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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有约

作者:九州月下字数:3141更新:2024-08-07 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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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严江来意后,刘季放下了礼物,找个借口就飞快跑了,还带走了萧何,说改日再来找老公叙旧。

因为对马先生甚是好奇,严江在沛县住了下来。

马维的书院甚大,有不少藏书,旧书不少,但更多的书却是纸制的新书,内容五花八门,从黄老到儒家,从法家到纵横,简直应有尽有。

这时的纸制书并没有装订,而是直接一张长卷盘起,再收入绳收扎之,方便携带。

马维摸着胡须,说这些书都是他那些弟子去秦国咸阳时,在那边学宫拓印而来,大赞严子制纸之术的恩泽天下,若不是他年老体虚,受不得奔波,一定会亲至咸阳,见见这“新稷下”的风采。

严江则是一串的不敢当不敢当,说和齐国稷下学宫相比,咸阳学宫无论历史还是的名声都差的太远了些。

马维则说兴衰起灭,枯荣传承皆是天理循环,稷下学宫老去,则正是咸阳以老替新之机。

两人相视一笑,严江则悠然问:“那先生如何看老新相替,而有为新叶添水培土之意?”

你觉得秦国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考察一下啊。

马维摸着淡然一笑:“老叶将去,化为新泥,只是秦之道甚严,这天下之士子如水,且看秦之水德,如何御之了。”

我老就这两年,不折腾了,但我的弟子说不准,你家以后什么打算,说说呗。

“百闻不如一见,隔岸观水,终不如亲身一探。”严江淡淡道。

我说再多亦然无用,你去看看不就知了?

“沛县故地,故土难离,再有老夫当年亦闻魏攻管之事,还是的苟安一地,尽余之身,岂不好?”

沛县是楚国的,去秦国家人安全没保障啊!当年的魏无忌攻秦国管城,管城主的老父亲正好是魏国人,魏无忌一知此事,立刻去抓人家老父亲,老父亲为了不拖累儿子,自刎在魏无忌门口——我可不想将来徒弟给了你,然后自己就去死啊。你看我现在苟着不好么?

严江闻言一笑:“若因此事而忧,那大可不必,不过三五年罢了,江自等得。”

马维眉目一跳,终是悠悠叹息,静坐不答。

秦并天下之势,在他们这些隐世能人眼中,早已是不可抵挡,任谁出山亦是无用,但到底故国一场,此有心而无力之局,何其不堪提。

两人在一边来回试探,两者皆心里有谱,于是开始了下一轮讨论。

马维最看好自己的徒弟是刘季,说他虽不事生产,但急功好义,做事变通,是人中之杰,至于萧何虽然心细如发,但做事总有多思,不一定的比得过刘季。

严江赞同他的意见,于是希望通过他约见弟子,推荐去咸阳历练。

马维自然应允——严江身会秦王近臣,是有机会推荐人才给秦王的,事实上,推荐也是战国人才录用的最常见的方式,这也是名臣权臣身边总有门客无数的原因,去向上层的通道,就是如此狭窄。

于是他干脆带着严江去找自己的弟子。

然后严江就看到了一声名人大聚会。

刘季用糖换了酒肉,宴请了一干好友,正在桌案边讲起了这些年出门游历的惊险事迹,他口才不错,讲得抑扬顿挫,精彩纷呈,说自己拼死保护张耳,奈何严子有神术相助,自己不敌,被抓后宁死不屈服,这气节让严子看重,硬是三请四顾,强行让他跟随,这一路上他们逃避着追杀,一路野兽山林,艰险无比……

又说起了代地想要合纵,但到现在诸国都没有消息,看来是凉了没希望了,这天下,终是他们的balbal……

严江在门看了马老头一眼,马夫子呵呵一笑,摸着胡须,居然还觉得很有趣的模样。

刘季还正在院中讲着自己如何大战严子手下猛虎,他骑虎大战三百回合,讲到兴奋处,豪情猛生,大灌一口美酒,便看到严子与老头悠哉齐至,一时没忍住,一口酒水就喷了出来。

厚颜如他,一时面色也有些尴尬,急忙作势给老头让出位置,说你们来怎么也不吱一声。

严江倒没有拆穿他,想着回头让花花扑他一□□会感受就好,然后便听刘季给他介绍在座诸友,有卖给他酒肉的樊哙、同窗卢绾、曹参、萧何还有他的另外一个好友周勃,几个年青人都二十出头,朝气蓬勃,给严江行了长辈礼……

突然间,严江觉得自己可能老了,和他们都不是一辈人了……但老实说,按外表年龄来算,自己也有大他们三五岁而已啊。

而他们这些将来大作为时,都已经是四十多岁的老菜垹子了,这么看来,秦王也算走的及时——看看都把人家耽搁成什么样子了,要是秦王再熬上十来年,这些人差不多就和他一起走了,让给年轻的下一代。

严江心想既然他们以后也是秦吏,提前几年入秦,也不是什么大事,在这耽搁个二十年,其实也是损失,比如这萧何,完全可以有更大的做为啊。

于是严江端起了礼贤下士的模样,向诸人提起了如今天下的之势的看法。

几名年轻人知道这是秦国次卿,但因为太遥远,对方年纪也不到服众的时候,马夫子也未说什么,便各抒己见,刘季觉得楚国人多地广,秦国没那么容易拿下来。

卢绾说秦灭三国,必然让魏楚齐戒备惊惧,下一战必然难动。

曹参说楚国有无大险可守,不如迁都至吴越会稽(苏州),以江水之险抵御秦国。

樊哙、周勃两者一为屠狗辈,一为小商贩,没有底气在秦国高官面前谈这种国家大事,只是低头吃肉喝酒,不做多谈。

萧何一直默默听之,并不出言相谈。

他眉心微蹙,清和温润的脸色似在思考,不时在旁人谈论时表现出赞同,让人不觉得他出戏,但严江能看得出,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题目之上。

甚至严江为此提出粮草之事来勾引,对方依然稳如老狗,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是不时符合一下同窗们,他有很强的安全意识,不出挑不拔尖,周围一切,仿佛都成了他的掩护。

“萧何,是否?”严江直接点名,把这个想要隐匿的家伙挑到阳光之下。

青年清俊的容颜多了一丝严肃,礼貌地应了一声,仿佛在洗耳恭听。

“明珠难得,但无自保之力,得失一念之间,”严江微笑道,“若得我赞一句国士无双,无论卿为何人,皆能立六国朝堂之上,可信否?”

躲有个毛用,信不信我赞你一句话就能把你放火上烤熟?

萧何自认有君子之风,何曾见过这么强取豪夺的暴虐之行,一时都有些惊了:“这……严子,此话从何而出?”

我做了什么?我见他后一句话都没说,他怎么看出我有国士无双了?

我自己都不知能称国士!

严江微微一笑:“我见才俊如青山,萧何却是自晦之士,唯一一见,倒也新奇,不如晚上来吾处,与我相见一谈?”

我见过的才俊多得像青山一样,你却不表现,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萧何淡然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他略有懊悔,平静道:“萧何才疏学浅,不敢担当严子厚爱……”

“不然,”严江起身,缓缓坐到面前,潇洒地为他倒了一碗酒,“天下之大,若不名留青史,何必苦学经年,喝了这杯,再做分说,何如?”

他苍白的手一伸,木碗轻举,放到对方面前,还暗示般地眨了下眼睛。

一股浓厚的危机在萧何心中蔓延,他凝视着严子,明明对方轻描淡写,并无气势,但已经让他拒也不是,接也不是。

拒了,便代表自己愿入六国阵营抗秦,再难安稳;接了,便是上了他的船。

便听马夫子道微怒道:“你这人甚是无礼,都未与我相饮,便越过我,找我徒弟了?”

严江微笑着收回手,将大碗一饮酒而尽,大笑数声,在萧何僵硬的肩膀上一拍,坐回原地,给马夫子倒酒。

“不喝,不喝,走了!”马夫子似是不悦,起身傲娇地离场。

严江笑骂着说了句这老头,便跟了上去,留下一地寂静。

良久,刘季才怒骂了一声:“秦人虎狼,果然无错!”

哪有这么招人的。

倒是萧何,这才感觉背上隐隐有湿意透出,整个人仿佛被脱离樊笼,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突然,他起身,向那两人追去。

“你去作甚?”刘季大声问道。

“去求一解。”萧何头也不回地道。

“你这奸滑之徒!”出门马夫子尤自不平道。

“何必诽谤,”严江轻笑道,“你那徒儿,本就不是个胆怯谨慎的。”

他真要是个无害的,也不会鼓动刘邦起义,甚至很久以前,就做好准备了,这种人,闲那二十年,才是真正的难熬吧?

看大王一死,他跳起来的多快啊。

严江回到的房中时,面色甚喜。

初起床的大王伸完懒腰,便问他遇到什么好事了?

严江微微一笑:“吾今晚与美人有约。”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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