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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追雪眉头微皱,浅尝了一口茶,才缓缓转过身来,低声问毛头小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瞧你急的一身汗,来,喝点茶压压惊。”
店小二已把茶端到毛头小子面前。他猛喝了一口,大半杯茶叶都灌进了嘴里。他咳嗽了几声,昂起头来,急不可耐的向司马公子回报情况,“公子,老爷被请走了。”
司马公子听到这句话也不免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勉强压住错愕的情绪,对毛头小子说,“重复一遍。”
“今天上午来了两个人,他们的装扮很奇怪,和老爷说了几句话,老爷就跟着走了,”毛头小子翻着白眼,像在竭力回忆早上的事情,“他们一个穿着道士袍,可惜头上却戴着瓜皮帽,另一个就更加离谱,本来又高又大,结果却穿着小孩子一样的衣服,头上还扎着两个朝天辫,我差点笑出来,是阿香掐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老爷的朋友,老爷还特地让厨房准备了好菜。可是他们连一口都没尝,只喝了杯茶,他们就走了,老爷就跟着走了。”
司马追雪皱着眉头,他在想父亲几时认识这样的怪人,江湖上也没有这样装扮的高手。他实在想不通,端着茶杯的手也放下来。褚云峰第一次看到司马公子表情严肃。沉思片刻,他转身对褚云峰说,“小兄弟,就此别过。”
司马追雪一溜烟窜出客栈,毛头小子也跟着跑了出去。刘紫菱扔下一定银子,拉着褚云峰走。褚云峰问,“去哪里?”刘紫菱回答,“看热闹。”
他们走得很快,转眼就奔出小镇。前面的大道上,毛头小子牛一般喘着气跑。褚云峰故意让着二小姐,没有施展绝顶的轻功去追司马公子。不过就这样子,他们也很快赶上毛头小子。
“你家公子呢?”刘紫菱在毛头小子侧面问。
毛头小子白了她一眼,鼻子翘到天上,“我家公子也是你能问的?别妨碍大爷赶路。”司马家族在这一代名声很大,他们的下人平时都是横着走路。虽然司马家的主人并不跋扈,可下人实在没几个好鸟。
“混账东西,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刘二小姐几时受过这样的鸟气,横身拦在道路中央,一只脚已高高抬起顶住毛头小子的胸口,“你家公子没教过你说话?”
毛头小子哪能想到如此水灵的姑娘这么凶,顿时吓得满头大汗。一般来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像毛头小子这种狗仗人势的人,见到比他更凶的豪杰自然吓得屁滚尿流。他立马跪在刘紫菱面前求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
这样,毛头小子像牛一样在前面带路。他们的目的地自然是司马庄园。一路上,刘紫菱又把司马老人被人“请”走的情况又仔细问了一遍。对于那两个怪人的身份,刘紫菱也想不出江湖上有这么两号人物。
司马庄园离小镇的确不近。不过,司马家财雄势大,所以小镇和庄园之间修了条四骈车道。他们在平坦的大道上走着,并不觉得吃力。由于毛头小子脚力不行,褚云峰和二小姐只能耐着性子跟在后面。毛头小子也恢复了一些神气。司马家的佣仆在外面是很威风的,他介绍说司马家世代豪侠,才赢得了眼前方圆几百里的产业。他说起来就好像是他自己的,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实在滑稽。刘紫菱像糟蹋他几句,看到他可怜兮兮的嘴脸也就忍下来了。
他们走了大概十几公里的路程,前面是一片水质很好的大湖。毛头小子说庄子里的鱼虾都是在湖里打捞出来的,肉质鲜美。他说的时候嘴里还情不自禁的流出口水来。刘紫菱岔开话题,“好了,说说接下来改怎么走?”
原来他们走到岔路口。左边的道路蜿蜒曲折,一直通往一片阴森的大林子。右边则光秃秃的,怪石嵯峨。毛头小子一脸得瑟说,“嘿嘿,所以说,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
“少啰嗦,快点带路,”刘紫菱不耐烦的推了毛头小子一把。
在刘紫菱的催逼下,他们走向了光秃秃的石头路。可是没走几步,他们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是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褚云峰当先窜过去,速度之快,让毛头小子嘴巴张开合不上。他实在不相信世间还有如此快身法的人。他们大公子的轻功就非常厉害,是司马家的骄傲。可是和眼前的少年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
褚云峰从悬崖上跃下去,落在湖边的巨岩上。依稀还能看到湖面上卷起的一圈圈涟漪。他大致能判断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掉下去的。他左右看了一下,并没发下异常。刘紫菱和毛头小子吃力的爬上刚才他跳下来的悬崖的土包上。他们在高处也没发现异常,刘紫菱不断招手。褚云峰有很强烈的冲动,想跳下湖里去看个究竟。可是他没有,他挺担心二小姐。
湖水咕噜噜冒着很大的气泡。突然,从湖底翻起来一艘小艇,激起了强大的水话。褚云峰目不转睛的盯着小艇,看到艇上趴着个人,白色衣袍,看上去很虚弱。那人转过头来,褚云峰吓了一跳。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追雪。刘紫菱也看到了,大叫一声从悬崖上飞下来。他姿势优美宛若天人。
司马追雪看到他们,喘着气叫他们上小艇。毛头小子就可怜了,武功稀松平常,他可没褚云峰和刘紫菱的本事敢从悬崖上飞下去。只能眼巴巴看着大公子,无助的喊叫。
司马追雪没有理他,一个劲叫褚云峰上小艇。褚云峰回头望了二小姐一眼,两人同时施展水上漂功夫。褚云峰并不敢炫技,尽量和二小姐保持一致。他觉得这是对二小姐的尊重。但在司马追雪看来就非常失望了。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现在急需要强有力的帮手。
落在小艇上,褚云峰才看到司马追雪的手臂上殷红一片,蹲下身在他肩头上点了两下,撕开血红的衣服,又轻声对二小姐说,“血灵芝是不是还剩下一点。”
刘紫菱非常不高兴。她的确偷偷藏起了一点血灵芝。那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可以说那是为褚云峰准备的。谁知道褚云峰不解风情,要把这么灵妙的药浪费在初次见面的人身上。她怏怏不乐的拿出血灵芝来,掰开一点递给褚云峰。
褚云峰头也不抬,接过血灵芝用内力捏碎涂抹在司马追雪受伤的肩膀上。涂抹过灵药的司马追雪顿觉全身冰凉,一股清流在体内窜动,相当的舒服受用。他感激的望着褚云峰,“多谢兄弟相救。听说血灵芝是上古灵药,果然不同凡响。兄弟以此灵药相赠,来日必有后报。”
“没,没什么了不起,见死不救岂是大丈夫作为,况且还要感谢兄台的茶水呢,很好喝,”褚云峰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
“你怎么受伤的,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刘紫菱毫不客气的问,他四下看了一眼,就看到毛头小子背后出现两个人。他们也是奇装异服。带着高帽子,上面还插着羽毛。她想提醒毛头小子,可惜来不及了。一只巨手猛一下刺穿了他的胸膛。这位话多的小佣仆甚至连哼唧一声都没发出就软软的倒下。
“快,划艇,”司马追雪急切说,他已抓起双楫猛划起来,“就是他们打伤我的。”
褚云峰也跪在小艇边沿,用手做楫划起来。刘紫菱在另一边也依样画葫芦。三大高手同时用力,小艇飞也似的跑起来。
他们只听到悬崖上几声低吼,就划到了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