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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少在本大爷面前哭穷,只要你将这位娇滴滴的美人送给我们,我们立即就走,如何,哈哈~”三名马匪淫笑着走向灵芸,其中两人甚至迫不及待的解开了裤子。
“不要,不要--”灵芸脸色惨白的直往后退去。
“我和你拼了!”苏大海见此,知道这几名马匪根本不可能善罢甘休,顺手拿起旁边的锄头就向三人冲过去。
“找死!”其中一名瘦脸汉子脸上带着一股杀气,抄起刀就向苏大海胸口刺去。
“噗!”
苏大海呆呆的看着穿胸而过的长刀,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口血喷了出来,就此直挺挺的倒下,浮肿的瞳孔就这样看着水缸,嘴里艰难的嗫喏着。
透过水缸的缝隙,苏黎捂着嘴巴,无声的哭泣,他看懂了爹最后的话语。
“不要——出来!”
“大海哥!”灵芸疯了一般扑向苏大海的尸首,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断摇晃着苏大海的尸体,明明刚才一家还在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这样。
“终于没人打扰了,小娘子,我来了,”三人急不可待的扑向灵芸。
灵芸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苏黎的藏身之地,眼里,闪过一抹慈爱,一抹不舍。
“孩儿他爹,我这就来找你,只是苦了咱家的黎儿。”灵芸轻轻俯下身子,将苏大海的眼睛缓缓闭上,吻了一下干裂的脸颊,而后露出一抹不甘,转头碰向临近的桌角。
苏黎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娘的尸体缓缓躺下,脑中一片空白。
“爹、娘!”
“真他妈晦气,碰见一个烈女,白白浪费了老子的感情,快搜搜,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三人见灵芸自杀,满脸不屑的啐了一口,就此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
“官差来了,快跑。”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三人也顾不得拿上什么,连忙向外跑去……
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苏黎只当这是一个梦,脑中一阵恍惚,世界都变得苍白了起来,模糊看到,几名看不清面孔的人影走了进来。
“快看,这里还有一个幸存的孩子,快救他出来……”
…………
…………
今晚的月光总是那般清冽,明亮的甚至让人迷茫起来。
苏黎从桌上爬起来,看着桌上早已被泪水浸湿的书页,有些难受的轻拭了眼角。
“又做梦了,爹,娘,还有莲花村的各位叔婶,你们放心,明天就是放榜之日,苏黎有信心能够中的榜首,到时带领官军,一定剿灭这群匪徒,为你们报仇。”苏黎起身,看着院外摇晃的竹影,再度眼红起来。
“爹,娘,黎儿想你们--”
随着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苏黎就迫不及待的冲出旅店,向着考场奔去。
今天,放榜!
来到考场外,早已聚集了诸多考生,或惶恐,或期待,不一而是,苏黎也是急忙往中间挤去。
“出来了,出来了!”突然有人喊起来,顿时一股骚动。
随着吱呀一声,朱红大门缓缓打开,几名身着黄衣的官差走了出来,皆是拿着榜单,来到公示墙贴了起来。
还没等官差离开,所有的人一拥而上。
苏黎好不容易挤进去,从头扫描了一遍,细细的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当一遍看完后,突然脸色苍白起来,再次寻找起来。
没有,竟然没有自己的名字,怎么会?
“现在公布前三甲名单及文章,诸位可观摩学习。”朱红大门再次开启,依然是先前的几人,不过,这次他们所端的却是黄色布帛,可谓是真正的皇榜。
苏黎看向皇榜,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位列状元的是…………”
“榜眼……”
“探花……”
苏黎看完榜单,身子一阵踉跄。
“怎么可能,自己,落榜了,三年,难道又要等三年,我不甘心,不甘心!”苏黎仰天大哭,待到看到状元名字底下的文章时,突然眼睛睁的老大,那篇《民生序》正是自己所做,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名下。
苏黎呼吸急促,有些明白了过来。
“大人,大人,那篇《民生序》是小生写的,小生的文章被人顶替了,大人做主,大人明察呀!”苏黎状若疯魔一般,头上的木髻不知何时掉落,披头散发的一把拉起正欲进门的放榜人员。
“滚开!”那名官差一甩手,一脚踢在苏黎的胸口上,苏黎连滚带翻的滚下台阶,捂着胸口,一口血忍不住吐了出来。
“笑话,状元爷可是当今宰相的少公子,怎会顶替你的烂作,想当状元想疯了吧。”那人擦了擦一脚,满脸嘲讽的看向苏黎,啐了一口痰在地上,就此进去。
每年放榜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受不得刺激的失心疯的、投湖自尽的不知有多少,像苏黎这种状况的,早已屡见不鲜。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再三的折磨我?”苏黎眼睛充血,看着头顶那一朵朵血色白云,如无根的游萍,不知未来在何方。
“抬走,抬走。”几名仵作早已等候多时,见着终于有人倒下,赶紧上前摸了一下呼吸,听了听胸口,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老地方,乱坟岗。”这些寒门学子大多数都是攒钱来赴考的,老家不知道在何地,乱坟岗倒是他们最好的遗弃之地。
几名捕快样子的人一前一后将苏黎抬起扔在马车上,一会儿又抬来了几具,在马夫的吆喝下,来到乱坟岗抛了下去,还未等人离去,几头野狗顺着气味寻找而来,看见新来的尸体,两眼放光,就此撕咬起来。
苏黎身躯透明,有些迷茫的看着下方的撕咬场面,满心的不甘,他觉得自己活得是那么的失败,随着一阵风吹来,苏黎有些冷的缩了缩,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飘去。
“我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现在要去哪里?地狱吗?如果有来生,我愿化作蜉蝣,只争朝夕,太累了,真的好想再回莲花村看一眼!”
苏黎穿过云纱,一个踉跄,差点被绊倒。
“爹,我终于考上了状元,只是顶替那人,会不会告御状?”苏黎走进书房,有些担忧的看向提笔写着奏折的爹,同样,是大唐唯一的宰相。
苏权放下笔,看着横冲直撞的儿子,有些不悦。
“遇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到时怎么继承我的位置,你这毛毛躁躁的毛病该改一改了。”
“爹爹教训的是。”苏黎连忙垂首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