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在日军骑兵的战马的践踏和马刀的砍杀下,补充团的官兵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补充团的官兵们崩溃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远离这可怕的地方,他们四散而逃,连头都不敢回,生怕鬼子的马刀落在自己的头上。
补充团的军官们根本制止不了这些溃兵们,于是他们也跟着一起逃走了。
关烈毕竟是武圣关羽的子孙,他没有辱没祖宗的勇武精神。他制止不了奔逃的士兵们,就自己站在那里,用手枪朝着日军的骑兵射击。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名鬼子的骑兵正在砍杀一名国军士兵,就朝着他连开了两枪。
关烈毕竟也有些紧张,再加上那名鬼子的骑兵也在不停的运动,在十几米的距离,他竟然两枪都没有打中。
他稳定了一下心神,又朝着那个鬼子开了一枪。这一枪打在了那名鬼子的腰间,鬼子摇晃了一下,从马上掉了下来。
这时,不远处的另外一名鬼子骑兵,看到了站在这里的关烈,就纵马冲了过来,关烈仓促之间开了一枪,子弹打在了鬼子骑兵的腿上,鬼子骑兵不顾腿上的伤痛,仍然纵马冲了上来。他到了关烈的身边,高高举起马刀,朝着关烈劈了下来。
关烈本能地向后一退,这一刀从他的耳边擦过,给他的左肩划出了一道一寸多长的血口子。鬼子骑兵动作异常迅捷,他再次举起马刀,朝着关烈的头部劈砍下来。关烈无可躲避,两眼一闭,等着马刀的雷霆一击。
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一颗子弹,从鬼子的骑兵的耳朵打了进去。鬼子的骑兵一头栽倒下来,马刀从关烈的身前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了很多的子弹,那些鬼子骑兵们一个个翻身落马。
来人正是高九等人,高九、宁、宁武、李小山四个人四杆枪,弹无虚发,即使是贾六也基本上枪枪没有落空。转瞬之间,冲进国军队列里的五十多名鬼子骑兵就被打掉了一半。
其他的鬼子骑兵们慌了手脚,策马狂奔,他们跑得快,比不上高九等人的枪快,不到一分钟时间,这一侧的鬼子骑兵全部被打下了马来。
跟在高九等人身后的韩长庚和58师警卫营的官兵们看得目瞪口呆、热血沸腾。
在高九的指挥下,韩长庚和58师警卫营的官兵们越过了补充团那些乱兵们,迅速地在道路两旁选择了隐蔽物,架起了机枪和迫击炮,设置了一道临时的阻击阵地。
此时,七八十名日军步兵也冲了过来。当他们看到骑兵们一部分被消灭,王贵敏带人阻挡住了另外一部分骑兵们的时候,日军步兵们犹豫了起来,开始放缓了脚步。
正在这时,第58师警卫营的官兵们开火了。冲在前面的日军官兵们,一下子就被打倒了十几个。
鬼子的指挥官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股强悍的敌人,他知道凭借着自己手下的这几十号人马,不是敌人的对手,因此下令停止追击,就地选择阵地,想阻挡敌人的进攻。
高九等人不停地开枪,将那些趴在地上跟桂军官兵们对射的鬼子的军官、机枪手、掷弹筒手一一击毙。鬼子们承受不了了,转身向来的方向逃去。
桂军官兵们凶狠地追了上去,很快就将那些逃走的日军大部分歼灭。如果不是担心日军的援兵赶到,他们能够将这些日军全部歼灭。他们追出了大约1000米的距离,就停止了追击。即便如此,也只有只有不到20名日军侥幸逃生了。
此时,远处已经就能够看到大队的鬼子的身影,敌人的援军已经赶到了。
韩长庚急忙率领着警卫营的官兵们原路撤了回来。
朝着王贵敏等人进攻的鬼子骑兵,看到战场上这样的变化,他们也都撤了下去,战场上暂时平静了下来。
王贵敏和第62师机枪排、以及工兵排的官兵们,原本感觉自己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如今看到自己的援军到了,而且这么快就击溃了日军,都不由得感到十分庆幸。
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强悍的援军,他们十分兴奋,就过来跟援军打招呼。
王贵敏看到了身穿上校军服的高九,急忙跑过来立正敬礼,说道:“报告长官,卑职是第62师作战参谋韩长庚,正在跟随补充团执行任务。”
说到这里,他心里十分纳闷儿,不明白眼前的这位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许多的年轻人,竟然会是国军上校军衔。
高九点了点头,也自报了家门,说道:“第九战区编练司令部副司令高九。”
“高九?”韩长庚觉着这名字这么耳熟,不由得疑惑了起来,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只不过听说他在桃花山。韩长庚无法把高九跟眼前的国军上校联系在一起。可是,看到眼前的这位上校如此的年轻,又看到了他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他心里还是感觉到眼前的这位高九,很可能跟那位传说中的高九有关系!
他试探地问道:“长官威武!高九是个好名字,我听说过一位闻名天下的大英雄,跟您的名字一模一样。”
站在高九身后的贾六,满脸的骄傲神色,他翘起大拇指,得意地说道:“听好了!站在你眼前的,就是俺家桃花山高九爷。”
“九爷,原来您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大英雄高九爷,难怪如此厉害了。”韩长庚激动地说道。
说着,他又向朝着高九立正敬礼,大声说道:“九爷好,九爷威武!”
他身后的那些官兵们,也都激动了起来,跟着韩长庚一起喊道:“九爷威武。”
这时,关烈也捂着伤口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些没有跑散的补充团官兵。
他们从国军官兵们的喊叫声中,已经明白了眼前的这位国军上校的身份。关烈走上前来,放开了捂住左肩伤口的右手,朝着高九立正敬礼,说道:“报告长官!补充团团长关烈,感谢九爷您的救命之恩。”
高九看到他的肩膀仍然在向外渗血,对贾六说道:“给关团长包扎止血。”
此时,高九已经听到了远处大队人马行动的声音,他知道鬼子的援军到了,他说道:“鬼子的援军马上就到,时间紧迫,长话短说。我现在的身份是第九战区新任命的编练司令部副司令。第62师补充团现在已脱离第62师建制,划归第九战区编练司令部指挥。从现在开始,你们服从我的指挥。”
跟在高九身后的秦峰拿出了战区司令部的书面命令,交给了关烈。
关烈看完以后,重新立正敬礼,郑重地说道:“报告长官,补充团全体官兵听您指挥,补充团团长关烈。”
高九对王贵敏说道:“王参谋,情况危急,你们也暂时接受我的指挥,等到部队脱离危险之后,你们再去归建。”
王贵敏立正敬礼,郑重地说道:“报告长官,第62师机枪排、工兵排全体官兵接受您的指挥。第62师作战参谋王贵敏。”
高九对关烈说道:“你立刻带领工兵排,去收拢补充团的溃兵。”
关烈二话不说,朝着高九行了一个礼,立刻上马,带着62师工兵排的官兵们,朝着溃兵们逃走的方向追去。
高九对王贵敏和机枪排的官兵们说道:“鬼子的援军马上就到,他们大约有一个大队兵力。”
此刻,鬼子们的援军距离这里大约还有1500米左右,而且地形起伏,王贵敏等人根本看不到敌人的身影,他们不明白高九怎么会知道敌人的援军马上就到,而且还知道敌人是一个大队的兵力。
高九没有理会他们的疑惑,他接着说道:“补充团的官兵现在惊慌失措,没有战斗力,为了保证他们安全撤离,我将带领你们交替掩护,你们愿意吗?”
高九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就在刚才高九等人精彩的表现,也令官兵们十分信服。
韩长庚带头说道:“报告长官,我们愿意服从您的指挥,跟您一起打阻击。”
高九就带领机枪排的弟兄们来到了公路边上一个小土丘上,让他们在这里修建简易的工事,准备阻击敌人。
不久以后,韩长庚带领着警卫营的官兵们跑了过来。他见到高九以后,兴奋地说道:“报告九爷,刚才的那些鬼子大部分都被我们干掉了。不过鬼子的援军到了,看规模应该有一个大队的兵力。”
王贵敏和机枪排的官兵们,听到敌人援军果然到了,而且真的是一个大队的兵力,就觉得高九真是深不可测,心道:“这位九爷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们听到韩长庚说,他们消灭了刚才追击补充团的大部分的日军步兵,对这些桂军官兵的战斗力也赞叹不已。
高九给韩长庚和王贵敏介绍了一下身份后,用手指着后面公路左侧400米左右的一个小土丘,说道:“韩营长,你给我留下一个排的兵力,然后在那座小土丘上留下两个排,负责掩护我们撤退,其余的兵力在公路右侧300米至500米距离之内,寻找另外一个阻击点,进行交替掩护。”
高九这样做是为了迟滞日军,为关烈等人收拢补充团的官兵争取时间。
韩长庚点了点头,指着一名排长说道:“你和你的排留下,听从九爷的指挥。”说完,他就带领着其他的部队撤了下去。
高九把这个排也部署在了第62师机枪排的阵地上,高九和贾六也留在了这个阵地上。
宁、宁武和李小山自由行动,各自寻找自己的狙击位置。
20分钟左右,日军的大队人马出现了,到了距离高九等人的阵地400米左右的时候,高九开了一枪。
国军的官兵们不明白,高九为什么这么远就开枪,在这一刻,给他们的感觉,似乎是高九有些沉不住气。但是他们又觉得,高九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正在他们疑惑的时候,秦峰兴奋地叫道:“九爷威武!那个骑马的鬼子军官被干掉了。”
王贵敏急忙举起望远镜,朝着日军的方向观察。正在这时,高九又连开了两枪,王贵敏清楚地看到,又有两名日军的军官倒了下去。他也激动地喊道:”妈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打中目标。九爷威武!您的枪法实在是太神奇了。”
阵地上的国军官兵们没有望远镜,他们虽然看不清楚,听到秦峰和王贵敏的喊声,他们也感受到了高九神奇的枪法,个个钦佩不已。
高九之所以在这么远的距离就打击日军,一方面,他要让日军感到畏惧,从而减缓进军的速度。另一方面,他也要给阵地上的国军官兵们树立起信心。
高九不停地开枪射击,他弹无虚发,鬼子的军官、机枪手等重点目标一个个地倒了下去。
日军遭遇了接连的打击之后,暂时停止了前进。他们趴在地上,四处搜寻袭击者的踪迹。
几分钟后,日军不再整队前进,他们拉开了队形,形成了散兵线,继续追了过来。
高九继续开枪射击,不断地消耗着日军。此时,宁、宁武和李小山也各自出手袭击日军,迫使日军分出一些人马去对付他们。
日军的士气严重受挫,追击的速度也明显地减缓了。
日军毕竟人数众多,不久以后,他们到了距离阻击阵地200米的位置。
高九说道:“弟兄们!鬼子上来了,听我的口令,再一起开火!”
官兵们做好了准备,但是并没有认真的去瞄准,因为他们觉得,高九一定会等到日军进入100米之内,再下达开火的命令。
没想到,日军刚刚到了距离阻击阵地150米的位置,高九就下令开火了,这样的距离很明显的会影响射击的精度的。
高九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并不指望国军官兵们,能够消灭多少敌人。
距离日军越近,国军官兵们枪打的越准,同样的道理,日军的枪法也更加能够发挥。
他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并且给阵地上的国军官兵们,留出撤退的安全距离。
日军遭到了一个突然袭击,他们停下了脚步,朝着国军的阵地射击。
鬼子的指挥官们开始观察前面的敌情,进行分析判断,制定进攻的战术,接着就开始架设火炮,部队也摆开了进攻的队形,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就在他们刚刚拉开了架势,准备进攻的时候,高九喊道:“弟兄们!马上撤退!”
他就让秦峰等人带着官兵们撤了下去,他自己跟随在后面负责断后。
日军的官兵好不容易摆开了阵势,还没等到开炮,却发现前面的敌人逃走了。日军的指挥官担心这是敌人的阴谋,为了防止敌人设置伏兵,也依旧命令炮兵开火。
狂轰乱炸了一番之后,日军大队长命令步兵开始试探性的攻击。日军的前锋小心翼翼地摸到了敌人的阵地跟前,然后匍匐前进,到了距离敌人阵地30米距离之内,日军的官兵们向前投出了手雷,然后呐喊着冲上去。
然而,国军的阵地上却空无一人。
日军的指挥官气得哇哇直叫,率领着大部队又追了上来。
此时,高九早已经来到了警卫连官兵们设置的第二道防线。
王贵敏等人没有在这里停留,率领着机枪排和警卫莲的那一个排直接退了下去,重新选择新的阻击阵地。
高九和韩长庚留在了第二道防线,准备再次阻击日军。
高九仍然是老办法,不停地在远距离射击,消磨着日军的士气。
这次的战斗仍然跟刚才一样,高九等人在日军进入射击距离150米的时候就开始就开火,等到日军摆开进攻架势之后,他们又提前撤离了。
高九等人来到了第三道防线,他对等在这里的秦峰、赵国生、韩长庚和王贵敏说道:“你们继续按照这个方法,布置阻击阵地,以警卫营和机枪排为主力,每次布置阻击阵地的时候,争取带上一部分补充团的官兵,让他们经历一下战火锻炼,逐渐地成长起来。”
秦峰、赵国生、韩长庚和王贵敏都没有想到,在这样紧张的时刻,高九竟然想的如此长远,众人马上就去执行高九的命令了。
日军的指挥官对于国军的第二道阻击阵地,仍然是采取他们呆板的攻击战术:先是炮兵轰炸、小部队试探进攻、主力部队跟进、匍匐前进、投掷手雷、发动冲锋。
结果,又是一个空无一人的阵地。
接着,鬼子们又来到了第三个阻击阵地。这次的战斗,刚开始的情况还是一模一样,国军在150米距离就开枪,接着国军就撤退了。
鬼子指挥官这次学聪明了,他相信了敌人的阵地上不会有埋伏。他也不按照战术规范来执行了,直接命令鬼子们,迈开大步就追了上来。
当日军到了距离国军阵地六七十米距离的时候,突然之间,原本看上去空无一人的阻击阵地上,好几挺机机枪突然喷出了猛烈的火舌,毫无防备的数十名日军官兵,瞬间就倒了下去。
原来,这是高九给鬼子设了一个圈套。在前面的两次战斗,他把部队直接都撤了下去。这一次,他故意只让一部分官兵做出慌张逃走的样子,他率领几名机枪手埋伏在了阵地上。等到日军冲过来后,对他们发动了突然袭击。
在打完了弹匣里的子弹之后,高九不等日军反应过来,立刻就带着机枪守们迅速地撤离了伏击阵地。
鬼子的指挥官十分后悔自己的莽撞,他决定还是按照步兵操典规定的攻击战术,来进行进攻。
于是他又按照炮火准备、小部队试探性进攻、主力部队跟进、匍匐前进、进入30米距离投弹、步兵跳起来冲锋这一套,重新来了一遍。等到他们冲到阵地上之后,阵地上依旧是空无一人。
“八个牙路,八格牙路。”鬼子的大队长气得不停地咒骂。他现在很纳闷,因为他在路上看到了许多的国军官兵的尸体,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国军的军队。他实在是不明白,那些战术水平极差的国军官兵,什么时候突然有了这么大的长进?!
他气得有些胸闷,使劲地挥舞了两下指挥刀,恶狠狠地说道:“八格牙路,该死的只拿人!帝国的勇士们,给我冲上去!消灭他们!”
随后,他又指挥大队人马追了上来。
秦峰和赵国生跟着高九打过仗,对于他的神奇已经有了免疫力。王贵敏和韩长庚以及那些国军官兵们,对于高九表现出来的神奇的枪法、高超的战术水平,都感到十分佩服。尤其是高九亲临战场、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的英雄壮举,更加令官兵们感动不已。
就这样,高九等人交替掩护,为补充团的官兵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关烈等人终于收拢了补充团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