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闻言笑道:“在下刚才已拒绝了兄台一万钱的美意,却吃了兄台一餐酒菜,这一晚的房费就由我来支付吧。”
他话音未落,人已起身朝柜台走去。昊天知道他的脾气,也就没和他争付房钱。
而昊天也不禁心道:“张林不愧是读书人,知书达理,虽然穷困潦倒,却绝不贪图小便宜。”
是夜,二人秉烛长谈。昊天暗示了如果有人揭竿而起反了这无极国王权的话,张林是助还是避?他得到的答案是先观其人,再行决定。昊天又问如果是为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劳苦大众,为了以后人人有衣穿,人人有粮吃的美好生活而战的话,张林是助还是避?他得到的答案是倘若真是如此,张林定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昊天闻言大喜,却不敢在神色上有所显露。因为他深知此刻尚不能透露更多信息给张林,只能说如果日后有英雄好汉起兵的话,他们俩可以一块为了天下苍生抛头颅、洒热血。
接着昊天又问了张林在双蛇城的住址。期间张林也问了昊天的来路,说他一身急装劲服打扮而且还背着一把剑,是否江湖中人?昊天忙说自己做些小生意,但这世道不太平,不学几招拳脚刀剑保不齐赚的几个小钱还不够土匪强盗抢的。倒也说得张林是频频点头。
由于二人白天都在一直赶路,均甚是疲惫,夜深后便渐渐睡去了。二人住的房间在顶楼。昊天毕竟是练武之人,他虽然身子疲倦,但睡觉时剑不离身。因为他这一趟毕竟是孤单一人出远门,何况无极国目前的安全环境也并不怎么样,他总得时刻提防着一些。
月明星稀,屋外偶尔传来打更人的吆喝声。然而半夜三更时分,两个黑影忽然窜到昊天所在房间的屋顶!这二人轻功甚佳,踩在房顶上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二人轻轻揭开几片瓦朝屋内望了几眼,接着双双跃入房内。由于此二人轻功极俊,昊天愣是没有发觉,直到他们轻手轻脚地开始在房间里翻东西时,昊天才被惊醒!
惊醒后的昊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个穿着夜行服的蒙面人居然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箱倒柜,而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自己却一点儿也不知道!可见此二人功夫俊的很,应该是硬手!昊天一想多半是自己傍晚在客栈和张林吃饭时露了那一万钱出来,被人盯上了!
虽然此二人武功应该不错,但此时的昊天好歹也是红河族的族长,和黑暗联盟的硬手也打过架。他面对这两个江湖混混自然无所惧怕。只是他一想张林还在房里,而他再看张林睡得鼾是鼾、屁是屁的,要是真打起架来伤到了他却是大大的不妥!可是自己一身功夫,总不能任由这两个鸟人在房里为所欲为吧?
昊天边想边偷偷看了看这两个强盗几眼,一个瘦高个,一个瘦矮个,两人都瘦的很。昊天心想难怪我没发现,这两个鸟人长这么瘦,就是横着摔下来说不定都没个声响!这么看来,他俩也未必就是好手。
就在昊天正想着时,那矮个小声说道:“妈的见鬼了,翻了半天只有那穷酸书生的一些破行囊!难道有钱的那位主子抱着自己的包袱睡觉不成?”
那高个则小声道:“你可瞧见了那家伙的剑?那厮精的很,一看就是老江湖!值钱贵重的东西定是随了身,连睡觉都抱着剑,弄不好咱哥俩要和他杀一场了!”
那矮个闻言不屑道:“杀就杀了,咱还怕他不成?这飞月城还不是咱们飞月帮的地盘,却有什么好顾忌的?”
那高个道:“杀人不怕,只是不知道这小子的万儿。如果这小子和青天帮、双蛇帮有干系倒无所谓,可他要是黑暗联盟的人,咱可就玩大发了!”
那矮个道:“看他一身装束倒也像是江湖中人,出手又这么阔绰,有个什么来头倒还真说不定。不过到手的肥肉总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吧?依我看咱哥俩做干净一点儿,别留下什么线索就好!”
这二人的一番对话听得昊天肺都要气炸了。他心道:“你们两个鸟人把我当成是盘中餐啊?想吃就吃?还什么做干净一点儿!我倒真想看一看,一会儿到底是谁把谁做干净一点!
而就在此时张林却忽然惊醒,他猛然一见居然有两个强盗在这里翻箱倒柜。别看张林虽然不会武功,却也是条有血性的汉子!他坐起身子大声喝道:“你们两个三更半夜跑到我们房间里来干什么?啊,原来是强盗!!你们正当壮年却为何偏偏不学好呢?!你看看你们自己,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偏偏就想捞偏门!你们这样做对得起谁?对得起你爸么?对得起你妈么?对得起你孩子么?你们伤害了别人的同时也让自己的内心受到良心的谴责。不过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浪子回头金不换!若你们俩此刻痛改前非,亡羊补牢,却也不算太晚!”
张林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别说把那两个强盗给说蒙了,就连昊天也不得不在心里为张林的口才点了个赞!
过了小半响,那矮个强盗才说道:“你这家伙是不是神经病啊?读书读傻了吧?要是你们这些穷酸书生每人几句文绉绉的屁话就能让我们立地成佛的话,我们还吃个屁啊!”
岂料张林闻言笑道:“兄台要吃屁,我这可暂时没有!要不先委屈兄台饿上一小会儿,等我这憋出来后一定给兄台留着!”
昊天和那高个强盗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张林见昊天也醒了,叹了口气道:“这两个家伙不听我劝,看来今日我俩凶多吉少了。”
昊天没有回应他,却道:“说实话,你不会武功心中又有所牵挂,却能临危不惧,兄弟我佩服!”
张林苦笑道:“其实就像你说的,命里有时终须有!既然是祸躲不过,虽然我心有牵挂却也无可奈何。作为文人我只能尽力规劝他们改邪归正,可看样子这两个家伙是改不了啦!既然如此,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