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葭萌!
庞统一席话,把沉醉在错愕中的曹操,一举点醒。
曹操拳头紧握,眉宇之中,渐渐浮现起凝重与决然交错的神色。
剑阁与葭萌关有多重要,曹操再清楚不过,尤其是剑阁关,更为西川咽喉所在。
倘若此二关为袁方所得,袁方的大军,就可以畅通无阻,源源不断的进入到成都平原。
一旦进入平原之地,袁方兵多的优势,就将发挥到极致,兵力处于劣势的曹操,拿什么来对抗袁方二十几万大军?
“士元所言极是,我这就率轻军连夜北上,前去争夺二关。”
曹操当机立断,什么美酒,什么美妇,这个时候都不重要。
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跟袁方抢时间,谁先能夺下那二关,谁就能获得益州争夺战的主动权。
当天晚上,曹操便离了温柔乡,率三万轻军由成都北上,匆匆忙忙的去争夺剑阁和葭萌关。
……
葭萌关以北,三十里
齐字的战旗,在山风的撕扯下,猎猎的飞舞。
三万齐军步骑大军,在战旗的引领下,顺着沿水的大道,一路向着葭萌关方向疾行。
袁方坐胯赤兔,斜拖方天画戟,远望瞳已开启,目光扫视眼前山势。
一骑飞奔而来,正是高顺。
“禀王上,前方斥候已传回情报,葭萌关守军已四散而逃。关城已成一座空城。”高顺禀报道。
袁方精神一振,葭萌关既已是空城。意味着他的大军,就可以不战而下此关,然后可以毫无拖延的,径去取剑阁。
正这时,又一骑斥侯飞奔而来,大叫道:“禀王上,南面细作急报,两日前曹操已抢占剑阁。正率轻军直奔葭萌关而来。”
此言一出,左右诸将尽皆微微变色。
袁方也是眉头一皱,口中感慨道:“曹操不愧是曹操,速度还真快,看来他也料到了本王要抢此二关。”
“王上,如今剑阁已失,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高顺担忧道。
袁方却锐气不减。厉声道:“剑阁没抢到手,葭萌万不能再失,传令全军,丢下兵器铠甲之外所有不必要东西,一刻都不许停,随本王一口气杀到葭萌关去!”
号令一下。三万多的大齐将士,都跟疯了似的,连随身携带的干粮,甚至都干脆扔了,不惜体力的发足狂奔。
黄昏时分。狂奔了一整天,袁方和他的将士们。终于看到了葭萌关的轮廓。
袁方开启远望瞳扫视关城,只见城头上已空无一卒,蜀军的旗帜东倒西歪,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
关城的大门,也已敞开,不时还可以看到蜀军士卒,正丢盔弃甲的,慌慌张张的逃出关城。
“还好,来得还算及时,总算是抢在了曹操的前头……”
袁方暗松一口气,方天画戟一指,挥斥大军狂奔,如潮水般涌入了葭萌关。
大齐的王旗,高高的插在了关城北门。
袁方登上城头,俯视整座关城,当他的目光延伸向南面时,英武的脸庞,却蓦的一动。
因为,他在正对面南门的城楼上,看到了“曹”字的战旗。
“难道这么巧,曹操也急行军,赶到了葭萌关?”
袁方开启了远望瞳,极目远望,对面城楼的正中央处,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曹操,此刻正也驻立在城头,同样以狐疑惊讶的目光,望着他这边。
那般表情,显然是不太敢相信,袁方用兵如此之快,竟然敢在刚刚才攻下汉中,就挥师南下,前来与他争夺西川。
望着惊讶的曹操,再看看南门一线,如潮水般涌入葭萌关的曹军,袁方英武的脸上,已扬起一抹肃杀的冷笑。
“曹操,你来得正好,狭路相逢,就让我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勇者吧。”
念如钢铁,袁方鹰目怒睁,方天画戟向南一指,厉声道:“大齐的将士们,曹军就在对面,给我辗上去,把敌人赶出葭萌关——”
雷鸣般的号令,震动城头。
马超、徐晃、高顺、魏延诸将,催动着成千上万的齐军将士,从各条街道上,向着迎面而来的曹军撞去。
袁方也下了城头,纵马从贯通南北两门的中央大道,直扑南门而去。
杀声震天,鲜血飞溅。
两支大军,一方刚攻取汉中,余威未消,另一方才破蜀中,士气正盛。
两道士气旺盛的军队,如一股股灌入街道中的洪流,各挟着狰狞的杀气,扑向了对方。
血流成河,只顷刻间,整个葭萌关,便被漫空的血腥和杀气所淹没上。
城西一路,马超与黄忠撞上,两员练脏武道高手,杀得是难解难分。
城东的大街上,齐军中的新星之将,拥有锻骨武道的魏延,与新降曹操的蜀中大将张任对上,同样是锻骨的武道,激战如风,难分胜负。
而靠近中央大道的偏街上,徐晃和高顺二将,则与夏侯惇、乐进二敌对战,厮杀难休。
此番袁方仓促南下,张飞、张颌等诸员大将,还在子午谷和骆谷口,未及前来会合。
至于文丑和庞德二将,则率余军还在后面,而诸葛亮则奉命去镇守南郑。
眼下的阵容,已是袁方疾行军前来,所能带的最强的阵容。
不过,袁方料定曹操必也是匆匆赶来,不可能带全所有的大军,以他眼下的这个阵容,足以应付曹操。
漫空的血雾中,袁方如杀神一般,无人能挡。画戟过处,一命不留。
在他的当先开路之下。中央大道的义从铁骑,一路辗压,将曹军赶得向南门步步后退。
南门城头上,曹操已是脸色铁青,眉宇中尽是厌恶,还有深深的忌惮。
他的肉眼,已清楚看到袁方逼近,威不可挡之势。口中喃喃道:“才用了不到十年,此子就据有了整个北方,古往今来,从没见过这般人物,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制住他了吗?”
曹操语气中,对袁方是既赞叹。又憎厌。
这番话,却惹恼了一旁的典韦,这恶来上前一步,怒道:“主公,袁方这小子实在太过猖狂,他今自己送上门来。就让末将去宰了他吧。”
曹操的目光中,掠起一丝杀机,扬鞭一指:“去吧,恶来,去给我诛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北方就会再次陷入混乱。我们就有机会重新杀回中原!”
猎猎豪言中,典韦手提双戟,下得关城,纵马直奔袁方而去。
这时,曹操身后阴影中,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主公,让我也出战,助典韦诛杀了袁方吧。”
曹操头也不回,只傲然一笑:“恶来乃练脏中期的武道,那袁方虽天赋过人,最多也就锻骨后期的实力,今巷战地形狭窄,那小子休想再仗着赤兔马的速度逃中,恶来出马,足可取其性命。”
阴影中那人,不再说话,只躲在隐影中,冷冷的观战。
南门城前,狂杀的袁方,已逼近城门不出三十步。
“袁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留下你的项上人头吧!”
乱军中,蓦听一声虎吼般的狂叫,袁方只觉一股凛烈之极的杀气,如狂潮般从正面袭来。
蓦然抬头,只见一员凶神恶煞的敌将,正舞动着双戟,狂杀而来。
典韦,是典韦!
胯下黑驹四蹄纷飞,踏着血路,转眼袭至。
伴随着一声闷雷般的暴喝,他双手大铁戟,有如锐风一般,撕裂空气的阻隔,挟着滚滚的狂力,向着袁方斩来。
两度交手,两度没能取袁方性命,对于典韦,形同羞辱。
这惊天的一斩,挟着典韦所有的羞愤之怒,挟着他维护曹营武道第一大将的决心。
“典韦,我就知道是你,曹营之中,除了黄忠之外,也就你能可能跟我一战了。可惜,今日我已冲上练脏,就让你看看我新的实力吧。”
意志如铁,一声长啸,手中方天画戟,卷着排山倒海的力量,螺旋刺出。
无惧无畏,迎击而上。
一黑一白,两道流光瞬间相撞。
吭~~
天地之间,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
瞬息间,重戟与双戟相撞,两骑如风,错马而过。
袁方气血只微微一荡,稍吸一口气就恢复从容,拨马回身,毫无迟滞。
傲然自信的典韦,这一招交手,眼见袁方如此从容,心中却是大吃一惊。
典韦狰狞的脸上,已难抑惊色,心中暗忖:“这厮的力量和身体承受能力,比上次交手又大为精进,难道说,他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已……”
“没错,本王的武道,已冲至练脏境界,这一次,我不需魏延出手相助,也足以跟你一战!”
袁方横戟狂言,雷霆之言,道明了典韦的猜测。
典韦狰狞的脸庞,骤然扭曲变形,虎目中,生平头一次闪过了惊色。
锻骨到练脏,中间相差着何等巨大的鸿沟,典韦岂能不知。
而眼前这小子,却在一年时间里,竟然从锻骨冲上了练脏!
闻所未闻,几乎可怖的武学天赋,就连恶来也震撼了。
城楼上,听到袁方这自信狂言,曹操也神色惊变,口中奇道:“袁方这小子,竟……竟然冲上了练脏武道?”
而在曹操身后,阴影中的那个人,冷绝如冰,藐视一切的高傲眼神,也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