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赵谷率领三万大军在朔州城外驻留,朔州城城防将领是一夜没睡,同样调来大军,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在朔州城城防将领紧张的注视下,赵谷单人匹马走到了城门下,冲着上方喊道:“我来涿国公赵谷,上面是哪位将军在守城?”
“是国公爷?”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赵谷想了想,觉得这道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不一会儿,朔州城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了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
“张茂!怎么是你?”赵谷瞬间高兴道。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朔州城攻防战中,和赵谷一起并肩作战的千夫长张茂。
赵谷至今还记得,张茂此人有勇有谋,在那场战斗中一直战斗到了最后,身受多处重伤,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朔州城看见他。
张茂见到赵谷,先是抱拳行了一礼,这才答道:“是这样的国公爷,北伐结束后,我在家中休养了半年,身上的伤才慢慢好了,后来枢密院安排将领来燕云十六州戍边,我便被选中了,成为了这朔州城守备将军。”
赵谷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咱两已经有三年没见了,等到我的事情办完后,咱们若是有机会的话,可要好好聚一聚。“
张茂看向赵谷身后不远处的三万骑兵,面露不解的问道:“国公爷要做什么事情?”
“我要造反!”赵谷平静道。
“什么!”
“很惊讶吗?”赵谷微微一笑:“你如果有机会进入大宋朝堂之上,你就会知道,我如果不造反,那才是不正常。”
“张大哥你想听听我的遭遇吗?”赵谷微微叹了口气,问道。
“国公爷请说。”张茂没料到赵谷竟然管他叫大哥,不由回响起二人曾经并肩作战时的场景,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全身的勇气。
实际上,任何当权者都不喜欢属下知道的太多,张茂也算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一旦知道了赵光义和赵谷之间的事,若是被赵光义得知,他的仕途便算是完了,但他到底是忠义之辈,最终还是更在乎和赵谷之间的同袍之情。
这也正是赵谷管他叫大哥的原因,赵谷很久之前就看出了张茂的忠义,虽然这些年来二人没怎么联系,但赵谷相信张茂绝对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他此次单枪匹马来到朔州城下,其实就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说服守将归顺自己,却没想到朔州城守将竟是张茂,这倒是省事了。
赵谷想要占据朔州城,有两个方面的考虑,其一是因为辽国的三万大军需要补给,而这些都需要辽国提供,燕云十六州便必须在赵谷手中,否则一旦他和赵光义开战,势必会被赵光义截断粮路,到时便危险了。
其二则是因为朔州城可以说是他的成名之地,此地百姓对他比对朝廷还要爱戴,唯有在这里建立基业,赵谷才有可能和赵光义真正抗衡。
如果赵谷和赵光义开战,他要想全歼赵光义的军队,那自然是轻而易举,但赵光义手下的兵马也是宋人,皆是汉族子民,赵谷不愿意让他们无辜丧命,所以在他看来,想要完全搞垮赵光义,绝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这种情况下,有一个自己的势力很有必要。
他可不比赵光义,冷血无情,视百姓士兵的生命如野草,他虽然要和赵光义争斗,但那只是二人之间的事,他不想牵扯太多的人。
虽说到了他们这种地位,已经没有真正的私事可言,但赵谷依旧想要尽量减少人员伤亡,如果能够兵不血刃的擒拿下赵光义,那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赵谷缓缓将自己自北伐后的种种经历全都告诉了张茂。
“当日你我分别之后,我受赵光义之命,前往辽国平定造反皇族,并顺利逼迫辽国签订了国书,赵光义便开始对我忌惮三分,屡屡相逼,无奈之下,我只得隐居江陵府。”
“谁曾想,弭德超在西夏作战,一时大意之下,损失了十数万兵马,赵光义以西征计划乃是我制定的为由,派来赵灵儿想要加害于我,竟然想要不通过任何审判,直接对我定罪。”
“后来我主导了西征,在回国的途中,赵光义更是派出了数波人马,在路上对我进行围追堵截,企图刺杀我。”
“川峡路平叛后,赵光义怕我功高盖主,更是将我的夫人、儿子全部挟持了起来,威胁我替他做事。”
“张大哥你说说,我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除了造反,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张茂沉默了,他只是一个中层将官,并没有见过高层的相互倾轧,各种秘闻他也无从知晓,但他知道赵谷不会骗他,他自然就不会怀疑赵谷的话是否真实。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秘闻,皇上他也……。”
赵谷笑了笑:“张大哥你也觉得赵光义有些过分了是吧?你看看他当上皇帝后的这些年,前期南征北战,哪里战哪里输,先丢燕云十六州,后丢交跱国,之后他更是任用王继恩、弭德超、赵灵儿这等奸臣,致使朝堂之上毫无公平可言,害了无数百姓不说,更是耽误了大宋的发展,难道他不该下台吗?”
张茂继续沉默,思考许久后,问道:“若我今日不答应将朔州城拱手让给你,你待如何?”
赵谷深深看了他一眼:“反正我是不会强攻的,大宋的士兵皆是大宋子民,我不希望在这种内斗中丧生。我大概会将赵光义的种种罪行广而告之,号召燕云十六州的百姓共同起来反抗他把,至于你麾下的这些将士,他们愿意揭竿而起自然最好,若是不愿的话,你们就只能在这儿朔州城好好待着了,我可不希望我和赵光义对峙时,你们在背后捅我一刀。”
赵谷的话说的很明白,张茂要么相助他,对抗赵谷,要么赵谷就会派兵将他们困在城里,不许他们出城一步。
张茂了然的点了点头,再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