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土匪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脑袋也跟着僵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等人不过是和刘霸打了一仗,怎么回来之后山寨就被占了,而且还是被禁军给占了。
众所周知,宋朝的士兵分为禁军、厢军、乡兵、番兵,这四个军种便是保卫大宋不受外敌侵入和内乱的基础。
其中番兵隶属于镇守边疆的藩王统领,像云南王柴俊手下的士兵就是番兵,也有人称之为边军。一般情况下,边军大都十分勇猛,也见过死亡和鲜血,但他们的数量不会太多,因为朝廷害怕藩王势大,谋朝篡位。
而乡兵顾名思义,就是由民间乡村百姓自发组织的队伍,负责维持当地治安等任务,但他们普遍没有战力,甚至根本就不会上战场,若真到了打仗之时,他们主要负责后勤运输等等。
厢军则属于地方部队,虽然战力尚可,但他们每月只训练几次,军需物资并不充裕,闲下来时还会被要求种田种地,因此大部分也顶不上什么作用。
禁军则不然,作为皇帝以及枢密院执掌的直属部队,禁军士兵的待遇十分优越,每天都会保持训练,更会常年驻扎在军营,因此整体战力比其他三个军种强的太多。
这是因为大宋的军制一直是保持强干弱枝的政策,说白了就是握在皇帝手中的军队的整体战力,要胜过地方武装和藩王,这样才能保持震慑,既不让藩王造反,更不让民间暴动。
捕头等人虽然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差别,但对于禁军的作战能力,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因此在见到这群禁军后,包括刘霸在内,所有土匪都感觉天仿佛都要塌了。
此时此刻,就算是一个白痴都能想到,自己等人一定是被官军早就注意到了,官军趁着老虎山内乱之际,率军突袭了山寨,早早就等在山上了。
“你们是此次剿匪的军队?”捕头像霜打了的茄子般,苦着脸问道。
想到自己前一刻还在幻想雄霸曹州绿林,可这一刻却明显已成了别人的瓮中之鳖,捕头的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但他依旧想知道,到底是谁布置了这一切。
捕头不是笨人,在见到禁军的一刻,他就想到了此次刘霸手下集体中毒,定然是官军早就安排好了的。
可怜自己等人还傻傻的上山拼杀,却不知道自己早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竟被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端掉了整个老虎山的匪窝。
虽然捕头也知道,他还有一百多个兄弟在外面,但他更知道,这些兄弟早晚也会被官军所擒,或者直接杀掉,因为以那位暗中操纵这一切的官军将领的手段来看,他定然能够用计抓来那一百多土匪。
捕头却没想到,他的话并没有人应答,一干禁军理都没有理他,直接径直将他们围了起来。
土匪们此时早已吓破了胆,初步一估计,发现包围他们的人足有一千来人,所有人便都扔了武器,示意自己愿意投降。
捕头还不信邪,或者说是并不甘心,他再次发声问道:“到底是谁在暗中谋划我们?”
“是我,你信吗?”一个女声突然在他身后应道。
捕头一愣,缓缓转过身去,便见到了以为肤色略黑的秀气女子。
女子身材极好,前凸后翘,俏脸上却是一片寒霜,看着捕头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上官思思!”捕头惊叫道。
接着,捕头直接低下了头,似乎不敢和上官思思对视,他整个身子更是在见到上官思思后,耸拉了下去,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这个女子便是那日求见赵谷的礼县女捕头,不消说,这帮包围捕头及一干土匪的禁军队伍,自然就是赵谷率领的新军。
上官思思美目一瞪,抽出佩刀,就要一刀砍了捕头,刘德柱却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伸手拦住了她:“上官捕头,这些人还没定罪,不可妄自杀害。”
上官思思收起刀,问道:“你们参军在哪?”
“在山寨里头。”刘德柱嘿嘿笑道,一副你们两个肯定有奸情的样子。
翻了个白眼,上官思思重重吸了口气,直接走进了捕头的山寨。
没一会儿,上官思思便见到了赵谷,赵谷身穿一身黑衣,正在看书。
“赵参军,属下上官思思求见。”上官思思在门外喊道。
“进来吧。”房间里传来赵谷温和的声音。
上官思思便进了房间,突然重重跪在了赵谷面前。
赵谷抬头看她,愣了一下,接着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上官捕头这是做什么?咱们大宋朝不兴跪拜礼,你就算是在紫宸殿上见皇帝,也不用如此啊。”
上官思思笑了笑,神色有些落寞,眼角也出现了泪滴,但她很快就回转了过来,道:“参军,你知道我父亲姓什么吗?”
赵谷心中不禁翻了个白眼,暗道:“这上官捕头干脆转行猜谜语得了,怎么这么喜欢让我猜她的问题?”
但赵谷依旧答道:“上官捕头你姓上官,想必你父亲也姓上官吧?”
“是。”上官思思眼中闪过一丝追忆,道:“上任礼县知县也姓上官。”
赵谷恍然大悟,原来那个被捕头骗出城,随后杀掉的礼县知县就是上官思思的父亲呀!
难怪她一个女孩子,却去做了捕头,她是想为父亲报仇吧。
想了想,赵谷问道:“上官姑娘,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上官思思起先愣了一下,没想到赵谷竟没有再称呼她的职位,随后她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容,如同冰冻三尺之后绽放出的一缕幽兰,温和宜人。
“不瞒赵大哥说,我起先做捕头是为了替父报仇,如今捕头已经被抓了,想必在劫难逃,一时之间我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很快的,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狡黠,道:“不如这样吧,我看赵大哥你长得一表人才,又足智多谋,就让我以身相许好了,反正你也帮我报了父仇,算是我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