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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霜倒是心疼女儿,别看这一小包一小包的,真要包三百多包,能累死人。偏偏几个姑娘听了都说可以帮手,邢霜只得作罢,任她们去折腾去了。
到清幽院来,不过是给女儿们一个安心,让她们不再记挂自己。邢霜这头出了清幽院,又回了屋里,才坐下,鸳鸯就来了。
见邢霜精神看着不错,鸳鸯松了口气,上来笑道:“老太太才午休起来,记挂太太的很。如今见太太精神头不错,奴婢也放心了。”
邢霜淡淡一笑,说道:“你别跟我磨嘴皮官司,快说究竟何事。”
鸳鸯见瞒不过她,尴尬的笑道:“老太太想请太太过去,说会话。”
邢霜也正有事要找贾母,便起身跟着鸳鸯去了,临走时对玉钏说:“自上回给了林姑娘几个丫鬟,我这边的二等便不够了,你叫育才再送些粗使的丫鬟进来,另外挑两个得力的提拔上来。”
玉钏虽是一等丫鬟,还从未提拔过人,一时不敢决定,但仍应了,准备等她姐姐回来商量一下。
到下午她姐姐回来了,玉钏提起这事儿来,金钏笑道:“只不过两个人罢了,你怎么就拿不定主意了?咱们缺的是传话跑腿和跟班,就找那机灵会来事的就好。”
玉钏闻言道:“那就锦绣和玲珑吧。”
两人商议完了,叫来锦绣和玲珑,跟她们说了提等的事儿,两个丫鬟感激的连声道谢,又收拾了行礼搬去了内院,不再跟粗使丫鬟一起住在外院了。
邢霜这头去了贾母那边,果然贾母一开口就问她身子如何。
“好不好,老太太也瞧见了。”邢霜不冷不热的说:“总归也就这样儿,虽不是什么大病,也总是懒怠,提不起劲来。”
贾母心里忐忑,试探的问道:“可是因为昨晚之事?你放心,我定给你个交代。改明儿让老二到你跟前跪下认错!”
邢霜冷冷一笑,跪下认错?这算什么?喊打喊杀的,一句道歉就能了事?
她这冷笑,让贾母更加难堪,心里连连叫苦,怕是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过去了。
“罢了,也不叫老太太为难。毕竟是老太太的骨肉,又是老爷的弟弟,我还能怎么样。”邢霜不想跟这偏心的老太太再说下去,直接道明了来意:“别的不说,只环哥儿的事儿可不能就这么揭开不提了。
“好歹也是咱家的子嗣,怎能养在家庙里头?赵姨娘也关了这些年了,该反省过了。她若真心想伺候环哥儿,倒也不是不给她个机会,毕竟我也不是魔鬼。”
贾母一怔,万没想到老大家的会开口说起这事儿来,她本想着反正老二关在祠堂里了,干脆去把环哥儿再抱出来还给王氏。这会儿老大家的竟提出要把赵姨娘放出来,她就不怕老二家的记恨吗?
“这事儿……只怕不妥吧?”贾母犹豫道:“她是因为冲撞了你才出家的,哪有还俗的道理。”
邢霜又冷笑了起来:“出家?发都未落,出的哪门子家。我虽不去家庙,可也知道那是个清净地方,没得给她那样的人污浊了。传出去我大将军府家庙里养着这么个东西,别人还当咱家家庙是销金窝呢。”
邢霜这话说的极难听了,销金窝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烟花柳巷的别称,里头都是些做皮肉买卖的女人。
贾母果然变了脸,邢霜见状也不客气,直言道:“老太太可别怪我说话难听,可老太太当初让她出家是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小叔远离那些狐媚子,好生做人?
“结果呢?她出家也不守清归,三番五次的勾引小叔去家庙幽会,跟窑子有何区别?别人不说,老太太就当我聋了瞎了不成?凭她是谁,若是败坏家风便是嫦娥下凡我都想撵她出去。只不过看着老太太的面子上,没有揭破罢了。”
贾母一下赧然起来,尴尬的道:“这我也才知道,老二实在太荒唐了。不过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老二忘不掉她也是情有可原。”
邢霜有点火大了,怒道:“一夜夫妻百夜恩?他和弟妹才是正经夫妻呢,那赵姨娘又是个什么东西?老太太再心疼她,好歹也顾着点王家的面子吧?弟妹不告诉娘家,老太太就当没这回事了吗?
“如今放赵姨娘出来,却不是我同情她。不过想着她能见着儿子了,就再不会怂恿小叔去偷哥儿,可该养在谁名下就是谁名下,咱也别乱了规矩。若真要把府里的子嗣给个姨娘教养,老太太也不怕传出去笑话?”
贾母被邢霜说的一阵面红耳赤,心里头极不好受,可不知怎地,却又不敢反驳。要知道今天自己接了钥匙以后,她已经发现,她再不像以前一样可以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一手掌控了。
那每日的庶务,光是一日就让她焦头烂额。她这会儿只能听着邢霜抱怨,只希望老大家的能消消气,赶紧把那钥匙拿走。她自己还是做个享清福的老太太就是了。
“既如此,都听你的。”贾母赶紧道:“这是大将军府,你是将军夫人,该怎么办,还不是你说的算?”
说到这里,贾母又把钥匙递了过来:“我看你这身子也不是什么大碍,这差事我帮你担两天就是,钥匙你还是收好。”
邢霜也不客气,上来就接了钥匙,挂在了腰带上。
“我还要跟弟妹说赵姨娘的事儿,就不久留了。”
贾母忙道:“你今儿也没带丫鬟过来,既身子不好,让人用车送你过去。”
邢霜也不推脱,待外头的马车备好了,便出门上车,直接往直节堂去了。贾母留在屋里,很是不甘的叹了口气。
鸳鸯在旁看到,宽慰她道:“大太太也是气头上,说的话未免少思量了,不过她能放赵姨娘出来,也是给老太太面子,老太太该放心才是。”
贾母叹了口气道:“我放心,我为何不放心。她现在翅膀硬了,说话做事,都带着股狠劲,再也没谁能伤的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