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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寒左翼军队突遭冲击,一时反应不及,阵形顿时有些松散。徐茂砍下一名敌将的人头,趁机大叫:“西线大胜,天朝大军援至,兄弟們冲啊,将敌人留在此地,一个也不要放跑了。”“是!徐将军!”周围士兵会意,立即随他一起呼喝。在徐茂军杀声震天的冲击之下,北寒军队顿时人心大乱,左翼立时被撕裂开来,围在中央的天朝大军顿时松了一口气,趁势回击其余北寒军团的压迫。混乱中北寒军队左翼军团无数士兵被杀,便连带队的将官也为冷箭所伤,整个左翼军团顿时崩溃,直接造成了其他军团的惶乱。王保生看着这支突如其来的救命之师,心中也惊疑不定,徐茂竟有如此之才吗,能率五万军队击败北寒十万虎狼之师,更何况据报对方此次西线的将领乃是素有智将之称的班单干?只是眼前事实已摆在眼前,徐茂不但由西路抽身而回,且正在突袭着北寒的军队。尽管此事令人难以置信,王保生已逐渐冷静了下来,遂大声喝令道:“擂响军鼓,全军转入进攻阵型,反击敌人!”随着阵阵擂鼓之声响起,天朝大军的反击号角终于吹响,眼见援军突至,敌人左翼混乱,天朝军队的士兵們无不斗志高昂,精神大振,失去的力气仿佛重又回到了身上,个个睁着血红的眼睛向着眼前已经有些惊惶失措的敌人猛扑了过去。看到主军开始反扑,徐茂神情大奋,正欲上前再次杀敌之时,突觉一骑拦成身前,他定睛一看,发觉一名黑骑将正手举大刀,向他直冲过来。“锵——!”徐茂硬架对方一击,立即便被震得连人带马连退数步。好厉害!徐茂心中暗惊,发觉对方实力竟不比先前在西线一战时所遇的那个黑骑将稍差。那黑骑将见未能一刀奏效,眼中寒光一闪,杀气腾腾地再次扑上,手中大刀在空中带出呼呼风声,向徐茂连劈数击。徐茂见状毫不示弱,长刀一挥,立即驾马迎上,与黑骑将战在一处,双方妳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黑骑将与徐茂硬撼数合,心中犹自惊异不已,他在远处瞧见徐茂一身锃亮铠甲,料定他是个大官。眼下天朝军声势大盛,北寒军又节节败退,他便冲上前来,欲将徐茂杀之,以挽回些许士气,却没想这个天朝将领如此扎手,自己数番冲击之下,竟不能伤其分毫。眼见北寒军损失惨重,死伤无数,黑骑将心情更显急迫,手中大刀疯狂舞动,只想将徐茂立毙马下。徐茂见黑骑将略显急态,心中微动,数个回合之后,渐渐作出力竭之态,向后缓缓退去。黑骑将见状大喜,以为徐茂不支,手中的大刀舞得更急,只想快些解决眼前敌人。徐茂驭马连退数步,双手故意作出颤抖状,硬接对方一击后,突然大叫一声:“好厉害!”驾马回身便走。那黑骑将见状也呼喝一声,从后飞速追来。徐茂故意放慢脚步,待黑骑将快要追上之际,突然回身一击。“嗖——”徐茂这一刀用上了浑身劲道,势如脱兔,声如迅雷,直奔黑骑将面门。那黑骑将吃了一惊,措不及防之下不及闪避,只有勉力架刀迎击。却见刀光一闪,徐茂趁他全力迎上之际,手腕一偏,长刀‘唰’得一声改变方向,直向他坐下马首而去。黑骑将长刀架空,突见对方大刀转向,不由心中一愣,却见血光乍现之间,身下坐骑突然发出一声悲哀鸣,双蹄一软,整个身子向前栽去。黑骑将措不及防,登时便被甩了出来,正巧摔至徐茂身前,徐茂毫不手软,手起刀落,立将黑骑将斩成两半。看着地上犹自双目不瞑的黑骑将,徐茂心中暗忖,真不愧为北寒军最精锐的黑骑部将,果然实力强悍,随便哪一个都叫他如此大费周章。幸亏此人智计不高,不然此间恐怕还难以结束。徐茂暗叹一声,遂远远望去,却见北寒军队已兵败如山,丢下无数尸首,开始向后溃退。突见天朝军队奇兵乍现,双方形势急变,纵是沉稳持重的诺吉野达也有些茫然失措,不由脸色大变,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西线竟然战败了吗?为何敌人竟能冲到这里来?”在天朝军团疯狂的反击下,北寒军团的阵型已经有些乱了,若不是北寒军队的士兵个个骁勇善战,英勇强悍,只怕此时早已兵败,只是在左翼军团崩溃,全军人心大乱的情形下,北寒的军队仍然授首无数,损失惨重。“大人,大人?”一名副将见诺吉野达有些失态,不由忙出声呼唤。诺吉野达经下属提醒,顿时幡然醒悟,眼见目前形势无法逆转,他当机立断,立即沉声喝道:“传令下去,令第二军团四纵万人队断后,黑骑部压阵,全军立即撤退。”在北寒后翼军团与黑骑部的拼死阻扰下,北寒全军终于安然撤离战场,没有惨遭全军崩离的后果。只是此役过后,连西线在内,北寒军共死伤十七万人,其中黑骑部精锐更痛失二万余人,不可谓不是损失惨重。整个阔北平原上,伏尸遍野,血流成河,一片触目惊心的焦红之色。而天朝军队仅以死伤四万余人的代价艰难地赢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此役过后,双方实力对比接近,北寒军更连续后撤五十里,屯居小寒平原一带,暂时隔守相望。天朝中军大营内,大将军帐前,王保生目注着面前二百余年轻的天朝士兵,微微颔首。旁边十余位将官也频频点头微笑,脸上带着一丝赞赏之色。“徐将军,就是他們吗?”王保生微笑着问道。“是,将军!他們就是偷入敌营,暗中斩杀北寒首将班单干的小伙子們,此次西线大捷,皆要归功于他們。”“好!”王保生眼睛发亮,朗声大笑道:“何止是西线,此次全军大胜,皆要归功于这些小伙子們,哈哈哈!”听到王保生大笑,周围将士也皆大声笑了起来,站在帐前的二百多名士兵见到众人大笑,神情顿时轻松了下来。他們虽然曾经出生入死,血战于敌营之中,却不知为何在这个王大将军面前,个个觉得英雄气短,心头直跳,总也平静不下来。在这二百多名士兵当中,唯有一人心如止水,显得异常平静,此人自然便是我,此次大胜的主要功臣。大战过后,徐茂在弄清西线胜利主要的因由之后,便找到了我們,并立即上报王保生,将我們召到了这大帐之前。站在二百多名士兵之中,脸依旧黑黑的我显得并不起眼,我看了看阿亮,见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王保生,一脸崇敬的样子,便知道他对这个王保生崇拜的紧。王保生笑罢,遂平静地问道:“此次行动,是谁发起,是谁击杀敌人大将?”士兵們闻言一愣,随即便纷纷向我看来,在他們印象之中,早已将我咤叱风云,力敌千军的无敌形象牢牢刻在了心中,只怕这辈子都无法忘却。此刻经王保生一问,便把目光移向了我。我见此情形,立即把阿亮向前一推,顿时便把他推出了队伍,直到王保生面前。阿亮措不及防,待到醒悟过来时,已站在了王保生身前,眼见王保生笑意盈盈地盯着他看,不由心中一阵发紧。王保生看他主动出来,微微一笑道:“是妳杀了班单干?”阿亮一愣,正待否认,却听到脑中传来一个声音:“别把我说出来!”阿亮一呆,随即醒悟是我在向他传音,略一犹疑之间,王保生已向他笑道:“妳叫阿亮吧,西营第七小队的队长,好,好!果然不错!”士兵們一阵惊讶,他們都看到了我推了阿亮出去,心中虽不明白我为何这么做,但看我一付淡然处之的样子,以为我不计名利,甘愿将功劳让出,虽然不明原因,却也没有多说话。再想到这次行动确实是阿亮发起,虽然并未手刃敌将,但推心而论,此次敌阵之袭,属他居功至伟。他們皆目睹阿亮带头冲杀于血场之中,又教他們四处放火,蛊惑敌人,早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原七小队的士兵們,早已视他为心中领袖,因此也没有人出声反驳。周围的人虽也有看到的,也只以为是我将有功之臣推了出来,并没有去多想。王保生用极为欣赏地目光看着阿亮,上次帐中一询,阿亮便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断定此子绝不平常,这次果然立下了大功,他能于全军危急之时,突出奇谋,带人暗潜敌军阵中,伏杀敌人大将,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将,若能善用之,他日必可成为一代将才。其实他心中也有些疑虑,像班单干这样的北寒重将,身边一定高手如云,岂能轻易得手。不过眼前这些年轻人已经立下大功,却是事实,阿亮能够出此奇谋,已足以证明他与众不同的乱世奇才。王保生心中对阿亮极为欣赏,这些疑虑,便暂时放在一边,眼下提拔年轻将才,才是首要之事。北寒大军虽遭重创,但那诺吉野达必不会就此罢休,他日难免不卷土重来。目前军中缺兵少将,才是首要之急。加之那些士兵在他问话之际,都将目光转移向阿亮,此举之功应该是阿亮无疑。只是他却不知,众人看得乃是我,只是阿亮站在我的前面,因此才有了此种误会,不过倒也遂了我的心愿。王保生随即颁下将令,即刻封令阿亮军中副侍将行走,暂在中军留职,其余二百余人全部晋升都侍卫,归阿亮统领,允阿亮自行由各营选拔士兵五千人,组成中营都侍军,随时听令大将军调遣。其余战功卓越者,各有封赏,西军徐茂将军将由王保生上报都城,由皇上亲自颁令封赏。当日晚,王保生下令暂解禁酒令,各营同饮,以犒赏三军。只是巡夜督军依然要各司其职,沿营查看,三军中酒饮限量,不得过量,不得吵闹,不得斗欧,违者斩之以正军法。这一夜,三军营中***通明,人人畅饮开怀,举杯同乐,一派喜悦景象,便连王保生也一反平日里威仪之态,与将士們痛痛快快喝了几杯。离此五十里外,北寒大营。诺吉野达面色铁青地看着由西线溃败而回的几个将领,脑中思绪万千。“敌营之中竟有如此人物?”诺吉野达沉寂半晌,突然开口问道。“是,是的,大人。”一名肩系绷带的将领答道:“那人便如天神一般,杀我将士如草芥,我等无能,根本挡不住他。”另几名满身浴血的将领也一齐恭声道:“末将无能,愿以死谢罪!”诺吉野达闻言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事也不能全怪妳們,连阴莫疾这样的人都望风而逃,看来此人确实非同小可!只是这疏敌之罪,妳們却也逃脱不得,各自去帐下领四十军棍吧!”待几个逃脱一死的败将出帐之后,诺吉野达眼神立刻变得阴冷起来,其实他心中何其不是恼怒万分,若不是西线一败,他何至于痛遭如此大败。想到陛下将要对他的责罚,他心中恨不得立即杀了这几人泄愤,只是此时正值用人之际,妄杀大将难免动摇军心,眼下只有忍却一时,日后再找这几人算帐。诺吉野达微微一叹,心神立即冷静下来,开始思虑日后的战策。************************************************************************我坐在军营外的一处高坡上,静静地仰望着月色清朗的夜空,耳边不时传来着营中士兵隐隐的喧闹声。随着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影慢慢地走至我的身旁,我没有转身,心中已知来人是谁。阿亮默默坐了下来。良久,突然发出一问:“要走了吗?”我没有回答,只轻轻点了点头。阿亮轻轻一叹:“我不知道妳是谁,只希望此次别后,日后仍有相见之机!”听了阿亮的话,我心中微微一动,遂站起身子,问道:“东面在那一边?”阿亮闻言愣了愣,用手指出了一个方向。看着一片寂静的远方,我没有再多说话,缓缓走下高坡,渐渐融入黑暗,一点一点消失在阿亮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