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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门关外立着个少女,紫色衣衫,活泼中透着一丝阴鸷,一把极其不相符的宝剑悬挂在腰间,右侧还有一条黑色的牛皮鞭子。她蹬了蹬紫色快靴,拍了拍牵着的骏马,“要进西川了,怕不怕。”
马儿蹄子扬了扬,喷了口气,似是有点抱怨。千里路程,几乎没有停过脚步,难怪如此神驹也有些吃不消了。
“好啦,入川以后就慢慢走了,你也知道爹爹是老古董,不跑快点会被抓回去的,”少女自言自语。
有商贩从剑门关过,少女混了进去。商人们纷纷拿出关蝶,守关将士看过,放了行。到了少女,她没有关蝶,守关将士横刀拿出,不让她过了。少女一脸骄横,拔出宝剑,很不明智的劈过去。守关将士在行伍混迹了几年,见少女提剑行凶,掣刀而出,刀剑架在一起,擦出火花来。
守关将士臂力过人,远不是少女能够抵挡的,一击之下,把少女宝剑弹开老远。少女脸色微微泛红,扭身又上,她走的是灵巧路线。剑意中似乎有折扇的功力,飘忽不定,难以寻觅踪迹。
周围的商贩全部散开,关隘上又涌将下来十几个铠甲劲卒。长戟雪亮,纷纷挺出。守关将士一把刀挥舞如泼风不给少女近身的机会。身后长戟暴长,少女不得不翻身趋避。她的动作滑溜如蛇,眨眼就跳脱了战阵。伤敌不行,逃跑倒是一流的。
少女钻过马腹,翻了个身骑在马上了。腰间的黑皮鞭豁然长出,席卷一名戟士的脖颈。守关将士暴喝一声,跳将起来,乱刀劈杀,遏制住黑皮鞭攻势。这么一缓,戟士脱离困厄,长戟刺出。所有戟士同时爆炸似的猛刺,如浪潮般涌向少女。
少女不敌,双腿夹马,往西边树林逃去。守关将士哪里肯放过,以为是奸细。纷纷骑上马,一路狂追。少女的黑马神骏岂是一般的战马可比,眨眼间就甩开守关将士十几丈。
守关将士眼看追不上了,勒住了马,准备转回去,害怕中了少女调虎离山之计。
少女气喘吁吁,眼神晦涩不明。出生以来,她何曾受过如此欺辱。气氛不过,又折转马头,招惹守关将士。
守关将士一怒之下,拍马又追。少女的神马四蹄放开扬长而去。守关将士一个劲打马,还是被远远的缀在后面。眼见少女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影子,只好又停了下来。谁知少女又折转回来,坐在马上笑。那笑容意味深长。少女本就是美人胚子,这一笑,真是倾人国。守关将士眼神一迷,又拍马直追。
他这一追,直追出了五六里。身后的戟士都是重装铠甲,座下马儿渐渐乏力跟不上来。竟成了守关将士一人追少女了。少女突然转过身来,黑皮鞭递出,旋转如花。突然钻到马腿上,一拉,守关将士连人带马倒地。
守关将士也算身经百战了,在地上滚了几圈,扭转身子竟然跃入空中。刀随人走,一刀临空劈下,力道生猛,夹带着劲风。少女不敢怠慢,宝剑出鞘,后退数丈,又跃回马背。怎地一个小将竟然有如此功夫,少女惊异。
守关将士落地又起,破浪而进。少女拍马就走,方向确实剑门关。守关将士又一击落空,惊呼上当。他的马已经跌到断气,想追是没办法了。少女马儿飞奔,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少女迎面冲向几十戟士,宝剑和黑皮鞭同出。戟士们措手不及,那能想到少女会杀回马枪。况且前面还有他们军中最厉害的小将呢。猝不及防,戟士们的长戟尚未挺出,少女已擦肩而过。
少女回眸一笑,讥笑。少女拍马,冲入剑门关。此时城门还未关闭,城墙上的兵士见到一匹黑马冲入,叫嚣着关城门,可惜晚了一步,少女在夹缝中窜了过去。
少女马不停蹄,冲过了关隘,朝着一片茂密的树林奔去。
几千守关将士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少女消失的背影。少女强入西川,比起雄长会入驻西川一点也不逊色。还多了些传奇色彩。
奔出数十里,见没有追兵。少女缓缓停下马来,在一条小溪给马儿喂了些水。她又从马袋子里拿了些干粮吃。掬了一捧水喝,整理了凌乱的云鬓。这才靠在树下休息。
“要是爹爹知道我的勇敢不知道会怎么看,是不是惊讶的目瞪口呆,谁说女子不如男了,”少女自鸣得意,又吃了口干粮。她还带了最喜欢的牛肉干。听说西川的张飞牛肉好得不行,她也想去尝尝。等办了正事,她一定要去大吃一顿。
“这样的功夫总可以帮爹爹一些忙了吧,招惹雄长会的那个少年人不晓得有几斤几两,够不够吃本小姐一黑皮鞭子。”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西门无双的爱女西门馨儿。她不晓得从哪里得来了消息,说雄长会入主西川遇上了大麻烦,西门无双又腾不出手来,她就擅做主张跑来西川,倒要看看那个少年人长了几个脑袋,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开罪暗门。
这时,一个小老儿带着个黝黑少年经过。西门馨儿一时兴起,黑皮鞭卷出,少年头上的青头巾就被她卷到了手上。
小老儿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讨饶。黝黑少年一点也不怕,怒目瞪着少女。他那双眼睛真的很可恨,少女真想剜出来。少女一瞪眼,恶狠狠说,“瞪什么,信不信给你挖出来。”
“还我头巾,”少年红了眼。小老儿使劲扯孙子的小手,想让他不要顶撞了女大王。少年哪里肯听,青头巾可是他去世的娘亲送给他的礼物。甩开爷爷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啪一声轻响,黑皮鞭在少年人身前炸开。
“敢往前再走一步,我要了你的小命,信也不信?”
小老儿浑浊的老眼都急出眼泪来,死死抱住孙子,“不要去,走,爷爷到集市上再给你买块头巾,那块我们不要了。”
黝黑少年胸口爆裂,一股闷气难以排解,又不忍心违拗了爷爷好意。但是也绝不会放弃那块头巾。那是对遥远母亲最后的念想,那怕粉身碎骨也要拿回来。少年挣脱了爷爷的枯槁的手,一步步往前走。跨过了少女划定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