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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惨烈是宁王不曾预料的,一批批的热血男儿蜂拥上城,不过一刻钟,便如石沉大海,没了半点声响。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想着后退,前赴后继,没有半点犹豫。
宁王此时正与刘谕并肩杀敌,手中的钢刀早已染满了鲜血,还来不及擦拭,另一波敌人又冲上了城楼。眼下的京城,便如大海的一叶扁舟,而卫、楚两国的军队就是那汹涌的波浪。
恭顺帝拖曳着长袍,推开身边了所有的人,气急败坏地赶往城楼。
“停下,都给朕停下,朕来了,还不过来参拜!”
恭顺帝一脚踩在前袍子下摆上,嘭咚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门牙都掉了一颗,满口的血,可是恭顺帝似乎没觉着疼,依旧步步如风,往城楼上走去。
城楼上下斗争正酣,突然的一幕,让所有人看得口瞪目呆。
“宁王,还不速速来见朕。”
恭顺帝连滚带爬地上了城楼,然而看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心中惊怖,忙用手遮住了脸。
“护驾,护驾!”
恭顺帝的喊叫声捣乱了正在抗敌的兵士心神,慌乱之间,护驾与杀敌之间,不知如何抉择,混乱不堪,一时之间,城墙岌岌可危。
宁王见此,虎步上前。
“皇上这是干什么?”
恭顺帝看到宁王,倒是理直气壮,指着他的面说:“宁王,快快将朕的玉玺还来,莫非你想谋权篡位不成。”
“胡说八道”
“有你这么跟朕说话的,朕是皇上,是天子,还不快跪拜迎接,难道你也想做皇上,要坐朕的位置?”
“皇上,你”
宁王气急败坏,恨不得上前扇他两个耳光,然众目睽睽之下,只得豹眼圆睁,逼上前一步。
“你们看,你们看,宁王要杀朕了,快来护驾,快来护驾!”
恭顺帝被唬得后退一步,又不慎摔倒在地,又害怕宁王真的上前,忙往后爬了两步,十分狼狈,旁人看了,也是真假难辨。
就近的几个士卒,听了恭顺帝的话,赶紧将之围在中央,怯怯地用剑尖对准宁王。
下面两国士兵也发现了城楼上异状,口口相传,直至将军耳内。
“那个穿黄袍的便是大明的皇帝,众将士踊跃上前,只要抓住大明皇上,便封侯拜相,赏黄金万两。”
果真,士气骤然高涨。
“活捉大明皇帝”
“活捉大明皇帝”
呼喊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恭顺帝慌忙爬起来,看着蚂蚁一般的敌军,心里慌乱。
“不,不,朕我我不是皇上我不当皇上了”
然而喊叫之声并没有因此而停息,一个个士兵如同饿狼见了兔子一般,红着眼向他扑过来。
左右的士兵抵挡不住,渐渐死伤殆尽。
宁王无奈,对恭顺帝这个祸水,打不是,赶不走,只得再次提起钢刀,上阵杀敌。
恭顺帝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生死,胃里翻滚,惊悚到了极点。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恭顺帝趴在地上左右寻找着什么似的。
“开城门,不打了,不打了,朕降了,大明降了。”
突然跃起,高声叫着。
士卒神情为之一怔,手足为之一滞。
宁王听了,更是差点吐血。
刘谕更是提剑过来,准备一剑结果了他。
恭顺帝吓得往人多的地方躲,喊道:“昺亲王要弑君了,快拦住他!”
城中的百姓见了,更是心灰意冷,唉声叹息不已,原本想冲上城墙一起抗敌的,也不由得踌躇不前。
城外的士卒跟着起哄:“快开城门,大明的皇上降了!”
“朕降了!快开城门”
宁王拨开众人,扯住恭顺帝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想害死所有人吗,你不配做皇上,不配!”
也只有宁王说得出这一番话,敢说出这些话。
“朕不做皇上,我现在不是皇上。不要杀我,不要抓我。”
“混账!”
宁王气急败坏,将恭顺帝掼在地上。
“我不配做皇上,也不想做皇上,是你们逼我的。”
“你”
宁王气得差点晕倒过去。
城楼上的士卒见了这么一幕,心都凉到了谷底。
楚卫兵将发喊一声,登上城楼,大明士兵本就心神涣散,遇到攻击,节节败退。
京城顷刻间变得岌岌可危。
百姓不得不扶老携幼,洒泪离开自己的家园,四窜逃跑。然而天下之大,又有他们何处可以容身?
恭顺帝发了疯似的,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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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
何荷一次次地从李彦的书房内进出着,汇报着外面的情况。
“大军已开始攻城,恭顺帝下旨投降!”
李彦端坐如故,微微点头:“接着打探!”
片刻,何荷再次上前。
“东面城门告急,眼看破在顷刻!”
李彦默然不语,赵燕挥一挥手,让何荷再次出去了。
何常在徘徊在门外,也是焦急万分,然而李彦没有开口,又不敢轻举妄动,害怕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何荷再次进门时,是急急地跑回来的,脚上的鞋子都差点掉了。
“大人”
李彦并没有让她将话讲完。
“备马,去东门!”
众人虽然担心李彦的身体状况,异常焦急,却没人上前阻止,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给了李彦,心里上认定,这个时候只有李彦才能拯救大明。
戎装上马,开门出行。
门外静静跪拜默念的百姓见了,惊喜莫名,以为他们的诚心真的感动了上苍,高呼万岁,磕头如捣蒜。
“本官正欲上阵杀敌,有愿意跟随者,唯吾马首是瞻!”
百姓轰然叫好,随着李彦的马蹄飞扬,皆争相上前,随地捡起某家的扁担,或者石头,便往前冲去,早已忘记了生死。
原本逃亡的百姓,见了李彦,犹如见了天神一般,恨不得顶礼膜拜,原本失落的心,一下子又恢复了生机,战争虽然没有胜利,但已经有人开始欢呼起来,无论老幼,都随着人群,往城楼便疯狂地涌去。
“既然这样的脓包都能当皇帝,看来大明已后继无人了!”
李彦刚上城楼时,便听见卫国将领的讥讽,接着一阵轰然大笑。
“谁说大明后继无人”
李彦这一声,运足了真气,便如一声炸雷一般,在空中闷响了许久,近处的人听了,更是觉得头脑发麻,刚刚爬上城楼的几个楚国士卒,一时昏厥,竟倒栽下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