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街是蛮荒城中着名的服装街,衫、袍、衬各式各样的华衣锦缎,应有尽有。
在七星街中央,一家豪华的店铺里。
“鄢雅,快走!别,别管我们,快走!”罗列嘴角溢出血液,倒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一青年的裤脚,眼神中充满了诀别与解脱之意,即便是瞎子,也能看出其视死如归的气势。
鄢雅站在门口,双手死死地裹着衣角,满面的委屈与茫然无措,微微撅起的嘴角,述说着小丫头心中的不甘与倔强,虽是茫然无措,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留下这三个救下自己的人,况且,还有一个罗天哥哥已经拼着重伤逃走了,她相信,罗天哥哥一定会通知少爷,而少爷,也一定会及时赶到。
“走啊!”
中通惨烈的声音,较之先前,更是高昂了几分。
他与罗列一样,倒在地上,浑身狼狈,背后露出一条狰狞而血痕。
此时,他背上,还有一只脚,一个中年,单脚踩在他背上,不断地加力,脚尖在血痕中旋转,每旋转半分,便令中通的脸色苍白一分,嘴角的血液,便是鲜红了一分,眼中的绝望,便多了一分。
忋胼此刻已经昏迷不醒,出气多,进气少,若是一个时辰里得不到救治,只怕整个人,都将失去呼吸与心跳。
“不不,少爷,少爷会来救我们的!”鄢雅却是倔强地回了一句。
她没有搞清楚,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才使得罗列三人,受此大苦,她越是在此多呆一秒,罗列三人便会多承受痛苦,也许她的离开,反而会令罗列三人就此解脱。
而解脱的含义,于罗列三人而言,便是死亡!
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只有死亡,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虽然易辰曾说过,有办法为他们解除脸上的奴隶疤痕,但多少年来,却从未有人做到过,他们并不认为,区区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便能够做到这难住了无数药师与丹师的难题,尽管这个少年很神秘,也有很多地方表现异于常人,但这并不能成为他们信心的来源。
“走?不,这小贱人今天休想跨出此门!”一个老者,微眯着眼睛,闪烁着一丝丝危险的光芒,扫了鄢雅一眼,随后轻蔑地道。
老者,这人便是蛮荒城另一个伯爵伯考,不同于伤家老爷子的世袭伯爵,此人乃是普通的伯爵。
不过,他相信,要不了几天,他就能成为侯爵了!
伯考,蛮荒城第八强者,剑王九级强者,距离剑皇一级仅差一丝。这是外人对伯考伯爵的信息印象,也是过去的事实。
之所以说过去的事实,是因为,伯考已经不再是高级剑王了,就在昨天夜里,伯考突破了二十多年来的桎梏,终于一朝得以突破,成就初级剑皇,成为蛮荒城里继伤家老爷子以外,第二个成就剑皇级别的强势存在!
当然,这一切,是将剑士公会和皇家剑士初级学院的剑皇排除在外,毕竟,剑士公会和皇家剑士初级学院都可以算是帝国皇室的分支,算不得地方势力。
今天,伯考伯爵本是来提取昨夜定制的一套侯爵锦衣,迫不及待地想要穿在身上,体验一下作为帝国侯爵的感觉,但,侯爵锦衣还没穿上,便被一个小丫头踩了一脚。
不可饶恕!
堂堂帝国侯爵,不,伯爵,几天后便是侯爵,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把官服给踩了,这不是等于打了自己一耳光吗?,
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只怕是一辈子,也将为天下人所耻笑。
越是这么想,伯考心中,便越是愤怒滔天,寒声道:“小贱人,今天,即便你跪地求饶,也休想让本侯伯爵饶过你!”
若是别人,晋升为初级剑皇,没有足够的功劳,是肯定不行的!
但伯考却是很有信心,因为,他头上有人,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他有理由相信,凭借十大公爵之一的莲花公爵府二管家的通天手段,自己这点小事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鄢雅苦苦地看着罗列、中通,更是自责地看了看昏迷过去的忋胼,心中暗自悔恨。
“若是我不整天往外跑,就一定不会惹麻烦,他们,就不会出事!”鄢雅眼角,划过两行清泪,痛苦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清泪滴落而下,清秀的脸,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然而,如此可怜的丫头,伯考却是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反而越看越愤怒,有一种想要立即撕碎对方的冲动,脸上的表情,也是越加的不耐烦。
“鄢雅,你这又是何必呢!”罗列长长地哀叹了一声,心中苦涩地想到。
被他抱住脚的青年,则是目露淫\秽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鄢雅,这个十四岁的小丫头,似乎已经成为他的猎物。
“伯思,还不动手?”伯考皱了皱眉,催促着自己的孙儿。
青年收回目光,试探的问道:“爷爷,她得罪了你,能不能将她赏赐给孙儿,您放心,到时候,孙儿一定会狠狠折磨她,让您老人家消消气。”
“闭嘴!”伯考呵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小心思。若是别的女人,倒也无妨。但这小贱人,今天必须死!”
“爷”伯思还待说什么。
“死?”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店铺外,围观的人群中,传了进来,令伯思临到口中的话,也吞了回去,一个面容略显稚嫩的少年,身着一袭白衫,缓缓从外走来,“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伯考眯着眼睛,颇有兴趣地盯着少年,“须知,祸从口出,你可知我是谁?”
“初级剑皇!”少年手中举起一个巨大的铁锅,锅中有着上千斤重的魔兽肉,脸不红气不喘地来到老者身前,“初级剑皇,便可以欺负我的人?”
闻言,伯考皱了皱眉,却没有众人想象中那般怒焰滔天,而是试探地问道:“小兄弟可是哪位大人的弟子?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老夫与你家老师,乃熟识之人。”这少年的气度,以及胆识,气势,皆是上上之选,要说对方没有强大的老师教导,伯考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来人,除了易辰,还会是谁?
“少爷!”鄢雅终于见到了少爷,连忙跑到易辰身边,呜呜一声,便大声哭泣起来。
眼神示意鄢雅先待一边,易辰这时候凝重地直视伯考。
“我没有老师,不过,即便只有我自己,也能收拾一些不成器之人。”易辰将手中撑起的大铁锅,缓缓放下,一边取出迟伦虎肉,扔入口中,一边轻声说道。
“哼!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尊师重道,乃是大陆亘古不变的真理,你当真要否认自己老师的存在?”伯考沉声道,听起来,似乎是对易辰好,为易辰着想,但更进一步,却是在试探,最终的试探。
易辰却是没有搭理他,而是食用大铁锅中的迟伦虎肉。
店铺外围观众人,皆是哗然,这少年,究竟是有所依仗,胆色过人,抑或是一个傻子?
“小子,没听见我爷爷问你话吗!?”伯思压抑着愤怒,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