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泉低声安抚了萧炎半晌,才总算是止住了她的悲伤。萧炎眼圈红红的,她本来正在外面练习刀法,听说韩雨来了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有人出来找自己,只得自己找了上来。
她本是想跟韩雨说说话,问他来干什么,却不想一上来便听到了马文泉讲述的她们的过去。
因为曾经生过一场大病,萧炎已经几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六岁之前的事。如果不是马文泉的诉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童年竟然是如此的灰暗。
“哥,爸妈的坟墓在哪儿里?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带我去祭奠过他们?你给我说,他们在那里,我,我要去给他们添一掀土,烧两刀纸,我,我去给她们说说话,免得他们惦记,哥……”萧炎从马文泉的怀里抬起头来,小脸哭的是梨花带雨。
她的哭,一方面是为了自己惨死的爹娘,一方面也是为了将一切都扛了起来的哥哥,想想以前的时候,无论她有什么样的要求,合理的不合理的,马文泉全都会答应下来。他就像是一棵大树一样小心的呵护着她的成长,为她挡风遮雨,可是她呢?
萧炎想起自己的刁蛮,还经常欺负他,便忍不住心中的悲伤。
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从悲伤流向悲伤……
“爸妈在心里,只要你心里想着,他们都会知道的!”马文泉的眼圈也红了起来,他抬手轻轻的替萧炎擦着泪珠,低声道。
他父母当年的尸首,是村里人帮着收敛的,一年前马文泉曾经回去过一次,那里,荒草已成堆。
只不过,他不想让萧炎再去。有他这个哥哥在,苦难和伤心便永远不会降临到她的头上。
”好了,别哭了,老大还在这看着呢,哭花了眼,就不漂亮了。”马文泉拍拍她的胳膊,转过头,望着韩雨道:“这丫头因为一直跟着我,帮着我给狗打架,给人陪笑脸,所以,也养成了一副野性子。直到我安定下来,赚钱供她去读书之后,才稍微学的好了些!”
“老大,如果,你不嫌她是个累赘的话,那便认她做个妹子!”
“好,这个妹子,我认了!”韩雨知道他是因为胡来的事情,所以才兴起了给自己安排后顾之忧的念头,毕竟像他们这些人,过的是到头舔血的生活,痛快,激情,热血,却也充满了危险。每天,都是在死神的手心跳舞,在生死间游走!
今天,他们当大哥,活的威风八面,可保不齐明天,他们就会暴尸荒野,横死街头!
他们出来混,自然早就已经放开了一切,看淡了生死,可他们却放不下自己的亲人。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儿的话,帮着照顾我的爹娘!至少,不要让人去打扰了他们!”韩雨紧紧的盯着马文泉道。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恍若刀剑,却没有交锋,而是彼此融合。随即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是的,他们中的人在过去会有苦难,会失去过亲人,曾经孤独,茫然无助过,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他们就是对方最亲的亲人。他们不再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他们也不是在孤军奋战!
因为他们是兄弟,可以将后背放心托付的兄弟!
男儿一诺,生死不悔!
“你,去给大哥见个礼!”马文泉推了萧炎一下。
“啊?”萧炎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她小声的道:“不,不用了吧?”
“什么不用了?既然老大都说要收你做妹妹了,那你日后可就是遮天的公主!这儿么好的机会,你还不赶紧抓住?”马文泉笑了笑。
他之所以想要韩雨认了萧炎这个妹妹,除了是想给她找个后路,让自己能够少一些后顾之忧外,更是因为他想要打破自己妹妹心里的那个幻想。
感情这个东西,如果得不到,那还是早点断了的好。这样做或许短时间内有些残忍,却总好过她越陷越深,日后要生活在痛苦中要好!
只是,他的这个想法,怎么好明说?
韩雨本来还想表示不用形势,可听马文泉的意思,还以为他生怕是自己照顾不好萧炎呢!忙笑着接过话头对萧炎道:“怎么了,难道我给你当哥,你还不乐意啊?”
萧炎走上前来,还真是满心的不乐意,却依然不得不对着韩雨弯腰施礼,叫了声:“哥!”
“哈哈哈哈,好,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了!回头咱们搞个仪式,这声哥不能白叫,只是我来的匆忙,这一时间没有准备礼物……”韩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忙道:“不过你放心,回头我一定给你准备个好的!”
“老大,什么礼物仪式免了,都免了!咱们这是贵在交心,这只要咱们心里明白是这么回事就足够了!”马文泉忙笑着表示阻止。
“那怎么能行……”
“没事,我当初让她姓了母亲的姓,就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所以,就别张扬了!”马文泉说着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这事做的,好处都拿了,却要告诉人家悄悄的,别说好处是我从你这拿的,怎么说都觉得有些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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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想韩雨却是一拍额头,笑着道:“怪我,怪我,一时高兴,把这事给忘了。那咱就不声张,那个萧炎,以后别忘了,见我得叫哥啊,再叫我黑衣,我可不答应了!”
萧炎的眼中露出一抹失落之色,却被她很好,很快的给掩饰了起来。她笑笑,点头道:“知道了!”
他这反应,让韩雨微微感到有些惊讶,马文泉也知道自己妹妹心里定然是有些不好受,忙道:“那个,萧炎啊,你去给老大端杯茶,便出去吧,我这给老大还有事说呢!”
萧炎嗯了一声,端过韩雨的杯子去接了一杯新茶,放在韩雨面前,甚至还笑了一下:“大哥,喝茶!”
说完,她不等韩雨说话便起身走了出去。到了门口,眼泪,终于止不住的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
“这丫头,怎么了?来到你这里之后好像变的文静了,你小子没欺负她吧?”韩雨终于察觉到了萧炎的一丝不对,问马文泉道。
马文泉暗自苦笑一声,心说什么叫我欺负她啊?分明是您欺负的她!只不过他也知道,这事怪不得韩雨,所以只好干笑了一声道:“嘿,可能是练刀练累了吧!行了,老大,咱甭说她了,这个救和尚的事情还需要做些什么,您给我说一声,我去准备!”
一说起正事,韩雨果然就忘了继续追问,他想了一下,轻笑道:“你去帮我准备几身衣服,还有……”
说着,低声吩咐了几句。马文泉听的愕然愣住:“这,这行吗?”
韩雨向后一靠,淡淡的道:“兵不厌诈!”
马文泉嘴角一勾,笑了,他站起身道:“行,我马上就去准备,妈的这次要是能抓住这小子的尾巴,我看他还拿什么给我们嚣张!”
“若是我们成功了,他以后是不会嚣张了,却会彻底的恨上我们!”韩雨笑着道。
“恨就恨吧,现在,难道他对我们就能好了吗?”马文泉拿着雕刻刀,顺势将他未完的雕刻品揣进了兜里,走了出去……
夜色很快就降临了下来,袁飞晚上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个自己悄悄买下来的别墅,那里,住着他刚刚包养的一个女人,一个女大学生。
或许是因为年纪渐渐大了的缘故,袁飞越来越喜欢跟年轻的女孩子在一起,跟她们做和谐爱做的事儿,从她们青春的肉体上,释放,是他最大的享受,也是他最大的成功!
男人,追求金钱,权势为的什么?
白天是为了自己的大头,享受那种操控,掌握别人命运的快感之外,晚上则是为了自己的小头,盘肠大战,阴阳媾和,床第乐趣,鱼水之欢!
阅尽天下美色!
可毕竟是年纪在那摆着了,再加上不经常锻炼,酒场上的迎来送往,早就掏空了他的的身子骨,这儿一下了力气的忙活,晚上便有些睡不好觉。
现在不就是吗?睡着睡着,竟然还做起了梦。这怎么灯还亮了?
袁飞低低的挥了挥手,喃喃的道:“别打扰老子的好梦,你……”
袁飞毕竟是公安局长,警惕性还是很高的!一句话未说完,便一下惊醒了。他瞪圆了眼睛:这儿他娘的哪儿是什么做梦啊,这分明就是真的有人将灯打开了。
他蹭一下坐了起来,抬手就想去摸自己的配枪,却摸了个空。
别说枪了,就连他的衣服,都已经不见了。
“不用找了,”一个幽幽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袁飞急忙抬起头,这才发现窗户旁边的阴影中,正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黑色的墨镜,两手负后,就那样静静的站着,自有一股阴森的气息,恍若鬼魅一般!
“你是什么人?”袁飞被吓的向后一靠,他这才发现,他身边的丫头已经不见了。
“你,你们把娃娃怎么了?”袁飞脸色微微一变!
“娃娃是她的名字吗?想不到,你在这个时候还能问她一句,倒真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黑衣人转过头来,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只是,你在她身上发泄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袁飞马上就镇定了下来,他冷冷的盯着黑衣人道:“还有,我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你半夜闯到我的家中……”
“你的家?那你给我说说,以你的工资,要买的起这么大的一栋别墅,需要多少年?!”黑衣人轻轻的将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我给你说吧,你一个月八千块钱,加上养廉的钱,一年也就十五六万左右。住这儿样的房子,你得不吃不喝的干上二十年!”
黑衣人冷冷的哼了一声,傲然道:“不用给我说你是谁,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现在的问题是,你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他随手一丢,一个红色的小本便飞了起来,落在了袁飞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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