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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酒楼!
康中正听刘苑说着,忍不住将刚喝到嘴里的酒,全部喷了出来,朗声抚掌大笑,前俯后仰,不亦乐乎!
“刘兄真是个怪才,在下算是服了!”康中正道。
刘苑摸着鼻子,微微一笑,心内也是颇为得意,谦逊道:“中正兄过誉了,小弟从小走鸡斗狗,纨绔不肖,认识都是一些三教九流,鸡鸣狗盗之辈,说出来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康中正摇手摇头道:“刘兄此言差异!为人做事,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当年孟尝君若不是屈尊降贵,凡是有能有技有才者都愿意结交,能脱于秦国虎狼之口?刘兄若不是与他们肝胆相照,诚心真心待之,他们又岂肯当真效力,谁不是惜命之人?倒是在下觉得惭愧,一向目高于顶,忽略了许多的人与事。”
两人又客套几句,劝酒吃菜,一阵忙乱。
刘苑停杯投箸,道:“不过谣言止于智者,此不过乱起之源,却不足以改变什么。不知接下来,中正兄有何良策?”
康中正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刘苑听言,讪讪一笑。
康中正见刘苑脸色怏怏不快,忙解释道:“刘兄见笑,在下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事情没有确定的结果之前,实在不敢卖乖献丑”
刘苑一怔,这还是康中正第一次如此向他解释事情的原委。
康中正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除了他父亲,他向谁低过头认过错?因此这个看似轻而易举的解释,能够出自康中正的口中,是何其的难得。
刘苑转嗔为喜,暗道:“看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悄然提高了不少,甚至会在意起他的喜怒哀乐。”
“哪里哪里,中正兄客气了!”
却不知这是康中正故意为之。
康中正那日与刘苑离别,匆匆回到家中,向父亲康良问策,良久才得到两个字:“不动!”
“为何?乱世出英雄,现在不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康中正有些不解,甚至有些烦躁,不过向来对康良唯命是从,是以说完话,便低头耐心地听着。
“不急,时机尚未成熟,明哲保身可也!”
康中正点着头,心里却颇不为然,口中淡淡道:“是!”
“过犹不及,其中道理,日后你经历得多了,自然明白,为父多说无益!”康良转言道,“倒是刘苑,小人一个,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需要好好应付,不然后患无穷。”
“还请父亲大人教我”康中正不得不打起精神,询问道。
“似近实远,不可深交!”康良肃然道。
康中正正是听从了康良的见解,这才改变先前的为人处世,先选择故弄玄虚,再又出言安抚,心里却不是滋味。
仅仅凭借刘苑的三脚猫招式,四处散播恭顺帝的不利谣言,不过是纸上谈兵,完全一纸糊的老虎,给恭顺帝挠挠痒都不够。或许刚开始能收到一些乱心之奇效,但等到宁王与恭顺帝查明事情原委,反应过来,刘苑等一帮人就是一帮小虾米,唯有等着下锅的命运。
“中正兄客气,你我既然为同一个目标,便该同心协力,不必为此耿耿于怀。”刘苑笑道。
“是,生分了,咱们喝酒,喝酒”康中正说着,笑容僵硬在脸上,却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致。
一场聚会,尽兴而来,败兴而归。
管家眼看康中正出门,脸色郁郁寡欢,忙帮他掀开轿帘,待康中正走近,低声劝道:“公子,有舍才有得,为了目标,需要学会放弃,为了未来,更需学会放下。”
“是,可是连自己的秉性也不能保留吗?那什么才是真正的自我?”康中正茫然点头,又摇头,叹息道。
管家微微一笑,道:“公子,您永远是您,改变的只能是生活,而不可能是您。”
康中正撇嘴点头,走进轿内,颓然坐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并不是谁都能够说服的。父亲是这样,管家是这样,那我呢?我有什么?”
康中正左思右想,始终没有个结果,迷迷糊糊的,竟然在轿子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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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小德子踉踉跄跄跑进了御书房,跪趴在地上,气喘吁吁,急着张开嘴巴,刚吐出一个字,便咳嗽了半天。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恭顺帝可不是在关心小德子,他走下作为,往门外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又回到小德子身边,不停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小德子自然明白恭顺帝所期待的,咳嗽时抽空回了一句:“宁王说身体有恙,不能前来”又接着咳嗽,仿佛想把这肝肾都咳出来。
“为什么?”恭顺帝又问道,可见小德子一直忙咳不停,不悦地大喝一声:“好了,停”
说来也怪,恭顺帝一发话,小德子咳嗽便好了。可见即便是病痛,也都是欺软怕硬的。
“奴才问了,管家说是昨日晚上偶感风寒,太医吩咐需要静养,几日都不能出门,否则容易落下病根,可就治不好了”
小德子可没有半点谎话,可那管家所说的每一个字,小德子都没有漏下,就是那管家吩咐小德子自己的话,也一句不漏地告诉给了恭顺帝。
“别说了!”恭顺帝大手一挥,神情十分复杂,暗暗叹息一声,自己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皇上,奴才在路上还打听到一些消息,是关于那些谣言的。”小德子并没有闭嘴,只是没有再说宁王的故事。
恭顺帝点点头,示意小德子继续说下去。观音拜观音,求人求自己。恭顺帝算是看透了,关键时刻,还是需要自己自主自立。与其等待时机,还不如主动出击。
“是!皇上,奴才四下打探,这才发现,那些散布谣言的人,都是一些地痞无赖,街头霸王,都是一些恶行罄竹难书,作为令人发指的人物。”小德子继续道。
“哦?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恭顺帝随口问道。
小德子嗫嚅个半天,才到:“这个这个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害怕皇上等得着急,所以快马加鞭地赶着进宫,也没有做更深入的查问。奴才该死”
“不,你做得很好!”恭顺帝笑道,继而脸色严峻,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思考着。一会靠近书案写字,一会走到书架旁边翻看书籍,一会在房中间摆起马步打起太极。
小德子看得脸部抽筋,还以为恭顺帝被逼疯了。
“小德子”恭顺帝连完拳后,收功舒了口气,随口叫道。
“奴才在!”
“依你之见,朕现在该如何做?”
“厄奴才愚钝,不知,请皇上恕罪!”
恭顺帝微微一笑,习惯了周旋于李彦、宁王、相宗与小顺子之间,他还以为世人都比自己聪明呢,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自己笨的了,显得格外惊喜,也十分安慰。
“传朕旨意,凡有造谣中伤朕者,辱及皇族着,一律格杀勿论。”恭顺帝突然道。
“是,奴才遵旨”小德子磕完头,刚退出门外,又不得不折回,讪讪笑道,“皇上,不知这旨意奴才该传给谁?”
“让金同去办吧,他不是要表忠心吗?朕就给他一个机会。”恭顺帝笑道。
“是!”小德子这次退出去了,再没有回来,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从皇宫到宁王府,就是跪着走也不过短短的一刻钟,但小德子却用了一个半时辰。他就是想然恭顺帝在等待中煎熬,甚至崩溃,然后失去理智,胡乱而为。
这一个多时辰,小德子脱了太监服饰,贴了胡子,做一员外郎的打扮。却不是去如他说,明察暗访,为恭顺帝的案子操心。而是泡在了茶馆内一壶一地喝着茶,眼看时辰差不多了,才依依不舍地结账动身。
真是天从人愿,王爷竟然为了脱嫌,而因大弃小,选择了回避。尽管小德子磨破了嘴皮子,管家就是无动于衷,甚至撂下狠话,要见宁王可以,除非从管家身上踏过去。如此你来我往,又消耗不少时间。
那管家却不知小德子要的就是这么个结果,自己越是委曲求全,就越是打皇上的脸,越是能够离间他们父子。
可是最终结果并不如人意,恭顺帝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只是问了几句就没了下文。
小德子不得不另出奇招,将本来自己迟到的借口,变成一个策略,却没想到,反倒成功地点燃了恭顺帝的这把干柴。恭顺帝最后竟在没有半点调查的情况下,发出了这样一个昏聩的圣旨。
等小德子听说,要将这个圣旨颁给金同时,更是心花怒放,恨不得给恭顺帝竖起四个大拇指,两手两脚都用上。
历史上有这么英明的皇帝吗?人家周幽王好歹博得美人一笑,他恭顺帝如此自掘坟墓,不仅亲者痛,就是仇者也不愿意拍手称快,可谓里外不是人。
小德子从皇宫出来,便换了便衣,放轻了脚步。是的,他打算将这个不幸的消息,悄悄地告诉给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