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即历史上的常山真定,也就是后世的河北正定,乃“北方三雄镇”之一。
这里的历史名人当首推赵云赵子龙了,他在三国时代辅佐刘备,战功赫赫,为世人所流传。
当然了,等到日后范仲淹成长起来,名扬天下,真定府也会随着他而出名,范仲淹也是真定府人。
真定府属河北地界,在历史上河北曾多次地震,光是宋朝记载中便发生过不少次,这些地震有大有小,重者摧毁房屋、道路、大山等,轻者只是微微有些余波,并不严重。
淳化五年的这场真定地震,却是非同小可,倒塌房屋数万间,死伤百姓达数万人,真定府辖下数个县城几乎瘫痪,就连衙门也是损失惨重。
本来对于大宋而言,赈灾只不过是拿钱出来而已,大宋一向富裕,赈灾一州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然而,自淳化一年北伐一来,大宋接连北伐、西征、川峡平叛,军队消耗甚大,再加上弭德超之前害死了那么多士兵,朝廷的赔偿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便导致大宋的财政十分吃紧,以致没有闲钱前来救灾。
若是再往常时候,赵光义想要赈灾,随便派一个官员到真定府来便行了,但大宋如今没有闲钱赈灾,赈灾官员便只能凭人格魅力自己想法子了,这便是赵光义派赵谷来的目的。
他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只有赵谷最合适。
而若是赵谷完成了这件事,便相当于替朝廷赈灾的同时,又替朝廷挣了一大笔钱,这自然又是一个大功劳。
赵光义正是因为不想赵谷再立功,威胁他的地位,所以就绑架了赵谷的家人,以此为威胁。
赵谷本觉得赵光义有些大惊小怪,区区一州之地而已,就算赈灾又能花多少钱?
但当他到了真定府一看,才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真定府此次受灾虽然只死伤了数万人,但却有数十万人无处居住,他们的房子几乎全部都被震垮了,家里的粮食等物品也全都压在了下面,无法取出。
如此一来,赵谷要想赈灾,不仅得抚恤遇难者的家属,还得管饭,管数十人的饭。
而赵光义在他走时,竟连一粒粮食、一个铜板都没有给他。
赵谷不得不佩服赵光义的智商,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纵然他绑架了赵谷的家人,赵谷也有可能被他逼反吗?
赵谷真想用菜刀,把赵光义的脑袋破开来看看,到底里面长了些什么东西。
他难道以为只要拿捏出了赵谷,赵谷就能凭空变出数十万人的口粮?
纵然他也存了心思,想要借此杀掉赵谷,一旦赵谷无法赈灾,势必大祸临头,可如此一来,老百姓们岂非无辜遭罪?
身为一个皇帝,就是这样对待百姓的吗?他就不怕朝堂上的官员们对他寒心?
赵谷得知真定府的实际情况后,心里极度无语,一时也没有解决的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当前来到了真定府府城,见到了真定知府。
这个真定知府还是之前那个,和赵谷倒是老熟人,见到赵谷过来,他连忙迎了出来。
“涿国公,您可算来,这里的百姓家家都受了灾,马上就无粮可食了。”
赵谷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进了衙门,真定知府立刻跟了进来,脸色苦闷,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说话。
赵谷见到他这样子,也是替他默哀,身为真定知府,若是真定赈灾不力,他也难逃被斩首的命运。
“陈大人不必过分担忧,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只不过此事还得皇上同意才行。”赵谷道。
“哦?国公爷已经有主意了吗?那真是太好了。”真定知府这才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赵谷笑着微微笑了笑,接着便写了一封奏疏,盖上国公大印后,让真定府送往开封。
真定距离开封倒是不远,快马两日便可到达,赵谷的奏疏便到了赵光义的手中。
街道奏疏,赵光义看过之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对赵灵儿道:“宣诸位大人前来。”
没一会儿,慕宫、吕蒙正、李符等朝堂高官便到了赵光义的书房,赵灵儿给众人上了茶后,赵光义将赵谷的奏疏递给了众人。
“你们都看看吧,赵谷说要想解决真定府的灾情,唯有向别的国家借粮不可,而真腊国便是他选定的地方,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慕宫等人将奏疏看完,思考片刻后,慕宫第一个道:“皇上,臣赞成涿国公的设想,真定数十万百姓的口粮不是小数,国库既然拿不出来,那就唯有借粮了。”
“眼下还未到收取两税之时,国库无粮,看来要从其他州府调粮食了,至于和真腊国借粮一事,恐有损我大宋国威呀!若是被这些番邦国家知道大宋无粮的话,也有可能引起他们的觊觎。”吕蒙正思索良久,第二个说道。
其他大臣皆是点了点头,大宋无粮之事万不可别别国知晓,否则可能会引起战争,越发把大宋拖垮。
“但此事也没有别的法子啊,眼下真定受灾,若不能妥善处置,恐引起民变啊!川峡路的民变才刚刚平复下去,若真定又民变的话,其他那些地方的百姓若受了别人鼓动的话,或许会纷纷揭竿而起。”李符担忧道。
“何人敢蛊惑朕的子民?”赵光义问道。
“皇上,所谓人心隔肚皮,现下大宋国泰民安,自然无人蛊惑,可若是大宋有难的话,那些家伙绝对会蹦出来的。”李符答道。
“你是说老大和老三的后代?”赵光义皱眉问道。
李符没有做声,其他官员也没有搭腔,涉及到了皇室成员的事情,大臣们可不敢管太多。
实际上,自川峡路民变后,民间便流传起了一个传言,说是赵光义横征暴敛,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根本就不适合当皇帝,应该将皇位禅让给太祖一脉。
赵光义自然十分痛恨发表这等流言的人,但这种说法只在少数地方出现,他却没有料到,眼下竟然连大臣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