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明知道这地方不安全,忙用披肩掩住脸,转身往回走。
窗外不时有警戒的哨声响起,列队整齐的卫队不时从楼下经过,全城都在通辑许家人,曼明无处可去,只能回到原先的落脚点,思来想去只觉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可事实如此,又叫她不得不相信,警察厅下的公文,想来上面也是知道的,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赵家连她的情面都不顾,大宅那边是去不得了,租界的家也回不去了,现在,她只能想办法弄张通行证先出城再说。
曼明在屋子玄关找到一部电话,拿起听筒试了试,还好是通的,先拨通了珊珊珠宝行的电话,接线的是店里侍者,曼明请他找陈经理接电话,侍者回说经理去了香港,要过阵子才能回来,大概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失落,侍从问她是哪位,经理回来时她会转告她联系她,曼明没有告诉她,挂了电话,曼明又拨通了张司令府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她便挂断了,连大帅都默许了,想必张司令也是知道的,跟赵家有关的朋友是无论如何不能再用了。一时间,竟发现自己除了帅府与许家之外,紧要关头几乎无任何可用的朋友,心中又是酸涩又是难过,强忍着不叫自己哭出来。
入夜,外头警戒不减反增,曼明站在楼上看着底下巡逻队来往频繁,也不敢冒然下楼,只能暂时在楼上躲着,待后半夜看看情况再说。
她在宇痕的屋子里找了一遍,除了几件换洗衣服,他没留下任何东西,曼明手边没钱,想要上下疏通打理也不能够,只有随身戴的几样首饰还值几个钱,可惜现在乱世,也只怕当不出什么好价钱。
暗黄的灯光自头顶泄下,屋子里静得吓人,咚咚!突然的敲门声让她吓了一跳,曼明警惕的起身,无声来到门前。
咚咚!又是两声敲门声,她将耳朵帖在门上,屏息听着。
来人敲了一阵,见没人应门,隔门叫道:“雷先生,我给您送换洗床单来了。”
曼明稍稍松了口气,应了一声拉开门栓。
门外站着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手上提着竹篮,见着她倒是吃了一惊,“您是?”
曼明道:“我是雷先生的朋友,他出去了,我姓徐,你请进。”
妇人笑着进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翻道:“您是雷先生的女朋友罢?我叫瑞秋,他们都叫我秋姐。”
“秋姐,把东西放桌子上就好,一会我收拾。”
瑞秋道:“哪敢劳烦您?您坐着就好,我一会就好。”她走到床边将床上的床品揭下来,换上新洗过的,又到浴室将她用过的浴巾都换上干净的,见床边有她换下来的衣服,顺手拿了装进篮子,又到浴室拧了个毛巾,开始在房中擦擦扫扫。
曼明看着她干活的样子十分熟悉,像是做惯了的样子,心知她不是装的,心中戒备略减,笑着问:“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刚才我听不知哪里枪响,真是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