,拼死杀出了城外。
城外的齐军,正自猛攻,似是没有料到,城中的曹军会突然冲出来,一时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曹休一路狂杀,撕破一道缺口,杀出了城外。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只马不停蹄的向着西冲去,希望能冲破齐军防线。逃出重围。
曹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整座雒城城已是陷入了齐军的兵潮之中,只见西门处也已飘扬起了齐军的旗帜。
当曹休回过头来时,却惊见一军挡住了去路。当前横枪勒马,巍巍而立的敌将,正是齐军大将马超。
看到马超的一瞬间,曹休陡然间竟有一种肝胆欲裂的错觉。
眼见马超拦路,曹休心中剧惊,急是放慢马速。口中叫道:“吴兰,给我杀上去,斩了那拦路之敌。”
话音方落,马超已挥纵兵马,舞动银枪,狂杀了上来。
“吴兰。还等什么,快给我挡下他——”
曹休失声大叫,他本人不敢跟马超过招,却喝令吴兰前去当炮灰。
那吴兰乃蜀将,并没有参加过什么大战役,自不识得马超,不知马超的实力。
眼见曹休催促。吴兰便大喝一声,抖擞精神,率千余兵马,迎着马超的阻敌之军,嚎叫着杀了上去。
曹休见状,则稍稍改变方向,趁着吴兰拖住马超之际,率自己的兵马,从战团中绕了开去,继续向南杀去。
此刻。曹休的身边,只余下不足两百余骑。
正前方,只剩下袁方所在的中军,不足三千余兵马,只要冲过这最后的防线。他就能逃过此劫。
百余步外,袁方已开启远望瞳,将城外发生的一切,看得是清清楚楚。
“曹休么,不愧是曹家子弟,聪明的紧,让别人替你做炮灰,自己先逃。哼,曹休,你以为,你逃得了么。”
杀机迸射,方天画戟,向着狠狠一指。
“杀——”
左右处,三千白马义从,轰然杀出,如钢铁狂潮,向着迎面而来的残兵杀去。
袁方一纵赤兔,如踏流火,狂飙而出。
这些曹军,均也是识得袁方威名的人,如今士气低落已极,焉敢再一战。
眼见大齐之王,如天神一般挥军杀来,那残存的几百曹卒,更是心胆俱裂,转眼间轰然而散,各自鼠窜而逃。
兵卒散尽,曹休惊得更是神色惨白,眼见袁方纵马杀近,只得强行鼓起勇气。
“袁贼,你跟我曹家有血海深恨,我曹休今天跟你拼了,我要杀了你~~”
厮斯底里的大叫着,曹休强撑起勇气,疯了似的向袁方挥刀杀来。
“我袁方与你曹家,本无瓜葛,哪一次不是你们主动不犯,今天,我就再取一颗曹家人的首级!”
袁方雷鸣一声,战马飞快,喝声未落,就如电光一般杀至。
手中那一柄方天画戟,挟着雄浑之极的劲力,螺旋刺出。
后发而先至!
曹休举刀相挡时,却已然不及。
锵~~
金属交鸣声中,曹休手中战刀被震飞出去,眼目斗睁中,胸口已被洞穿。
错马而过,尚未看清身法时,袁方已然收戟。
曹休颤巍巍的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那血肉模糊的窟窿,身子晃了一晃,便是狂喷着鲜血栽倒于马下。
袁方勒住战马,斜扫了一眼身后那血淋淋的尸体,横戟而立,巍巍的杀势如潮四散。
那残余曹军皆尽被吓破了胆,纷纷抱头跪地,哀告着请降。
西门附近,马超已杀尽吴兰所部,提着吴兰的人头,赶来会合。
“王上,敌将吴兰的人头,超已斩下,敌人一个也没放跑。”马超兴奋道。
袁方一声大笑,豪然道:“孟起杀得漂亮,曹休也已被本王所诛,随本王杀进雒城,把这座成都最后的屏障,彻底纳入我大齐的版图吧。”
袁方杀意未尽,豪情大作,纵马挥军,杀进了雒城之中。
铁蹄所向,谁人能敌。
赤兔马纵飞如风,不多时间,袁方就穿过半个雒城,杀至了县府门前。
正时,魏延正指挥着万余兵马,将整个县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却又围而不攻。
见得袁方到了,魏延纵马上前参见,拱手道:“禀王上,敌将李严已被困守在县府中,延遵王上口谕。将他围而不攻,请王上示下如何处置。”
李严是个人才,历史上,更被刘备赋予了托孤大臣之重,其实是与诸葛亮并重的托孤之臣。只是政治手腕不行,最后被诸葛亮架空了而已。
刘备此人虽是个伪君子,袁方深为厌恶,唯一让袁方欣赏的,就是大耳贼的识人之能。
既然李严非是曹操死忠,袁方自然有招降之心。故破城之前就有交待诸将,休要将李严逼上绝路。
“文长做得好,这破雒城一战,首功非你莫属。”
袁方赞许了魏延一番,便拨马横戟,立于县府大门之前。
深吸过一口气。袁方高声道:“府中李正方听着,大齐之王袁方在此,今本王已诛杀曹休,攻取雒城,念你李严身怀才华,现在给你一个归顺本王的机会。本王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还要执意顽抗。本王就把这县府夷为平地,你和你的残兵,一命不留!”
一席最后的通牒,声如惊雷,震得房顶上的瓦片,都嗡嗡作响。
县府大院中,正自顽抗的几百残兵,无不是骇得肝胆俱裂,纷纷扭转头来,颤巍巍的望向了院落中央的李严。
一身浴血的李严。扶刀而立,脸色阴沉如铁,眼眸之中,闪烁着犹豫不定之色。
曹休已死,吴兰伏诛。雒城被攻陷,已是大势已去。
李严很清楚,再顽抗下去,他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我堂堂李严,岂能先降曹操,再降袁方?”
声名,这已是李严最后的顾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齐军,已经在磨刀霍霍,袁方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沉吟许久,李严长叹了一口气,口中道:“曹操无故犯我益州,本就不仁,我降曹,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岂能为曹操陪葬。”
再无犹豫,李严当即下令所有人放下武器,打开县府之门,归降于袁方。
府门吱呀呀大开,袁方抬头看去,只见李严率领着一众残兵,默默的走出了县府。
李严先行在前,单膝跪伏于地,拱手道:“败将李严,愿归顺于大齐之王。”
李严,果然是识时务者。
袁方哈哈一笑,翻身跃马,一把将李严扶起,笑道:“得你李正方这员将才,也不枉本王这一仗,牺牲的那些将士,今天晚上,我们痛痛快快的喝一场,一醉方休。”
诛杀曹休,攻破雒城,通往成都的最后一道屏障,已经被铲除,今又得李严一员大将,袁方焉能不大喜过望。
李严却未料到,威震于天下,被曹军传得如魔王一般存在的大齐之王,竟是这样一个礼贤下士,豪气干天之主,心中的顾虑不上荡然无存,对袁方更生几分敬意。
当天晚上,袁方便在这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城中,尽取酒肉,大赏三军。
袁方也是兴致大作,与诸将痛饮,尽情的享受这大胜的欢悦。
一连三天,袁方和他的将士们,都沉浸在酒肉的庆祝之中,并未急于发兵进取成都。
一来是一场大战,将士们筋疲力尽,也需要放松一下,重整士气。
二来,雒城已破,通往成都的大道,已是再无阻挡,袁方大可等后续的兵马前来集齐,二十万兵马浩浩荡荡的杀奔成都,绝对的辗压之势,料曹操也无法抵挡。
……
又是一宿的痛饮,次日睁开眼时,已是天光放晓。
准确来说,袁方是被法正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法正最知分寸,没有要紧之事,岂会惊扰自己的休息,袁方虽酒劲未消,但头脑却是清醒的,当即便略略盥洗了一番,带着几分困意,出来相见。
“孝直,昨晚的庆功酒你也没少喝,怎的今日起这般早。”袁方笑问道。
“正本是不敢打扰王上的休息,但今早时分,有一件紧急的情报送到,事关重大,正不得不前来惊扰王上。”
法正眉头紧凝,语气显得颇为凝重。
袁方立时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意发生,遂收敛笑意,问道:“雒城已破,成都就在眼前,还能有什么紧急之事。”
“王上,恐怕我们不能再耽搁,必须尽快发兵去攻打成都,再晚一步,只怕成都城就不是我们的了。”
法正的语气,愈加凝重,说着,将手中情报,奉于了袁方。
袁方将情报接过一看,英武的脸上,不由剑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