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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管事决定将这个消息暂时按下,等他将那崔姓陌生男子的底子给查的差不多了再报告给谢云昭。想及此处,立刻召来了自己的小心腹顺着林远辉这一条线索务必尽快将此人的来历给报来!
林府里的凉风也无比的苦恼,小姐这是要出墙了么?为毛还要拉着她一起啊!她的人生轨迹不是样啊!
凉风小姑娘是一个人生目标明确,十分有步调有计划的一个好姑娘。自从跟着青梅来到林府后,她非常用心地去融入到这个新环境,拜师傅,学本事,熬资历,取得小姐信任,然后陪嫁到姑爷府,找一个跟自己一样有上进心的小管事,两人一起帮着小姐管家顺便捞点外快,然后在外面开个小铺子什么的。与小管事一起生儿育女,教儿子念书,最好考取功名什么的,如果儿子念书不行,还可以让他继承自己的小铺子,不愁吃穿,说不定还能成为小富之家。瞧瞧,多么好的人生规划!结果……
“小姐,您真的要跟他见面?”凉风不死心,还想再确定一下。
青梅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了,“嗯,尽快安排。这几天青悠出嫁,府里上上下下也不会注意到我们这边,所以就这几天。你要是安排不了我就亲自去一趟好了,反正他跟林远辉住在一起对吧。”
凉风赶紧拉住她的手:“我这就去安排,我这就去,小姐您千万别擅自行动。”
青梅满意地点头:“这不就结了。”说完,招来了东桥两人又一头扎进了小厨房,研究晚上吃什么了。
徒留凉风迎风流泪,幸亏还有一个还算靠谱的师傅。张妈妈拍了拍徒弟的小肩膀,语重心长地问:“那崔公子到底与小姐有什么渊源?”
凉风转过身,一脸沧桑:“能有什么渊源?无非是两个人在别庄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骑马摸鱼形影不离本以为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偏府里来了一封信结果劳燕纷飞男的从军女的入宅,于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崔郎是路人!你说能有什么渊源!”
张妈妈:=口=
亲,咱别激动,成不?
凉风重重呼口气,甩头,走了!
随后的三天里加之以前积累的的各种交道人情,她算是跟林远辉院子里的丫鬟混的挺熟了,对于崔靖的作息时间了如指掌。除此之外,她还打听到了一个挺八卦的事儿——蓝心似乎要被大少爷收房了。听说是蓝心正在看小姐给她的那副丽人嬉水图时,刚巧大少爷找她有点事儿,于是二人就着这幅画谈了好一会儿,最后就这般这般,那般那般……
对此,凉风特地找了张妈妈问了一个深刻的问题:“到底是给老爷做妾好,还是给大少爷做妾好呢?”
张妈妈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丫头,你以为大户人家的妾很容易吗?多少丫鬟爬上了老爷床,最后不也就是一个通房。而且……”张妈妈压低了声音,“姬妾都是玩物,可以随意送人,也就是比家妓-好听些。咱们在京城,各户人家门风严,这类事比较少,或者是做的比较不着痕迹。你以前在宿州别庄那乡下地方,想来也不曾听说这些。但远离京城,尤其是边塞,有些姬妾过得比猪狗还要不如,不过是玩物罢了。”
纵使这事儿发生的不在自己身上,凉风还是吓得拍着自己的小心脏,幸亏她对自己的人生之路规划的明确可行啊。
转念一想,又问道:“那为什么蓝心还……”
张妈妈笑道:“总有人成功不是。远不说,就说咱们京中的安府,安府老爷子就很宠他的一位小妾,这小妾给他连生了两个小儿子,过的无比滋润。于其找个小厮嫁了,不如被老爷或者少爷收房,这样一来也就算是个主子了,面子上也风光啊。”
凉风觉得这种风光之路走得太难太幸苦,虽然是高回报率,但却也是高风险,她还是朝着自己的小福之家的目标稳步前进吧。但这个目标有一个绝对的前提就是她家小姐不要出意外!想到这里,凉风悲从中来,吸吸鼻子,继续执行着一枝青梅出墙来的计划……
三日后,新嫁娘回来住对月。林府上下又是一阵忙碌,凉风瞧准了时机,决定就是今日。
崔靖此时正在自己的屋里发呆,手里握着昨日礼部尚书府上递来的帖子,脸上一派自然神色,教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正无聊,却听得几声叩门声:“崔公子,大少爷请您去一下东花厅。”
崔靖立刻收回了思绪,将请帖放好后,走去开门:“带我去吧。”说罢,浅浅一笑,如天光破云,惹得小丫鬟一阵面红耳赤,赶紧低下了头,小声道:“请跟我这边走。”心底不住地提醒自己,要端庄,要端庄啊!!
这小丫鬟是凉风的小密友,凉风假借自己想一睹崔公子的美貌,求着小丫鬟带她见一面。加之凉风本人的确是在丫鬟里出了名的颜控,小丫鬟并没有生疑。只道:“今日大少爷会与崔公子一道在东花厅,但在此之前大少爷会去跟二姑娘说会儿话,所以我将崔公子提前带去一会儿,你赶紧看看,莫要让人发现了。”凉风承了情,塞了一个荷包给她,连连点头称是。
此时府里的人大多围着夫人以及二小姐青悠转悠,东花厅这里的确是个幽会的好去处,啊呸!是个品茶赏花的好去处……
崔靖一路虽神色自然,但心思一直记挂着怀中礼部尚书府的请帖,是以没怎么注意周围的动静。
直到一声咳嗽,让他眼前一亮!
“青梅……”崔靖不知不觉地竟站了起来,呆呆傻傻地笑着,看的青梅很想捏住他的肩膀死劲地前后摇晃——崔靖,你这是没睡醒呢还是梦游模式啊!!
“啊,是我。”青梅也笑了,却往后退了半步,站太近需要仰视。崔靖个子很高,她如今勉强垫起来也才到他的肩膀上下。
“你……”崔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许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竟低起头,扶着一旁的柱子痴痴笑起来。
青梅看着他,一头的问号加感叹号——这小子参军参傻啦?!她干脆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严肃道:“看见我不用笑的这么傻我也能知道你很高兴,真的。”
崔靖:“……”盯着青梅愣了片刻后,笑的更大声了。
青梅无奈地叹口气,着实摸不准崔静到底在笑些什么,难道她长得很引人发笑的欲望的吗?
过了好半响,崔靖终于恢复了常色,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这一年,你过得可好?”
青梅道:“一年不见,我发现你现在变得很喜欢笑啊。”
“是吗?”崔靖嘴边笑意不渐,但并没有接着往下说。青梅却自顾自的说道:“也许,笑是麻痹对手最好的表情?”
一抹亮色在崔靖眼中闪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果然,这世上最懂他的还是林青梅吗。
屋里陷入了沉默。守在花厅外的凉风焦急地等待,已是初冬,她的额头竟然出了一层细汗,心底不住的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崔靖深深地看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道:“我带你走好不好?”
“去哪里?”
“去闽南,那里离京城远,民风彪悍,皇帝管不着。”
青梅微微眯起眼:“于是,你从边城磨练了一年从一个无名小兵成为一名校尉,回京后的目的就是带一个女人浪迹天涯?”
二人面面相觑,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青梅长长叹口气:“你心里很清楚,何必呢。”
崔靖看向别处,窗外的梅花开得正艳,仿若轻不可闻地声音:“太迟不是吗。”
有时候,缘分,只差了一步。
鸦雀无声的花厅内,终究被青梅打破。
“你此番来京城,是黄夫子让你来的?”
崔靖回过头:“嗯。”
青梅将袖中信拿出:“这是我来京城前,夫子交给我,让我必要的时候给柳相。不过我想,这封信现在由你交给他作用会更大。”
崔靖有些惊奇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青梅笑对他说:“我猜的。你想知道?”
崔靖立刻点头。
青梅道:“你如今只是一个校尉,按你的性子你肯定不会这么早就回来。而且就算回来,也应该去宿州看看崔爷爷而不是选择来京城,让你此番来京城的必定是有更深的缘由,这是其一。其二,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仅一年你便到了校尉的位置,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如果不是军中有人,你应该不会升的这么快,那么谁能够成为你的助力呢?你去军中之前认识的人里只有黄夫子,你可还记得我以前教你那些打斗技巧时都是说的这些是黄夫子所藏书里写的,你去军中后一筹莫展,定会写信给黄夫子。我跟在夫子身边学了七年,依我对夫子的了解,他会欣赏你,而且会帮你。仅一年,你能做到校尉,应该是得了夫子的指点。其三,如果你早些时候来,我可能还猜不到,但是最近这两月里,我恰巧知道了夫子竟然是天下闻名的大师,夫子的人脉很广,而且柳相也是他的学生。所以,我猜测此番你来京城应该是夫子授意,让你多多接触京中高官。”
“你果然……还是这样。”崔靖听着深深叹道。在一些事上精明,却在大家习以为常的地方总是闹笑话。
青梅接的顺溜,反问道:“这样不好吗?”
崔靖抿唇而笑:“这样挺好,不过你以后会吃亏。”
这下,轮到青梅不解了:“吃亏?”
崔靖想了会儿,似自言自语:“不过依照你的性子,就算是吃亏了,你恐怕也发现不了,事儿也就那么过去了。”
青梅:“……”他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她现在一句都听不懂了。去了一趟边城,小正太变成腹黑少年,真是太不可爱了!q(s^t)r
门外凉风终于忍不住了,硬着头皮冲了进来,小声道:“小姐,我们该走了!”大少爷快来了!!
青梅点头,对崔靖道:“我走了。”刚抬脚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身后之人嚷道:“笑的真假!”说完,头也不回的跨出门槛。
崔靖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那人的背影看不见了,一直凝在脸上的笑终于,散了。边城这一年,他经历的太多。当初那个在别庄无忧无虑的少年已经被塞外的风霜不断打磨,也许他爱的,他喜欢的,只是在那段时光里,恰巧陪着他一起无忧无虑,胆大包天的小姑娘。将最美的人留在最美的时光,崔靖长舒一口气,将黄夫子的信与礼部尚书的请帖一并放好。
其实青梅对他此次来京的目的只猜对了一半,他如今能到校尉的确有黄夫子的功劳,不过此次来京却是他人授意。没有人会注意一个不出名的小校尉,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
第二日逢百官休沐,崔靖带着请帖与信去了礼部尚书府上。
王府的李大管事正纠结着这莫名蹦q出来的崔竹马时,一大早,他家王爷便在书房里泡着了。李大管事满腹心思地站在一旁,谢云昭叫了他两声,这才回过神。诚惶诚恐地跑过来伺候,好在谢云昭没怎么在意。李管事松口气,心道万一王爷问起来还真不好交代。
谢云昭更了衣,看着屋外鹅毛大雪,说道:“银碳送到了吗?”
李管事连忙打起了精神:“昨日下午已经送去了。”
林姑娘有些畏寒,入冬后容易四肢发冷,精神不济。这是在林府的暗桩们送来的最新消息,于是谢王爷很果断地将贡品银碳着管事拨了一部分到林府。
谢云昭点点头,起了身:“备轿,随我去方尚书府上。”(方尚书,任职礼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