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君离开的这几天,梦生一直在连队里督导新兵训练,眼看更加残酷的战斗即将到来,新兵训练进度不得不加快。
小秀经常站到训练场边静静地看着梦生,梦生要么装作不知道,要么只跟她挥挥手。雅君临别的话犹在耳边,虽然没直接说什么,但‘听于无声处’的梦生怎么会不明白话语里的斤两?梦生觉得应该找个机会跟小秀说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只限于‘喜欢’,也就是所有男人对所有漂亮女人的那种亲近的念头,只能如此。
好在繁忙的军务将头脑中的其他想法渐渐挤压出去,吴强临时负责谍报处的工作,但总不那么得心应手,好些情报的分类处理不很及时,梦生只好亲力亲为,时常到谍报处查看最新情报。
谍报处接收到的最新情报按照类别进行归类,共分为三大类:国内、省内、晋北。每一大类中又分为紧急、重要、参考、资料四小类。其中‘紧急’和‘重要’类别的情报为敌人军事行动部署,是必须即时汇报到军分区司令部并且同时上报军区的。‘参考’为全国或地方的政治形势和各种势力的一些政治举措,诸如日军在占领区颁布的‘治安法’、‘军粮筹措法’等等,还有伪南京政府和重庆政府发布的一些战时法案、政治方针等。‘资料’是某些地区的地形地貌自然或人为的改变、河道水文数据、各地区百姓的生存状况这样一些有潜在价值供参谋部综合分析的情报。
在一摞被列为‘国内’-‘参考’的分类文件里,梦生发现了一份情报,是潜伏在以前的南京政府现在的重庆国民政府内部的间谍发出的:昨日重庆政府秘密派员赴日本,目的不详。
梦生将这份情报放到了‘紧急’的分类里,按照他的分析,这是重庆政府打算与日媾和。这种新动向需要立即上报到军区,也许会使共产党在与国民党之间的政治战中占据主动。
梦生将今天收到的情报一一过目,见再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就回到作战室,吴强也跟着走过来,跟到作战室里对梦生发牢骚:“我们自己的谍报网还有单独存在的必要吗?军区也有谍报网,干脆把我们的合并到军区不就行了?反正魏小也是军区的谍报处副处长,合并以后还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梦生说:“情报工作不同其他部门,说合并就合并。它有其特殊性,举个例子说,现在敌我特工都是相互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的谍报网或军区的谍报网一旦内出现漏洞也只是一个网络被破坏,如果合并就有可能全部瘫痪,所以情报工作越隐秘越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军区和总部的情报工作也是相互独立的你不了解情报工作所以才说这些门外话,是不是觉得情报工作太复杂沉闷有些吃力?”
“嗯!”吴强承认,“我不适合做情报工作,神神秘秘,好像见不得人,哪如真刀真枪地打上一仗!”
“好了,好了!等魏小回来吧,谍报处没有魏小就像没了脊梁-撑不起来,我们没有谍报处就像瞎了眼睛我也是盼他早点儿回来,眼看一场恶战又要开始了!”
院子门外卫兵一声“敬礼!”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王潼和雅君风尘仆仆走进了司令部院子里,梦生、吴强和一众参谋赶忙上前迎接。
稍事休息,王潼汇报说军区对晋北军分区记集体一等功一次,个人也有奖励,军区领导和总部领导对这次胜利很重视,特别是总部领导,对各军区、军分区参加表彰大会的同志说要学习晋北军分区敢于打大仗、打恶仗的勇气,日本帝国主义已经在战争的泥沼中越陷越深,美国开始在太平洋开始了反攻,日本在中国的军事力量已呈现颓势,要求八路军所属各部队学习晋北军分区,在各自的根据地展开有针对性的斗争。
虽然一路劳顿但王潼兴奋地滔滔不绝,梦生颔首微笑直到听他说完,问道:“军区同意派军械技术人员来吗?”
王潼喝了一大口水,说:“我已经把人带回来了,两名技术员,已经安排在后勤处住下,军区很支持我们建立兵工厂,聂司令员还说有什么困难军区一定帮助解决。”
“好!”梦生高兴地说,“以后要辛苦雅君了,尽快把兵工厂建起来,武器短缺的问题可以有所缓解”
吴强问道:“魏小什么时候回来?”
王潼道:“快了,军区来了一位叫‘林麦克’的英国教授,专门讲解无线电使用维修和监听侦测技术,等结束课程魏小就回来了。”
梦生用眼睛撇了撇吴强:“当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钟,你要站好最后一班岗,一分钟都不能松懈!”
“我明白!”吴强说。
“还要件事,是大喜事!”王潼喜滋滋地对梦生说道。
“什么喜事?是日本政府投降了还是美国人给咱们送军火来了?”梦生说,“看你一脸坏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对你来说,比这些事都要好。”王潼瞅了瞅雅君,梦生顺着他的目光疑惑地看着雅君,雅君羞涩一笑,从衣兜掏出一张纸递给梦生。
梦生接过来展开一看,是结婚证明。军区开出的他和雅君的结婚证明,下面还有聂司令亲笔写下的‘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祝福和签名。
梦生一时有些发懵,雅君笑着说:“在军区见着涵秋、贺雪,她们说我们一直都没有办正式手续,怕不了解情况的人误会在军区风言风语,就让我去政治部开了一份证明。”
“这样好!让我这个政委也能在别人面前挺直腰杆说我们李司令与韩处长是夫妻,不是野鸳鸯!”王潼一边说一边大笑起来,惹得屋里的众人跟着一起哄笑。
“这,这,这样也好!”梦生回过神儿,喃喃说道。
吴强说:“当年连柱的婚礼那是一个大场面,梦生和雅君患难与共这么多年,而今终于修成正果,婚礼当然更不能马虎,也要热热闹闹的!”
“好!”梦生心中百感交集,当年雅君在韩大帅府中训练女兵的青春靓丽而又英武蓬勃的形象浮现在脑海中,现在的雅君多了几分少妇的成熟和妩媚,却也韶华渐逝梦生不顾众多目光趋前握住雅君的手,“你不嫌我诸多缺点,始终在我身边照顾我、陪伴我,是我李梦生的福气我一定给你一个天下最好的家!”
作战室里一片欢腾,响起了热烈地掌声。
婚礼按照李梦生隆重而不张扬的要求由王潼张罗,因为敌情急迫,婚礼的日期就定在了几天后。梦生又抽空去找小秀,对小秀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小秀直盯着他一声不吭,只有眼泪无声的滑落,梦生狠了狠心转身走了
这几天,整个刘庄根据地都沉浸在幸福之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山子进山里费劲辛苦捕了一只野猪和几只野鸡送到司令部炊事班,权当作随礼;阳原县委的领导也搜集了一些烟酒以个人名义送到司令部,婚礼的物质准备算是比较充分了。婚礼除了部队连级干部和司令部成员外只邀请了山子和县委书记两名地方同志,梦生要求隆重不想搞得太张扬,毕竟自己是这一方土地上的第一领导,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影响。
婚礼的前一天,梦生正跟王潼在既是办公室又是卧室的新房里讨论明天梦生要讲的话,按照王潼的说法,梦生应该在来宾答谢词后面讲一些抗战形势和坚持斗争的鼓动性发言,既举办了婚礼又不忘宣传抗战,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这样的讲话也符合李梦生的首长身份。
梦生听王潼说完,跟他开玩笑说:“明天我大喜的日子,我老婆在我旁边,我跟她讲‘抗日’?新婚之夜她抗‘日’了我怎么办?”
王潼笑骂一声:“你小子以前还是挺斯文的人,怎么越来越粗俗了?”
“都是跟山子学的,我这也算向工农阶级学习嘛!”梦生说。
两人正嘻嘻哈哈地说着,门被猛地推开了,吴强慌张地闯进来:“不好了,出事了!”
梦生和王潼腾得从椅子上站起来,王潼的手已经搭在了枪套上,梦生沉着地问:“别慌!出了什么事?!”
吴强哭丧着脸说:“刚才有个从阳原县城跑出来的伪军,自称是阳原谍报站发展的内线,说阳原谍报站的谍报员被捕了!谍报站也被查封了,他怕谍报员熬不住酷刑把他招出来就跑来投奔我们”
梦生回想起阳原谍报员冷静干练的面容,这么沉稳机警的谍报员怎么会出事呢?
“他说没说什么地方出的纰漏?”梦生问。
吴强吭吭哧哧地说:“根本问题出在我这里,是我要求他做的”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梦生提高了声调,严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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