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十四的春节,终于来到,今年的杭州城,辞旧迎新的气氛各位地浓。
往年过年,因为有蒙古人这个统治阶级在,群众们根本不敢过分热闹,否则的话,被蒙古人看上眼,想跑都跑不掉,未婚还是已婚的女子,蒙古人只要看上,就不会放过。
所以,在以前,百姓们最多在大门口挂个红灯笼,就当是过年了。
而今年,赶跑了鞑子,张士诚的部下又纪律严明,惩治了许多凭借权势就为非作歹,祸害百姓的大户,人人都可以伸张正义,所以,这个年,过得格外的热闹。
除了家家户户的红红的大灯笼,街上的舞狮子,看花灯,都体现着与北方民俗的不同。
张阳却一直躲在行省衙门里,他要忙的事,还有很多。
既然已经有了正式的政权,成了一个行省的首脑,那么,管辖下的这些地方,各级官吏,都得由他来指派,不是朝廷不想派,张阳肯答应吗?这可是他的地盘。
各地的县尹府尹,部分从弘文馆里面选拔,部分从各地的威望高中的人中选拔。
除了各地的官员,他的行省中枢各级官员,也都得有人安置,这样才像个行省的气派。
元朝官制,行中书省,每省丞相一员,从一品;平章二员,从一品;右丞一员,左丞一员,正二品;参知政事二员,从二品,甘肃、岭北二省各减一员;郎中二员,从五品;员外郎二员,从六品;都事二员,从七品;掾史、蒙古必阇赤、回回令史、通事、知印、宣使,各省设员有差。旧制参政之下,有佥省、有同佥之属,后罢不置。丞相或置或不置,尤慎于择人,故往往缺焉。
张阳开始签发了委任命令。丞相没有,平章暂缺,右丞也不设,所以,最大的官职就是他这个元朝封的行省左丞,正二品。
参知政事二人,分别由施耐庵和刘伯温担任,总管各种政事,施耐庵偏向军事,刘伯温偏政治。
郎中二人,分别由李善长和罗贯中二人掌管,李善长主管农业和后勤,罗贯中主管情报收集,包括军事情报和各地的民情。
都事二人,由士德和士信担任,还是主管自己的工作,士德监督盐业制造,如今可以摆到明面上来了,士信带着一个百人队,主管盐业的销售。
其他各个官职,皆有安置。
除了这些,张阳还设置了武备寺,由焦玉担任指挥使,还是在基地,负责部队的军事装备。
还有官营的造船厂,给了祖晴一个正四品的官职,这样,她在协调各方面关系的时候,会比较方便。
而军队,仍然按目前的方式驻扎,在江北,主要是汤和的军队和新训练的军队。在平江,主要由士义防守,杭州已经成了新的大本营,由他的本部负责,其他的营,已经分散到各个地方驻守。
这种方式,有一定的危险性,那就是,没有多余的力量当作后备支援力量,一旦某地出现战事,临时抽调,就会有延后性,不过自己已经和朝廷达成协议,暂时还不会有过多战事,而常遇春新训练的部队完成之后,就是一支生力军,张阳想再从江南招五万人的部队,就能满足自己的需要了。
“主公,出事了。”正在张阳放下难用的毛笔,写下了这些任命之后,罗贯中走了进来。
“贯中,什么事这么慌张?”张阳问道。
“主公,士信出事了。”罗贯中说道。
士信?他能出什么事?现在卖盐已经被朝廷同意了,他手下又都携带着火铳,就算是碰到黑吃黑,他也不吃亏啊。
“主公,士信被朱元璋抓了。”
朱元璋?张阳脸色暗了下来,“怎么和朱元璋扯上关系了?”
“主公,士信兄弟将盐卖到集庆去了,正好被朱元璋的手下抓住,现在,被朱元璋关到牢里了。”罗贯中说道。
这个士信,干脆让他去死好了。张阳非常气愤,派他去打开各地销路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说过了,只占领朝廷的市场,不去和其他的义军发生冲突,自己投降了元朝,虽然只是暂时的,其他的起义军一定对自己有意见,而自己现在又在积蓄实力之中,实在不宜和对方发生冲突。
这个士信,肯定是知道集庆里面赚钱多,就跑到集庆去了,现在,给自己捅了个大篓子。
“朱元璋怎么说?”张阳问道。通过上次的事,张阳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低看了后世的明太祖,这个人,表面上是正人君子,背地里,也爱使个阴招啊。
“主公,朱元璋说,士信到他的地头上贩私盐,没有经过他的同意,那是要砍头的,但是,念在和主公相识的份上,这些事情是可以商量的,只要主公给他提供五千斤精铁,再加一千把我们的天阙铳,就可以将士信等人放回来。”罗贯中说道。
罗贯中也觉得很头疼,这个朱元璋,什么时候学会狮子大开口了?五千斤精铁,一千把天阙铳,基地一年的产量才多少啊。
但是,士信可是主公的四弟,亲四弟,立下过许多功劳,主公能见死不救吗?
张阳还真想说,让他砍了士信的脑袋吧,士信的脑袋可不值这么多钱,但是,他可不敢,先不论大义如何,母亲曹氏就绝对不会放过他,还不得整天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想着自己可怜的四儿子?
张阳也知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朱元璋一口要了这么多,那是给他打了还价的筹码。
不过,精铁多少无所谓,也就是炼铁炉多产几炉而已,但是天阙铳,那是绝对不能给他的。
自己称雄这个时代,靠的是什么?不就是先进的武器吗?要是将天阙铳给了朱元璋,要是被他发现了天阙铳的秘密,那么,自己还能有机会吗?
毕竟正史里,最后坐天下的可是人家朱元璋。
“主公,我们怎么办?”罗贯中问道。
张阳知道,现在有这么多股起义军,又有这么多个政权,但是,最终坐天下的,只能有一个政权,所以,除了与元朝抗争,与各个起义军之间,也会有必不可少的争斗,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他的本意是,先联合各路义军,一起打元朝,等到元朝被消灭掉了之后,再来决定谁坐天下。
可是,攘外必先安内,这句根本就狗屁不通的话,却是许多起义军心头的想法,因为,人都是有私心的。
所以,张阳现在必须选择,要么妥协,要么,就准备着与西面的邻居朱元璋发生冲突。
“现在朝廷的动向怎么样?”张阳问道。
其实这几天,大都的探子早就发来过几次报告,靠着信鸽,罗贯中收到消息比朱元璋还要早,但是普天同庆,主公又这么忙,他想晚些告诉主公。
“主公,现在大都的局势有些混乱,皇太子与皇上妄图争夺皇位,皇上又优柔寡断,不愿意废了皇太子,大都内政局复杂,而在大都外,据说忠于皇太子的扩廓帖木儿所部与忠于皇上的孛罗帖木儿所部发生了冲突,鞑子暂时,根本无力顾及江南。”罗贯中说道。
这么说,朱元璋肯定也知道消息,他也是有意的了?张阳想到。朱元璋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他挑这个时候,给自己找点麻烦,想看看自己如何接招?自己要是答应了他,以后还不得时时被这个邻居欺负?
不过,张阳也并不想与朱元璋发生太多的冲突,他目前的江南江北行省,还不稳定,需要一个良好的外部条件,不宜过多使用武力手段。
先派汤和去一趟,看看情况怎么样吧,汤和毕竟与朱元璋是发小,应该给点面子吧。
“给汤和去信,让他到集庆跑一趟,和朱元璋商量,探一下他的底线,总之,我们的底线是,精铁最多免费给他两千斤,天阙铳绝对没门,他要是想要的话,手榴弹可以给他几箱。”张阳说道。
“是,主公。”
“还有,多派人手,打探一下集庆内的动向,做好武力营救士信的准备。”张阳说道。
“是,主公。”
罗贯中出去,张阳的眼睛眯了起来,朱元璋?他眼中忽然出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想要勒索自己?绝对没门!
他发现,自己原来的想法有些单纯天真,在这种年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必须有这种雄霸天下的气势才行,自己拥有了强大的武力,是对付元朝鞑子的得力手臂,但是,如果有其他人不识趣,他不在乎用对方的鲜血,来证明自己的强大,这就是乱世生存的法则!
民主政治,那只适用于后世的和平时期,现在这个乱世,有枪就是草头王,朱元璋,如果真的冥顽不灵,那自己,不在意用他的消失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屠夫?向自己人下手?只要自己坐了天下,那所有的历史不都得自己编写?随着战斗的增多,地盘的扩大,张阳心中的那份威严,越来越显现了出来。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张阳要是怒了,恐怕也是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