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这人还有完没完了?不就是买了套别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还真想讹人啊……”中年人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女孩却瞪眼先叫唤了起来。
“够了!”中年人脸色铁青的将她的胳膊甩了下来:“能不够你啊?就你能啊?”
那女孩忙闭上了嘴儿,脸色白幽幽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训,让她感觉很是难堪,却偏偏不敢出言反驳。
中年人教训完了女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真拉不下脸来对韩雨服软,只是道:“小兄弟,刚才我也只是一时戏言,开个玩笑罢了,你何必当真?老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谁都有走背字的时候。此时彼此卖个面子,也好日后相见,你说呢?”
见中年人到了这时候还死撑着,甚至言语中隐隐透出威胁,韩雨不爽的挑了下眉,轻笑道:“若是我这兄弟不再问你要这别墅,那我也没什么意见!”
“呵呵,老大,我看许总可能是手头有些紧,这样吧,别墅咱们就不要了,就让许总给咱们也擦擦鞋如何?”胡来低头看了一下,轻声道:“嗯,就把我这鞋给擦成白的吧!穿的时间长了点,不过若是多下点功夫,还是能够擦出来的!”
“擦两双鞋便将你的别墅赚了回去,许总,你这钱赚的可比那个世界首富快多了吧?嗯,忘了给你说一声,世界首富是比尔盖茨,不是盖茨比尔!嗯,就像您是许总,我们不能叫您总徐一样。”说着,这货还轻轻的挑动了一下脚上的黑色布鞋。
这显然是拿了中年人刚才的话又丢回给了他。刚刚他让韩雨给他擦鞋,丢出了一万块,而如今,胡来奉还给他一套别墅,同样是擦鞋。轻描淡写中,便打了这中年人一个耳光。显然胡来对他刚才侮辱自家老大的行为,很生气!
周围的人已经有人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姓许的和他那小情人刚刚趾高气扬的模样,着实让这售楼大厅里的人气不过,所以此时他们在消化了韩雨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后,转而开始看起这两人的笑话来。就好像他们刚才看韩雨的笑话一样。
中年人脸色铁青,阴沉沉的道:“你们不要以为我的好言相劝,是怕了你们!我许大来,在天水市还没几个人敢不给面子呢!”
“吆喝,吓唬我?没用,我给你说,和尚我信佛,不吃你这套!”胡来笑呵呵的道:“而且刚才和尚说你印堂发暗,将有血光之灾也不是说笑的,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要么掏钱买别墅破财免灾,要么给我们老大擦擦鞋,用劳动冲洗一下你肮脏的灵魂!嗯,这么做虽然效果不太好,可这血光之灾应该也可以避过!”
“你,你放屁!你这秃驴少在这里吓唬老子,老子两条路都不选,我倒要看你这贼秃能把老子怎么着!”许大来的脸色阴沉沉的,瞪了胡来一眼。
“你如此固执,难怪这一劫度不过去!”说完,胡来抬手砰的一拳砸在了许大来的鼻梁上,鼻血刷一下喷了出来:“阿弥陀佛,你看,和尚没说错吧?你呀得罪了佛祖,便有血光之灾!”
“你,你……”许大来倒在了地上,显然是被胡来的无耻给气的不轻,身子都哆嗦了起来:“你敢打我?你等着,你看我不废了你,你等着!”
售楼的小姐们忍不住尖叫出声,尤其是许大来的女人,那声音尖锐的简直就想刺破人家的耳膜似得!外面的保安听见动静闯了进来,胡来走到门口也不知道给他们说了句什么,那几个保安竟然又退了回去。
众人看的不由得又是一呆,许大来让自己的女人将他扶了起来,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道:“你这臭和尚你等着,你他妈的给我等着,我这就叫人砍死你们!”
那些买楼的一听要出人命,纷纷要朝外走。许大来急忙大喝,这些人若走了,他找回面子给谁看去?
“谁他妈的也不许走,给我回去,都退回去!”
众人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竟然真的不敢再动。
那位马姐急忙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惶恐的神色望着韩雨道:“对不起先生,刚才是我们言语无状,多有得罪,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毕竟这事情若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我,我代许总替您道歉……”
许大来怒喝道:“谁他妈的要你道歉了?敢揍我?老子今天非要他们两个躺着出去不可!”
“许总,我求求您,这事就算过去了吧,万一真闹大了……”
“闹大怎么了?老子和遮天的老大都是一桌上喝酒的朋友,我就不相信他还能把我怎么着!”许大来将头向旁边一扭,对着电话道:“喂,小马嘛?啊,我是天马娱乐城的许大来!啊,我在这里遇到点麻烦,嗯,你过来帮我处理一下。就在这个盛世嘉园的售楼处这里,啊对了,我刚刚帮你问了,你上次看中的那辆悦翔已经到了,嗯,回头你去开就行!嗯,好,我等着你!”
说完,他将电话挂了。冷冷的望着胡来:“秃驴,我给你说,跑也没用,只要你还在这城北,便跑不出老子的手掌心!敢打我?”
他擦了一下鼻子上流出来的血,心里恼怒到了极点。
本来韩雨见胡来打了人后,便想直接离开的。反正这许大来也拦不住他们,至于别人怎么说他们更不在意,挨揍的是许大来,又不是他们。
可这货刚才一提遮天,韩雨已经站起来的屁股又坐了回去。胡来也走到他身边,两人坐在门前的桌子上吃起了水果,喝着小茶,旁若无人。
社团的规矩明明白白的规定了不准参与那些老板的私人事情,不准仗着社团之势欺人。现在他倒要看看,究竟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肆无忌惮的破坏规矩。
他们的从容让许大来再次感觉到了不安,可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实在不好就这样灰溜溜的跑掉,更何况那贼秃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他一拳,此仇不报,他日后如何再在对方的身上纵
横驰骋,号称大丈夫?
小马是遮天的人,遮天是整个城北的霸主,不管这两人是什么来头,也只有灰溜溜的给自己道歉这一条路。这两人一定是不知道小马的身份,或者根本就不知道遮天,嗯,一定是这样。许大来在心中狠狠的安慰了自己一句,慢慢的将身体越站越直。
不过,当他一碰到韩雨的目光时,便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些不敢正视对方那锐利的目光。
他心中不由得暗骂身边这贪慕虚荣,有眼无珠,没事找事的女人,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这娘们压根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除了争风吃醋,鼓动着自己跟原配离婚,要钱花钱之外,她还会什么?
这么一想,他才忽然发现自己身边这女人竟然是一无是处,可笑自己以前的时候竟然没察觉到这一点,为了她还跟自己的老婆孩子分住了两处……
嘎吱,刺耳的停车声响了起来,打断了许大来度日如年的不安!三辆昌河停了下来,十几个年轻人到提着砍刀呼啦啦的从车上跳了下来,直接朝售楼中心而来。
那些看房子的买房子的人纷纷吓的挤到了旁边,只有许大来精神一震,将心底的杂念都抛到了脑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满面红光的走到门口。
许大来冷冷一笑,忙迎着来人笑道:“哎呀,小马哥,你们可算是来了!”
门外,那些个年轻人推开了几个保安,有的甚至还飞腿过去踹了两脚,端的是嚣张霸道!
门被推开了,在一个胳膊上绣着一只天马的年轻人叼着烟走了进来,后面十几个年轻人呼啦啦的闯了进来:“不说有人找你麻烦吗?人呢?”
“就在那!”许大来忙朝韩雨,胡来一指!
“这是谁的裤裆没扎紧,蹦出来你们俩小b,吆,还一秃子?今年特流行是吧?”小马倒提着一把陌刀,朝韩雨面前一站,大马金刀的道:“我操,知道许总是谁吗?啊?那是我们遮天的朋友!敢跟我们的朋友过不去,你他妈的还想不想在北城混了?”
这时候后面已经有小弟认出了韩雨和胡来的身份,脸色已经变了,他们吓的身子都开始了微微的颤抖,其中有一个禁不住想上前扯一下小马,却被韩雨用凌厉的眼神给制住了。
韩雨只是靠在沙发里抽着烟,也不出声。
胡来轻叹一声道:“阿弥陀佛,年纪轻轻却如此冲动,难怪印堂发暗,有血光之灾!”
“我擦,你这秃驴好大的口气啊,你以为自己脑袋上顶着个疤,就他吗的能当和尚了,我告……,告……”小马忽然说不下去了,他呆呆的望着胡来,望着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再看看胡来身后的韩雨,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两人是谁!
整个天水市道上,最出名的一位和尚,就是他们遮天的一位大将,他们老大的亲信,笑眯眯的像个弥勒佛一样的胡来大师!
小马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僵住了,他嘴角抽动着,想笑一下,却不想差点哭了出来。他急惶惶的将脚挪了下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老大,教,教,教官……”
他身后的那些小弟只觉得自己一头掉进了冰窟窿似得,也没有人敢跑,老老实实的走到跟前,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满脸苦涩的跟着:“老大!教官!”
四周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静悄悄的望着这一幕,望着十几个年轻人老老实实对着坐在那里的韩雨和胡来施这种大礼,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好像被什么给抽干了似得,让他们不的不用力的呼吸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
许大来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在小马叫出那个老大的时候,就浑身一颤,此时见了这些年轻人的举动,他的心都麻了,木木的抽抽着。
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啊!他是谁?他是遮天的老大啊!自己前些日子费尽心机想见他一面都没那个资格,可刚才他都干了些什么?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许大来呆呆的盯着小马手里陌刀的刀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仅是他,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刚刚还帮着他打击韩雨的那位马姐,全都变了脸色。而许大来旁边的那位女孩除了一开始的害怕之外,目光中渐渐的凝聚起了一丝别的东西。她望着稳如泰山一般坐在那里的韩雨,禁不住的在想,如果自己能够跟了他……
“都起来吧,咱们社团不兴这个。”韩雨轻轻的在旁边的烟灰缸里摁着烟蒂:“起来。”
小马等人听到他语气里的平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慌的,也不敢在那跪着,忙站了起来。
韩雨抬起头,望着他们扫了一眼,失笑道:“遮天的小弟是吧?好威风啊!大白天的拿着刀,就能朝人家的售楼部里闯,好嚣张,好霸道,好牛逼啊!你们现在称霸城北了是吧?得罪了你,连北城都不能混了是吧?”
韩雨忽然两眼一眯,嘴角带笑,可声音却冷的让人心底直冒凉气:“谁,给的你们这个胆子?谁,给的你们这个权利?小马,是我吗?”
小马浑身一颤:“不,不是。”
“那是你?”韩雨两眼轻轻一眯。
小马只觉得自己面前好像矗立着一座大山似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也不敢抬头,只是低着脑袋,脸色泛白的道:“老,老大,您,您就绕过我这回吧,我再也不敢了,老大!我,我错了,我错了……”
一边认错,一边抬手干净利索的抽起了自己的耳光。
韩雨眉头一拧,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胡来则再一次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此贪生怕死,血光之灾怕是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