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安然的身体都很好。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她每天都会强迫自己锻炼身体,因为她没有资格病。一来,她没钱吃药打针,二来,她病了没人照顾妹妹。
来到大学以后,她的每一分钱都来得艰难,全靠业余时间兼职打工,她把能节约的钱都赞起来,就为了能够早日把安柔接到自己身边。所以,她更加不能生病了。
或许是她不想生病的意念过于强大,以至于她已经整整五年没有生过病了,偶尔的感冒腹泻,她都会迅速用最廉价的药对付过去,以至于妹妹从来都没有发现她生过病,在她眼里,姐姐就是一个神一样强大的存在,只要姐姐在,一切困难都能被拒之门外。
但是这一次,安然的病却仿佛解开了封印的恶魔,气势汹汹地来了,而且来得那么猛烈,那么凶狠。
之前在冷水中浸泡,之后又穿着湿乎乎的衣裙在阳台上吹风,想不生病都难。
她的体质跟司徒啸风自然不能比,他曾经做过无数超负荷的非人训练,自然是钢筋铁骨,却根本没有想到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完全承受不住这种折磨。一想到这一点,司徒啸风就满心愧疚。
一整夜,他果然没有闭一下眼睛,看着她因为高烧而通红的脸,司徒啸风悔得直想扇自己耳光。
他怎么能这样毫无人性?明知道她也喝了猫咪那瓶掺了药的酒,却还是放任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差点儿毁了她的清白?以至于她不得不穿上湿乎乎的衣服,可怜巴巴在阳台上吹了一夜的冷风?
他不停地用酒精替她擦拭着手心和脚心,天快要亮的时候,他听到她喃喃地低语:“妈妈,别走,然然好想你!”
然后,他看到她眼中溢出的泪珠,他的心痛得恨不能自己替她受这份罪。
轻手轻脚地用温热的毛巾替她擦掉眼泪,刚要站起身,就被一个热乎乎的小手拽住了衣角。他以为她醒了,却发现她眼睛闭得紧紧的,脸上是慌乱的表情,撅着小嘴儿叫着:“爸爸,然然好累,你抱抱然然吧。”
他忍不住伸出大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看到怀里的人慌乱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像只可爱的小猫似地依偎着他的胸口,安静地呼吸时,他的心终于也跟着安宁了。
热渐渐退去,安然的体温终于接近正常值了,司徒啸风紧皱了一夜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护士量过体温之后,嘱咐他今天只能给病人吃好消化的有营养的流质食物,他却根本不敢离开,生怕自己一走开,她又烧起来。
想到她醒来之后吃不到可口的粥,他拨通了司徒百越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