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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阳失陷,关羽兵败!
这惊人的消息,足以把年老的陶谦,震得到当场晕厥过去。
刘备一众徐州幕僚们,无不惊骇万分,手忙脚乱的把陶谦抬入内堂,急传医者前来救治。
忙乎半日,直到入夜时分,陶谦才稍稍好转。
候在外面的众幕僚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纷纷议论起开阳的战事来,不时有人要望向刘备几眼。
那般眼神,分明是在暗怨刘备的兄弟无能,致命开阳门户失陷。
“云长是怎么回事,开阳防线固若金汤,他怎么就给丢了?”刘备也心里边窝火,只能暗怨关羽。
正这时,内堂中婢女出来,称陶谦已醒,传刘备入内议事。
刘备赶紧镇定下来,匆匆的步入内堂。
昏暗的房中,虚弱的陶谦病殃殃的躺在那里,虽然苏醒,但仍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显然,再度为袁方所败,他的精神已受到了重大的创伤。
“玄德啊,你向我力保云长守开阳,现在开阳却莫名其妙的失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陶谦喘着气抱怨道。
刘备心有尴尬,却拱手淡定道:“州牧息怒,开阳虽然失陷,但郯城却尚在,备愿领一军增援郯城,必挡住袁方那小贼的进攻。让他不能威胁我徐州腹地。”
陶谦惶然的情绪,方始稍稍好转。挣扎着坐了起来。
“玄德,我曾任幽州刺史,也算跟你是半个同乡,徐州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这一次,你可一定得给我守住郯城啊。”陶谦握着刘备的手,满怀期许道。
刘备重重点头。慨然道:“陶公你放心吧,我刘备在此起誓,一定会拼死守住郯城,决不让袁方那残暴奸贼,荼毒我徐州士民。”
陶谦这才宽心:“这我就宽心了。我今年势已高,身体已力不从心,玄德你若能战退袁方。立得一场大功归来,我便将这州牧之位,托付于你。”
刘备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暗喜。
表面上,刘备却一副惶恐,忙道:“陶公说得是什么话。州牧重任非陶公莫属,备有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备只想一心辅佐陶公,别无他念。”
听得刘备这番拳拳之词,陶谦愈加的欣慰。深陷的眼眶中,已是感动得老泪纵横。不觉将刘备的手,握得更紧了。
两天后,刘备奉陶谦之命,统帅两万大军,一路赶往郯城。
郯城原为徐州州治所在,城池坚固,拥有完整的城防体系。
刘备抵达郯城后,便以郯城为中心,分设数座犄角之寨,摆出一副坚守不战的姿态。
陶谦增兵郯城之时,袁方的大队兵马,也在星夜赶往开阳的路上。
几天时间内,颜良、太史慈、鞠义、徐盛四将,各率兵马前来,高顺这个客将,也率领着陷阵营前来。
云集于开阳的青州军,已达到了三万之众。
而陶谦在被曹操一番收拾后,实力已是大降,能给刘备坚守郯城的兵马,只有两万。
起兵以来,袁方的兵力数量,首次超过了他的敌人。
袁方便率领着他这支大军,气势高昂,沿着沂水南下,连破即丘诸城,兵锋无可阻挡的进至郯城以北。
三万青州军,于沂水东岸,郯城以北下寨,形成了进攻态势。
田丰则奉袁方之命,坐镇于北海,为前线大军调运粮草,数以万计的粮草,沿着沂水水路,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
粮草充足,士气旺盛,形势对袁方极是有利,袁方当然毫无犹豫,旋即对刘备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一连狂攻五天,袁方用尽了各种手段,甚至将诸葛亮发明的霹雳车,也调来前线轰击敌城。
狂攻数轮,却不能撼动敌城分毫。
袁方渐渐发现,声势上他是占了上风,便实际作战上,他却讨不得便宜。
以往的作战,他都是处于兵微将寡的弱势地位,每每据城坚守,肆机发动奇袭反击,反而能击败强敌。
如今,角色转换,他变成了强者,而刘备则换成了处于守势的弱者。
这形势一变化,使袁方面对那一座坚城,还有刘备的顽强,反而有些无计可施了。
是日黄昏。
杀声渐息,士气已是强弩之末,又是一场攻城失利。
望着自己的士卒,一个个的倒在敌城之下,袁方嘴角微微抽动,有种肉痛的感觉。
剑眉一凝,袁方沉声道:“鸣金收兵吧,我的士卒不能再做这种无谓的牺牲,从明天起停止强攻,别做打算。”
铛铛铛~~
金声响起,苦战的青州健儿们,如释重负一般,纷纷井然有序的撤退下来,沿城一线,却留下了近七百余具尸体。
城头上,刘备看着青州兵退去,也暗暗的松了口气。
“大哥,咱们已一连六天击败小贼的进攻,我看那小贼是黔驴技穷了。”关羽捋着长须,语气中尽是讽刺。
刘备苍老的脸上,也钩起一抹冷笑:“那小贼最善使诈,今我闭门不战,只坚守城池,自然叫他诡计无从施展。”
关羽连连点头,拱手道:“大哥这一招以不变应万变,真乃实得用兵之妙,我料那小贼撑不过月余,必然不战自退。”
刘备哈哈一笑,心情大好,径直下城归府,摆下小酒痛饮,以庆祝又击退袁方一次进攻。
酒过数巡,简雍道:“主公,我军形势虽然不错,但郯城中所存粮草已不多,还得尽快催促陶州牧调拨才是。”
“我早催过了。”刘备叹了一声,“陶州牧已经在努力,可惜力不从心,粮草总难筹集充足。”
前番曹操进攻徐州,正赶上秋收时节,陶谦交锋不利,选择闭门自守,结果使乡野之粮,多为曹操收割而去。
曹操虽退,但今秋徐州的粮赋,却因此锐减,今又遇上袁方大举进攻,粮草供给方面,当然就会更加吃力。
关羽眼珠子一转,却道:“大哥,我倒有一个解决粮草不足的办法。”
“什么办法,云长快说。”刘备顿时精神一振。
关羽便缓缓道:“官府仓里虽没粮,但徐州的豪强们,却多得是粮草。那糜家乃东海郡巨富,粮田何止千顷,大哥何不派人往朐城,逼那糜竺放点血,给咱们贡献点军粮出来。”
刘备眼眸一亮,显然关羽的计策,说到了他心坎上。
兴奋了一瞬,刘备却又顾虑道:“我以仁义结交徐州豪杰,今若强逼糜竺献粮,恐遭人诽议啊。”
关羽却冷哼一声:“那糜竺借着其妹被扣为人质为名,暗里向袁方小贼提供了不知多少帮助,以前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眼下袁方小贼都杀上门来,大哥以通敌的罪名,威胁那糜竺献粮以表忠诚,谁又会诽议大哥。”
“二哥说得是,糜竺那厮不识抬举,非但不把妹妹嫁给大哥,还送给了袁方小贼,分明就是看不起大哥,还私通敌人,大哥莫说让他献粮,就是铲平了他糜家,我看谁敢多说一句屁话。”张飞也愤怒的叫嚷着。
刘备脸色阴沉,沉思许久,向简雍道:“就依云长之计,你速往朐城一趟,知道该怎么做吗。”
“属下明白。”简雍眼中闪过冷笑,拱手告退。
刘备这才满意,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心中暗忖:“糜竺,你不识抬举,拒绝了我的提亲,还把妹妹送给袁方那小贼,是该让你付出点代价,待我坐上州牧之位后,我必将你糜家,连根拔除!”
……
郯城之北,青州军大营。
“他娘的,刘备这厮皮还真厚,这郯城我就不信攻不破了。”步入帐中的颜良,气呼呼的骂道。
其余诸将也颇为气恼,甚至有些沮丧,一连数日的强攻不果,已让他们的士气颇为受挫。
袁方却摘下头盔,轻轻放在案上,淡淡道:“当初我们是一直被别人攻,现在是我们在攻别人,怎可稍稍受挫就动了锐气,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袁方一番教训,才令诸将情绪稍稍平静。
“主公,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还要继续强攻吗?”太史慈拱手问道。
袁方摇了摇头,断然道:“我可不像袁绍那么财大气粗,不惜士卒的生命,强攻不可取,得想办法智取才是。”
智取?
众将们眉头暗凝,面面相视一番后,目光都落在了角落上,正自顾自咂巴着酒,旁若无人的郭嘉身上。
在场所有人,能为袁方献上智取之计的,也只有他了。
“奉孝,别装糊涂了,大家伙都看着你呢,有什么妙计,赶紧给我说出来。”袁方目光盯向郭嘉道。
郭嘉一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盯着他,吓得身子一颤。
愣怔半晌,他才似回过神来,不舍的将酒葫芦收起,挠着后脑勺,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来。
“有了!”半晌后,郭嘉猛一拍脑门,跳将了起来。
他却不直言,几步窜到袁方跟前,咬着袁方耳朵,不知说了一气什么。
袁方忍着他一嘴的酒气,听他诿诿道来,渐渐的,嘴角掠起了一丝诡色。
啪!
猛一拍案,袁方欣然道:“此计甚妙,来人啊,速去莒县给我把糜环小姐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