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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王书玲争取到两千元过节费的消息,反遭她数落:“见过多少银行的人到饭店来吃饭,人家哪个一年下来工资不拿个十万、八万,就你个没用的,平时那一千多的工资还房贷还不够,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两千元还好意思显摆。”
“就将这两千元交给你,省得你总说看不见我一分钱工资。”韩红星讨好老婆。
“靠你养家全家人就只能喝西北风!可儿前两天还跟我要了两千元补课费,说是高三冲刺了,班里硬性规定同学们分两组到老师家补课,每门一千元,可儿年前补语文、年后补数学,人家老师现在多会来钱,放个寒假就能赚几万,哪像你死无用!”
见韩红星被数落得低了头,王书玲不忍,赶忙改口:“没人想要你钱,自己放口袋里壮胆,省得一有人喊你打麻将就眼巴巴地朝我看,赢到钱将欠我的赌本先还上!”
“你说今年纯赚的钱过两万了?”韩红星关心起饭店的账。
“赚多少钱跟你没关系,可儿明年高考,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将大学读起来,不想听你提买手镯的事,有本事你自己拿得起钱替我买。”
过了年上班,花行长组织全行员工开第一次职工大会,从花行长所做报告的字里行间,韩红星可以听出他是受了重托,是市行领导认为只有他才能领下黄海行这副烂摊子,所以才请他临危受命当黄海行这个家,面临的局面为:一是员工刁钻,已导致几任行长没能善终,他也明言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二是由于黄海行不重视业务的发展,各项指标已严重滞后,百废待兴,与以往什么指标都习惯于做第一名不同,现在的D行低调了,提出的战略目标已由各项指标持续领先变成了保二争一;三是宣布黄海行给他留下了巨额的债务,马行长突然离任,却留下六、七十万费用签单,尚有饭店、宾馆、加油站等单位源源不断地持马行长签过字的单据到D行来要求结账,截止目前,尚不能统计出马行长总共签了多少债务等黄海行新的领导班子替他还。
听到这个消息,韩红星于第二天找戴行长提出疑惑:
“他马行长正常的费用市行就该报销,非法的费用应该由马行长个人负责,凭什么让黄海行替他买单?”
“你个猪!春节期间忙,忘了跟你说,那天叫你在郝行长面前别发言,你倒好,敢跟郝行长比收入!你知道那天会后到大酒店去喝酒时,他们怎么说你吗?”戴行长娓娓道来:“他们说人还不敢跟人比,鬼倒比起人来了!你知道吗,员工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算人。”
“他们不将职工当人,怎又屈就来跟大家对话?”韩红星不解。
“这个道理不简单?马行长在黄海行是大哥大,一言九鼎,只因为郝行长听说黄海行员工闹事,为了息事宁人、避免自己惹祸上身,一句话就让马行长丢了乌纱帽;同样道理,一旦出现基层行员工不安定的状况,如果省行领导问责他郝行长,也只需一句话就能让他乌纱帽不保,所以他不过是为了保自己位子才肯到黄海行来,哪是为了关心职工!要不这么多年你看到过哪个这么大的干部肯跟职工们对话?”
戴行长讲了这么多道理后才认可韩红星:“不过,幸亏那天他被你一通问,要不定然会认为黄海行的员工可随意忽悠,那两项安抚政策是他们的应对预案,弄不好还舍不得拿出来宣布。”
谈了这么多,戴行长才回答马行长欠下费用的问题:
“哪行没有规矩,官场更是!任何单位新官上任少不了烧三把火,不过,不管怎么烧也不会烧到上任头上,因为每个当官的都有离任的时候,哪个敢保证自己不留下后遗症,你烧别人,别人就会烧你,基于这种心态,没个领导会过问上任的事,这就是规则。”
“官当的不大,规则懂了不少!”韩红星诚心拍马戴行长。
“在什么位上研究什么事,换着你到这个位上来可能懂的更多!”戴行长谦虚过后也感慨:“在D行,当个副行长吃顿饭还得请示,当上一把手就不同了,马行长知道自己卸任后,紧急让刘向红到各处去找发票,临走时替她一个人就签了几万元。”
“那现在行里欠下这么多费用怎么办?”
“这是花行长和市行之间的问题,要你担哪门子心?它费用就是有一千万也没你一分钱用的,就是差一千万也跟你无关。”提到花行长,戴行长发表对他的看法:“这个人虽对黄海行印象极差,不过却低调,来了这些天没看出他要烧三把火的意思,倒是要求我们分管行长多管事,是不是因为还没吃透黄海行职工的深浅,不敢乱下手?”
“哪个新行长来不是低调得很?等时间长了不知道有哪个小妇女或者一批小妇女要遭他殃!”韩红星根据经验判断。
“不要用遭殃这个词,我个副行长怎么就没法让她们遭殃?你以为她们比你傻?去吧!懒得跟你讨论,下次没事不准你来瞎扯!”戴行长下逐客令的同时突然想起件事:“最近奇了怪了,以前得上门去营销的楼盘现在都主动找过来要求合作了,他们来办业务正常接待,切不可拒之门外,不过要宽进严出,懂么?”
“嗯!”
春天里传来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开发区的姜主任被抓了,传闻说从他家搜出的现金和实物累计起来有上千万;更离奇的传言是姜主任有个怪癖,他与哪个女人发生关系后会要求对方留下身上穿的内裤,用标签做记号保存,并将当天发生关系的过程作记录,多年的干部当下来,女人的内裤被他收集了满满两箱。
关于姜主任为什么栽跟斗,比较权威的版本是:开发区的工程项目较多,采用的都是招投标的方式发包工程,通过运作,每个工程都由姜主任的小舅子低价中标,然后再转包他人。
这种做法本不足以扳倒姜主任,问题出在他小舅子那里。姜主任到开发区走马上任,将小舅子也从农村带出来混,很快成了黄海县城里有头有脸的大老板,每次招标都会有数个对手参与,大家就在事前坐下来谈,给每个对手一定数额的回扣串标,时间久了形成共生关系,小舅子必须有竞争对手才能合法中标,竞争对手每次只需花一笔钱去报名就能从小舅子那儿拿到回扣。
一次为一个大的标的,市里有陌生人来参与竞标,按往常惯例是约起来谈,可对方不仅看不上小舅子的小回扣,还要反买小舅子的标,见生意谈不拢,小舅子恃姐夫势力大,用出武着子来,侦得对方所住的宾馆,等到人家准备出房间去竞标现场时,被突然出现的几个光头控制,失了行动自由无法参与竞标。哪想到对方也有背景,被限制人身自由后不在黄海县城报案,而是回到市里后运作,不久小舅子突然被带到市里,很快就将该交代的全都吐出来,使得姜主任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受牵连,被抄出巨额财产来。
出来这种事,让韩红星在王书玲面前稍稍能抬起头:
“总说跟我过最窝囊,总羡慕姜师娘过穿金戴银的富足日子,这下子相信她只是表面光鲜了?”
“谁真羡慕她了?”王书玲将话反过来说:“要是真认为你窝囊,早不替你守这个家,早跟别人跑了。”
“还好意思说跟人跑!四十出头的婆娘,送人家都不要,你以为还是年轻时那样招引人?”
“不相信四十几的女人就没人要,我去找五十几、六十几的,看人家要不要!”女人就怕被说丑与老:“你看我身材、看我皮肤,哪样不年轻,哪个不说我还像三十多岁。”
“谁真的说你老了,在我眼里你永远最好看,不过是看你总往我头上爬不爽”。韩红星知道王书玲为这个家吃了不少苦,只想讨好她。
“男人就得被压着头,一旦有了地位就无法无天!”王书玲谈她的感慨:“你看那姜主任,在新东时都知道他是个吃软饭的,姜师娘叫他打狗不敢撵鸡,也敢当他面跟钱镇长睡,可后来有了权,竟也在外面睡那么多女人。”
“好意思说人家姜师娘!当年你让我睡地铺,自己送进房去给钱镇长,难不成忘了么?跟当我面睡有差别么?韩红星气恼:“我正想问,那两箱内裤里有你几件?”
“怎想起来问这个?”王书玲听得发笑:“跟你说过一千次了,我只睡过一个,他姜主任跟我哪门子关系!”
“不是你们女人贱,他哪来睡那么多?”韩红星遗憾:“人家姜主任多合算!送老婆给一个人睡,他在外面睡了那么多,只有我亏!老婆被别人白睡,却得不到补偿。”
“好意思说白睡!你敢有补偿!”王书玲认真道:“我当年陪睡都是为你们韩家,天底下没有白睡的女人!男人想睡女人时那低三下四的样儿最下贱,看你敢在外面勾引女人丢我脸!”
“好意思说都是为了韩家!是谁承认被人家干得爽?也是为了我们韩家?那才叫下贱,才叫丟我脸!”韩红星将多年不变的私房话往外说。
“又开始烦,再敢提一个字!”王书玲最反对被揭短:“早知道永不告诉你那些破事,省得总被你忘不掉,当初是谁约法三章?就跟人家下贱了,又咋样?不服气就不跟我过!”
“看你那样儿!早知道你现在是凶巴巴的母老虎,当初才不去追你。”
“早知道你这么没本事,当初才不嫁你。”王书玲见老公已低了头,权威道:“徐霞那婊子就是给你的补偿,再不许你有其他情况!”
“只念叨一句就这么来劲么?”韩红星自我解嘲:“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哪来的女人肯让我补偿?就是有,我又哪能玩出那份潇洒的感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