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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老较有兴致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脸上挂着让秦朗极为妒忌的慈爱的微笑。
“想到了什么?”葛老甚至急不可耐地催促着,好像少年的见解能好过自己似的。
秦明笑道:“我想那睿亲王的二等家丁西门青,既然已被人收买,或是已被人盯住,若是要对付睿亲王刘谨,那么这将是一张不可多得的王牌。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如此浪费,只是用他来挑拨刘谨父子的关系。除非此人对刘谨十分忌惮,甚至到了害怕的程度,以至于高估了刘谨,而失了分寸。”
葛老抚掌赞道:“不错,不错,做出这种事来,确实有失分寸,能不能挑拨刘谨父子还另说,却实实在在地惊醒了刘谨这头老虎,细算起来,还有些得不偿失。秦明分析的不错,继续往下说。”
葛老毫不吝啬夸奖与笑脸,让秦朗听得心里酸溜溜的,只怕葛老对他所有的夸奖,还没有秦明今日一天的多。
“其他的都让葛老说了,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秦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躲闪着葛老的眼光,看向秦朗。
看者无心,见者有意。秦朗以为这是秦明在对他示威,立马脸色煞白,怨恨地地下头去。从前秦明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屁孩,走到哪被秦朗训到哪,如今风水轮流转,让秦明大大地表现了一番,他秦朗倒变得黯然失色了。
葛老一心在秦明身上,倒没注意到秦朗的异状,继续道:“不用怕,这儿又没有外人,即便是说错了,也没人会怪你。再说了,你不说出来,怎么就知道不正确呢?”
得到葛老的鼓励,秦明继续道:“我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仔细想了一遍,发现有许多的漏洞,不仅不够隐蔽,而且大费周章,虽然暂时可以达到离间刘谨父子的目的,但收效甚微。即便刘堪蠢笨,只怕不出三天,也能反应过来。难道说,布局的人比刘堪还笨?”
葛老点头道:“好,做分析的时候,不妨大胆设想,不过终究不是事实,还需谨慎求证。我想这布局之人,能接近刘谨,又能说服刘堪,说明他不仅聪明,而且有着强大的实力。不过正是应了一句老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布局的人虽千思万虑,然而下面的人却在各怀鬼胎。”
秦明踊跃笑道:“这么说,我们不是可以趁机浑水摸鱼了?”
葛老摆摆手正要开口,秦朗早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不可,我们现在立足未稳,不可过早暴露,现在最好是作壁上观,等到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手不迟。”
不过,葛老的一句话,却让秦朗稍稍暖和的心,一凉到底。
“不错,我们既然已经发现了敌人的弱点,就该主动出击,不然机会稍纵即逝,等他们回过神来,也就没我们什么事情了。”葛老还是接着秦明的话继续说着,根本就把秦朗给忽略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还请葛老吩咐!”秦明听说有事可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三人都来京城许多天了,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人都快淡出鸟来了。
“请葛老吩咐!”秦朗也跟着道,心内却另有了盘算。
葛老点点头道:“我们确实该抓紧点时间,现在我们兵分三路,一路通知刘堪,告诉他,现在刘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另一路通知刘谨,稍稍透露一点讯息,这件事与刘谕脱不了干系;第三路截杀刘谕”
“什么”秦朗与秦明同时惊呼起来。
“着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截杀刘谕的一个侍卫,然后将消息散播出去,最好让刘谨能查到。”葛老愠怒地解释道。
“是!”两少年自知失言,眼见葛老生气了,忙低首答应。
“总之不论你用什么方法,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着京城彻底地乱起来。”葛老继续道。
“是!那我去通知刘堪,他比较笨,应该容易对付些!”秦明先开口道。
“那我去通知刘谨,我没杀过人,心里还是有点怕!”秦朗谦虚道。
葛老颇为无奈,其实最为简单的就是捕杀睿昺亲王刘谕的侍卫,然而两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却都选择比较难的去做,理由都还冠冕堂皇让他无法拒绝。
“好吧,那我就去杀人放火好了!”葛老的玩笑并不好笑,然而两个少年都笑了,也算是对葛老的一种尊重吧。
三人简单准备了一下,便各自出门,朝着不同的方向分散开来。
这个时候的京城,除了那些无知无觉的百姓,只怕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都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等待着下一个变故。
“怎么样了?”
“没,没打听到,所有人的嘴巴都唔得严严实实的。”
“什么严严实实的,老爷我又不是舍不得银子,关键还是你这帮当奴才的没有。没事的时候,都吹牛皮吹到天上去了,现在却一个个一点用都没有,就知道吃吃吃,就是一群饭桶,老爷我是白养你们了。”不知是谁家在训斥奴才。
“是!”下人们的回答得很肯定,字正腔圆,显得理直气壮,好似在说:那都不是你教导出来的?
“哼!都统统去给去打听,若是再没半点消息,你们这个月的例银就全部扣了!”那老爷似乎这个手段用得极为顺手,脱口就是。
“是!”这次回答的声音,所有人的加起来,还没有刚才一个人的大。
秦朗俯身听了片刻,又匆匆跃上了另一个屋顶,借着夜色的蔽护,他畅通无阻了来到了睿亲王府的门前。
看着峥嵘巍峨的王府大门,秦朗的心中充满了向往与渴望,大丈夫当如是也。
秦朗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然幻想起房玄龄辕门外单骑向李世民自荐的情景,又心涛澎湃起来。
是的,他不是来如葛老所言来“通知刘谨”的,而是来向他心中顶礼膜拜的睿亲王毛遂自荐的。
秦朗从来有这个打算,只是以前得到葛老的重用与悉心栽培,且年纪小,没敢多想。今日他却发现,原来葛老真正喜欢的不过是,还带着孩子气的秦明,自己迟早会被排除在外的。
当秦明说要去“通知刘堪”时,秦朗便顺水推舟地来到了这里,竟没有引起葛老的半点怀疑,真是上天也在帮他。
秦朗轻巧地跳下房屋,将外面的夜行衣脱去,原来里面竟是一身严谨的深衣,还有一把折扇,腰间挂着一柄长剑,白色的剑穗长长地垂下。
“来者何人?”守门的侍卫见秦朗靠近,朴刀出鞘,两两掩护着向着秦朗。
秦朗见了更是心悦诚服,没想到不过一个守门的士卒都有这样的本领与警觉,不觉对睿亲王更是仰慕。
其实秦朗哪里知道,只是因为王妃被刺一事来得太过突然,睿亲王为防会有人趁虚而入,而加强了戒备。原来的那些作为摆设的人都撤了,现在换上来的,都是一些精锐。
“在下从永州日夜兼程而来,有事求见王爷!”秦朗说话不卑不亢,行为有礼,让门口侍卫不得不重视。
另外秦朗话中还提到“永州”两字,后面两个侍卫相视一眼,都感觉是事态有些严重,相互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通报给睿亲王。
“等着!”侍卫不是不想闻得更清楚一点,只是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懵懂地回话,有时候确实会挨骂受罚,但总比掉脑袋好。
秦朗也是惜字如金,点点头,便张开纸扇,扬手而闲庭信步,四处地看着,似乎胸有成竹,让门口的侍卫渐渐地放下了警惕之心。
片刻功夫,果然如秦朗所料,通报的侍卫来请秦朗了。
不过来给他带路的却不是一般的家丁,而是两个太阳穴鼓鼓的人,左边一个看似不过三十,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让其原本英俊的脸,变得阴森恐怖,右边的却已风霜得发须皆白,两人都是普通家丁打扮。
秦朗潇洒地拱手道:“有劳两位了。”
“请!”中年人道,便当先带路。
待秦朗走动,那老者便护在他的身后。
秦朗当然知道他们的目的,与其说是保护他,倒不说是在看着他,以防不测。
眼见两人步履无声,秦朗不禁羡慕,不知睿亲王从何处搜罗到这么多的高手。不过他并不害怕,因为他不是来伤害睿亲王的,而且他有足够的自信,只要他说完一番话,便能让睿亲王待他为上宾。
不到片刻,眼看走到睿亲王刘谨的书房前,刘谨的书房富丽堂皇,而他正坐在软软的锦被上,舒服惬意地看着书。
“主子,人带来了!”中年人躬身垂手,轻声道,似乎怕打搅了刘谨的雅兴。
“哦!”刘谨抛开书本,神色有些倦怠,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
“奴才秦朗叩见睿亲王!”秦朗不敢越过中年人,就地磕头就拜。
“听说你是从永州来的,深夜找本王有何事?”刘谨问得轻描淡写,仿佛一般的见客待客。
秦朗却知道刘谨心内其实矛盾着呢,永州的人他想结交,特别是这次王妃遇刺之后,可又怕他们另有目的,所以给人一种似近又远的感觉。
“倒戈而来!”秦朗说得很直白,让刘谨也不禁一怔,眯其一双小眼,许久地盯着他,似乎想看透他的内心。
“凭什么?”刘谨紧迫问道。
“奴才先不想许下任何承诺,到时候自然会纳投名状来。只求王爷一事,只要王爷答应,奴才一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秦朗道。
“何事?”刘谨实在好奇。
“荣华富贵!”秦朗再次直白得赤裸裸。
刘谨不禁欣赏地看着秦朗,许久才放开心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