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战鼓声,震天撼地,“袁”字大旗飞舞向前,三万余袁军将士,正拼死对寿春东门,进行着狂攻。
西南敌营的击破,助长了攻城军的士气,原本就势不可挡的袁军将士,士气爆涨到了极点。
一名名年轻的将士们,顶着城头滚落的飞石和檑木,顶着倾泻而下的箭雨,不惜性命的强爬云梯,一个战死,后面的士卒毫无所惧,义无反顾的补填上去。
尸体已在城墙低下,堆起了厚厚一层,丝丝溅出的鲜血,汇入护城河中,竟将整条河面染为赤红。
城头上,袁术发疯似的挥斥着他的士卒,进行着最后顽强的抵抗,给袁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袁方的将址们,却越战越勇,毫不见锐气将近的迹象。
在此狂攻之下,袁术身边的士卒,已被城下先登弩士的利箭,射杀了七八百,他的抵抗,几乎已到了极限。
焦头烂额的袁术,本是寄希望于,张飞的偏营能挡退袁军进攻,只要张飞能撑过去,他就还有希望。
只是,短短半个时辰后,袁术最后一线希望,也就此破灭了。
西南方向,攻下敌营的大批兵马,挟着破营之威,大股的涌至,加入到了攻城的行列。
袁术举目远望,更是惊见偏营中,“张”字的大旗,已经被“袁”字取代。
“怎可能,张飞的偏营,竟然被攻破了?”
袁术惊恐万分,眼见偏营失陷,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情知自己已是陷入孤军奋战的绝境。
袁术本人还存有一丝垂死挣扎之念,然他那些士气低落的兵卒,残存的斗志,在袁军狂攻。以及偏营失陷的双重打击下,却终于是土崩瓦解了。
淮南军崩溃之势,只在一线之间。
东门一线,袁军则趁着高昂的斗志,从沿城一线处处突破,成百上千的将士,终于势不可挡的杀上了寿春城头。
徐盛和诸葛亮二将。身先士卒登上敌城,疯狂的杀戮,斩开一条条血路。
而蚁附于城墙上的袁军士卒,则争先恐后的抢上城来,加入到杀戮之中,将崩溃的敌军无情斩杀。
数千残存的淮南军。彻底崩溃,死的死,逃得逃,寿春东门一线,已是全面的崩溃。
轰隆隆~~
一声惊天的破裂声,巨大的城门被袁军冲车轰然撞开,数不清的袁军将士。从崩碎的寿春大门,如潮水般蜂拥而入。
杀到红眼的袁军将士,冲入寿春后,疯了似的宰杀敌卒,宰杀这些相助袁术,鱼肉百姓的淮南军卒。
袁术眼见大势已去,岂敢再在城头逗留,只得狼狈不堪的逃离东门。一路退回了他的皇宫。
整个寿春城东城,已全线失守,数万袁军如围城的洪水,灌入寿春城,向着中央处的皇宫杀去。
而袁术的弟弟袁胤,则溃逃不及,被诸葛亮一碎颅棍。敲破了脑瓜子。
斩将的诸葛亮,又是一棍子,咔嚓将袁术的“皇旗”斩断,将袁方的战旗。高高的耸立在寿春城头。
城外处,袁方仰望城楼,看着那高高树起的自家旗号,那年轻英武的脸上,终于浮现了几分欣慰的笑容。
寿春城,终于破了。
什么曹操,什么孙策,什么四面楚歌,所有的不利局面,都将随着此城的击破,就此烟销云散。
纵马拖戟,袁方率五百铁骑亲卫,直奔寿春城。
冲入东门,袁方踏着长长的血路,踩着敌人的尸体,直奔皇宫而去。
而此时,袁术和他仅存的几百亲军,退入了城中央的皇宫中。
这几百精锐的亲军,乃是跟随袁术已久的嫡系,即使到了这般田地,依然宁死不屈,凭借着皇宫的高墙,仍在负隅顽抗。
灌入寿春城的袁军兵马,很快就将皇城东门一带填满,发起疯狂的攻势。
因为地势狭窄,袁方的兵力无法像在城外那样展开,这皇城一时片刻,还不至于被攻陷。
袁方纵马杀至,扫视了一眼形势,厉声喝道:“不必挤在东门强攻,分出兵马,给我从四面围攻。”
号令传下,数万兵马很快就四面散开,分从皇城四门发动进攻。
袁术仅存几百余兵,又如何扛得住袁军四面围攻,皇城的突破,只在转眼之间。
望着城墙下,黑压压如潮水的兵马,袁术心如刀绞,失魂落魄之极。
当他的亲军,还在做最后抵抗时,他已弃下自己的最后亲信,黯然惶恐的离开,还往了他的金殿。
富丽辉煌的金殿上,已是空无一人,一片的狼藉。
得知外城失陷,袁军大举攻入寿春后,皇宫中的婢女宦官,还有那三千佳丽们,很快便做鸟兽四散,各自逃命而去。
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直到这一刻,袁术才深切体会到,什么叫作大厦将倾,众叛亲离。
袁术迈着灌了铅的双腿,拖着肥硕的身躯,提着那柄滴血的佩剑,有气无力的走上阶去,形容枯槁一般,跌坐在了他的龙座上。
龙案上,残存的酒肉尚未撤去,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在这里坐拥着美人,大吃大喝的享受着。
而现在,这些酒肉,却成了他最后一餐,从今往后,再无福消受。
痛苦万分的袁术,将一壶酒举起,仰头灌入了嘴里。
大股的酒水从嘴角淌出,湿遍了他的龙袍,一壶酒饮过,袁术已是披头散发,浑身酒血污浊,形容不堪之极。
那恐慌颓废之状,哪里还有丁点帝王之相,落魄到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金殿外,喊杀之声大作,正向着这边迅速的逼近,袁术知道,那是皇城已破,袁方已攻破了他最后一道防线。
“朕堂堂帝王,尊贵无上的出身,没想到。竟然败给了一个婢女所生的贱种,上苍啊,你瞎了眼吗?为何对朕如此不公啊~~”
袁术歇厮底里,咆哮怒叫着,宣泄着不甘与愤恨。
疯狂中,他猛的提起了长剑,将那染血的剑锋。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朕九五至尊,真命天子,朕就算败了,也绝不让你个贱种俘虏,绝不会!”
袁方厉声怒骂,高昂起头。亮出那粗粗的脖颈,欲要自裁姓命,保住他最后的尊严。
双手紧紧握剑,骨节都咔咔作响,几番狠狠咬牙,可袁术就是下不去那手。
锦衣、玉食、美酒、佳人、群臣的伏拜,万民的畏惧。那高高在上,帝王的威仪……
所有享受过的一切,都在袁术的脑海中,一一的浮现,一点点的摧毁掉他自尽的决心。
这一剑下去,他将与那一切快活告别,美人美酒,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那握剑的手越来越松。悲壮的表情,也被软弱与不舍,逐渐的瓦解。
他已没有勇气自杀。
咔嚓嚓!
就在袁术犹豫不决时,一声轰响,金殿的大门四分五裂,被从外轰了个粉碎。
刺目的光线生涌入昏暗的金殿,袁术眼睛为光线所刺。下意识的放下剑,去抬手遮挡
袁术只听得马蹄声,和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似有大队的兵马。撞入了这金銮大殿之中。
视线渐渐清晰起来,袁术颤抖的放下手臂,不安的抬起头来,向着大门方向望去。
视野中,一具坐胯赤色神驹,巍然英武的身躯,屹立在他眼前。
那如火神驹上的年轻之将,威然自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王者的威势,英武的脸上,弥漫着从容与自信,而手中斜拖的那柄画戟,尚自滴落着温热的鲜血。
袁方就那么如青松傲立,鹰目如刃,俯视着眼前形容狼狈,神色惊惶的袁术。
那不怒自威之势,刹那间,竟令袁术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仿佛为袁方威势气慑,失去了神智一般。
“袁术,终于见面了。”袁方盯着他,冷冷道。
袁术浑身打了个冷战,神魂猛然清醒,他这才惊醒,眼前这年轻的武者,必然就是袁方了。
那个出身卑贱的小子,那个屡屡败他,令他颜面扫地,直到今天,将他逼往绝路的家伙。
如今,就这么自信的横在他的面前。
袁方那傲慢的眼神,仿佛在肆意的羞辱着袁术的尊严,令他感到无比的愤慨,无比的羞辱。
“原来你就是袁绍的那个贱——”
袁术咬牙切齿,想再骂袁方“贱种”,可话到嘴边,却生生没敢出口。
“袁术,你不是想自杀么,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我倒要看看,自诩出身高贵的你,有没有这点勇气,来保全你最后的尊严。”
袁方冷冷道,语气中毫不掩饰讽刺。
袁术身形猛然一震,面对着袁方这公然的讽刺,恨得脸色铁青,咬牙欲碎。
手中之剑,紧紧的握着,半晌,他却依然对自己下不去手。
看着犹豫不决的袁术,袁方一声冷笑:“原来,所谓高贵的出身,就只有这点勇气,也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纨绔罢了,怪不得会败于我手。”
一袭不屑之词,无情的揭穿了袁术的本质,彻底的毁掉了袁术那残存的丁点傲气。
“袁方,你个贱种,你胜了我又怎样,我袁术天生高贵,我是永远不会屈服于你的,哈哈——”
被撕破脸的袁术,歇厮底里,如发疯似的放声狂笑声来。
他以为,袁方会逼迫他投降,想收服他这个出身高贵,名满天下之人,以装点自己的门面。
袁方却如看小丑一眼看着他,冷冷道:“你不用屈服于我,我袁方麾下,根本不需要你这样的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