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休息一下吧。”张阳向着人群说道。
既然张阳发话了,卞元亨也没有反对,他和这群受自己训练的士兵说道:“抓紧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进行武器拆解训练!”
众人刚要放松,以为可以脱离了卞元亨的压榨,没想到,居然又要接着进行武器拆解,心中又是一阵紧张,大家宁可再端着火铳站两个时辰,也不愿意进行武器拆解,太让人头大了,半柱香的时间,得把天阙铳的部件全部拆散,再组装起来,超过时间的人,会被罚做五十次的蛙跳。
这个蛙跳,也是卞元亨从张阳这里学来的东西,被张阳训练了之后,这么有创造性的动作,当然得让这群人也练一练了。
而且,卞元亨还警告:这几次是看着组装,再训练几天,就得蒙着眼组装,众人心头都是一阵恶寒,这个汴扒皮。
“元亨,鼎臣,你们俩过来。”张阳站在一边,和两人招手。
两人立刻一路小跑,奔了过来。
“大哥。”
“他们现在对天阙铳,掌握得怎么样了?”张阳问道。
“现在打固定靶,已经有了八成把握。”汤和抢着说道。
“敌人又不会呆在那里等你大,会打移动靶才是合格的。”卞元亨反白道。
“对,元亨说得很正确。这个移动靶能有八成把握,才能出师。”张阳说道。
“移动靶?那有何难?”汤和问道。
“这个移动靶打起来,和有讲究,在战场上,你得提前预测敌人将要到达的位置和铅弹到达的时间,让铅弹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撞上敌人,才能命中目标。”
?汤和还是有点不明白。
“就是说,敌人上山的时候,你得瞄准着他的头打,子弹飞过去,刚好打在他的后背,下山的时候,你瞄准腿打,就会打在胸口。”卞元亨解释道。
“哦,这回俺老汤懂了。”汤和摸着头说道,这射击还真是一门学问,比指挥打仗还麻烦。
原来用连击弩的时候,射程比较近,还不用考虑这些问题,遇到射程远的武器,自然要考虑到武器发射过去,也是需要时间的。
“除了天阙铳,手榴弹的使用也必须让他们尽快掌握,我已经吩咐伯升,做了一批教练弹,等从基地运来了,让他们掌握使用方法。”张阳开始规划以后的教学内容了。
“还有,队列训练,要搞起来,尤其是站军姿,培养他们顽强的作风,纪律也要抓起来,自由散漫的兵**,我绝对不要。”
“鼎臣,把你指挥战斗的经验多想想,总结出来,我让你给大家培训。”
我也可以做教官?汤和望了望卞元亨:“这个培训,元亨是不是也要参加?”
“当然要了,每个战斗人员,都得参加。”张阳说道。
“那我一定好好准备。”说到“准备”两个字的时候,汤和盯着卞元亨,那嘴边的一抹淫笑,让卞元亨内心闪过一丝凉意。
卞元亨教完大家天阙铳的使用,让他们每人都能打中移动靶,不说百发百中吧,至少也得成绩合格,达不到要求的,那就从队伍中剔除出去,继续到生产线上发挥余热。
“大哥,给兄弟们讲几句吧。”汤和说道。
卞元亨也用渴望的目光看着张阳。
的确是得讲几句话了,**的军队能够所向披靡,和做思想政治工作到位非常有关系,但是这话怎么说,非常有技巧。
兄弟们,跟着我干,以后一定会升官发财,要银子有银子,要女人有女人,这是国民党的一套,这样的军队,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战斗的,顺风仗还行,一旦遇到难啃的硬骨头,肯定不会出力。
当年**同志带领秋收起义部队进行了三湾改编,首创了“支部建在连上”的制度,从组织上解决了部队“听谁指挥”的问题。同时,**同志根据当时部队官兵的思想实际,采取集中教育整顿的方式,亲自为部队讲课,着力从思想上解决“听谁指挥、为谁扛枪、为谁打仗”的问题,有效地统一了思想、明确了奋斗目标、坚定了理想信念。
张阳要讲话,当然也得统一思想,为什么去战斗,为谁去战斗,这些问题,一定要弄明白。
“弟兄们。”张阳底气十足的话语,在杀人港上空飞扬。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正在进行练习拆装天阙铳的手,望着站在身边的张阳。
“大家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张阳的话语里,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让大家开始了思考。
为什么来?被你骗来的呗,不过,好像又不对,自己是主动来的,不是拉壮丁拉来的。
为什么?因为在家里吃不饱饭,被地主收租收到颗粒无存,因为被官军无耻地劫掠,因为在濠州城中长官的欺凌,因为……
总之,是活不下去了,才到这里来,这里可以吃饱饭,可以有钱拿,还可以…活得像个人样,活得有尊严。
众人的目光中,渐渐有了光彩。
“大家有没有想过,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做什么?打倒地主,夺回粮食,找到杀害亲人的官军,为亲人们报仇,反抗元朝,这里是自己最正确的选择!
众人的脑海中在不停地翻腾,胸中燃起了战意。
“元朝暴政,从来不把我们南人当人看,那些大地主们,跟在蒙古人的后面,对我们残忍剥削,众生皆平等,我们为什么要让他们骑在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我们,才是这片大地的主人!”
我们才是这片大地的主人,让士兵们个个心潮澎湃,不错,自己从小生长在这里,自己才是这片大地的主人,我们辛勤耕作,为什么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些土地,为什么要被蒙古人所占据?
“可是,元朝还很强大,尤其是他们的骑兵。”下面有个微小的声音传来。
“元朝是很强大,但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北方有刘福通,南方有徐寿辉,西方有郭子兴,他们都已经揭竿而起,旗帜鲜明地反抗元朝,夺回我们汉人的天下,至于蒙古人的骑兵,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不过,即使是当年的成吉思汗或者忽必烈打来了,我们也不怕,凭着大家手中的武器,我们足能在正面战场上,战胜鞑子骑兵。”张阳信心十足地说道,“元亨,给大家演示一下。”
“是,大哥。”卞元亨随手拿过一把天阙铳,熟练地拨动上面的拉杆,装弹,瞄准,射击。
“嘭。”随着声音,一股黑烟从铳管喷出,一颗铅弹,从铳口旋转着快速飞出。
“喳,喳喳。”一群麻雀从树上飞起,其中一只,却像个醉汉一样,一头扎在了地面上。
二百步远,一击命中一只小小的麻雀?众人心中的惊讶与赞叹,不觉中全涌了上来。
还没等大家夸出口,元亨不急不忙地继续装填,射击,四散惊飞的麻雀,一只只地随着枪声掉了下来。
当天空中已经不再有麻雀的痕迹之后,心灵眼快的人已经数清了数量,在短短的时间内,一共有六只麻雀掉下来。
这是什么概念?众人心头模模糊糊,个个都在想了起来。
“只要大家勤加练习,达到元亨的水平,一个百人小队,至少可以正面阻挡千人的蒙古骑兵!”张阳说道。
以一当十,将敌人全部消灭在眼前?心思敏捷的人已经开始盘算:二百步的距离,射出十枪应该是有把握的,普通的弓箭兵,只能射出三四轮箭雨。
而且,这还是初步估计,这个天阙铳的有效射程,能达到五百步,既然能在二百步的距离上射中麻雀,在五百步的距离上击中骑兵,还是有五成以上把握的。
射人先射马,对于高速奔跑中的骑兵来说,被射中了马,从马上掉下来,立刻就是被踩成肉泥的悲惨结局。
蒙古鞑子的骑兵即使非常厉害,他们面对的却不再是软弱的汉人,弯着脖子等着他们去用马刀砍,而是快速飞来的子弹!
假如有一万个人的话,那一万颗子弹飞逝,就会是一堵子弹做的墙壁,对方无论多少骑兵,都会做了弹下亡魂。
众人不知不觉中,信心大增,对于卞元亨的严格训练,也就不再有抵触心理。
“元朝并不可怕,鞑子也是纸老虎,只要大家认真刻苦训练,就一定可以将蒙古鞑子赶出我们土地!”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大家要想百战百胜,必须要完全服从指挥,服从上司的领导,如果谁敢违抗军令,我张士诚绝不姑息!”
“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将蒙古鞑子赶出去!”
众人的喊声此起彼伏。
张阳满意地看了看四周,他用手压了压,所有的声音,立刻全部消失。
“大家已经训练了十几天了,五日之后,我再来检查,对大家的要求是:二百步内,射击固定靶,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射完全部二十发弹药,而且射击成绩合格,哪个不合格,就回基地去。”
这是个硬指标,张阳看着众人的表情,没有犹豫,也没有反问,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刚才的洗脑进行得很成功。
士兵们接着训练,张阳在杀人港赚了一圈,营寨的建设已经像模像样,这里,将是自己的军营。
一切非常满意,张阳回到港口,驾着官船,返回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