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魔龙子转首别处,重重一哼,心中虽有不甘,但也默认了失败的结局,“老夫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王毅凡闻言拱手,心道:原来魔窟也非传闻中的那么不讲道理。当即说道:“魔龙子前辈,待晚辈道明原委,自会赔偿贵宗损失。”
“那就多谢妖使大度了!”
魔龙子斜眼一瞥,两手虚拱,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随后衣袖一挥,将地上的残刃连同手中的断柄一道收入袖中。这般忖道:黑龙匕如果随随便便就能赔偿,我魔窟万年,难道都吃了干饭,哼,小子大言不惭。
眼见对方兴致寥寥,王毅凡也不多说,仅是再一颔首,便将视线转向天宫大修,这般说道:“前辈,请恕晚辈斗胆,试问贵宗侵入其他四域,究竟为何?”
那大修闻言一怔,但又很快恢复过来,冷笑回道:“小辈,你既然已经加入妖谷,那老不死会不告诉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这么说,天帝他…”王毅凡试探出声,且故意留了半句。
“不错,天帝的确因误练功法而走火入魔,我天宫也的确因此大肆外迁。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了,回去告诉那老不死,他妖谷之退,我天宫铭记于心!”金冠大修语出惊人。竟是一股脑将“侵入之因”直接抖露出来。
而他这番言语,成功惹恼了地府恶判。
“哼,天帝走火入魔也能作为尔等侵入四域的借口吗?可笑至极!”恶判胡须一扬,手中镇魂剑直插入地,怒斥出声。
对此,金冠大修不作回应,反倒是略带调笑地开口问道:“哼哼,大胡子。你可曾听过《吞天魔功》?”
“《吞天魔功》?咳咳…不可能!且不说这部魔功早已失传,就算再次现身也不该在天宫手中!”孟玉拄杖而出,连踩三步。一听《吞天魔功》名讳,顿时急道。
“此事还是由晚辈来说吧。”
王毅凡左右拱手,驱使着稍稍恢复的元力,将他从妖谷谷主口中听闻的秘辛,娓娓说道:“《吞天魔功》,本是魔窟的镇宗之宝,但因功法存在较大的缺陷,而被昔日的魔主带入地宫,永世封存。”
“但是它却在半年前,莫名出现在地宫门前,被如今的魔主拾得。”
“碍于魔窟宗规,凡魔窟中人,不可翻阅魔功。因此魔主想到了一条对策:由多年好友,天宫之主——天帝,口述习之。这样,既不违反宗规,又能习得准神级功法。何乐而不为。”
“但是,他在告诉天帝之前,没有提醒对方,魔窟功法是不可兼修的。必须将曾经所学统统散去,方才能给魔功留出更多空间。毕竟,《吞天魔功》本就是吞尽繁杂化零为整的功法。”
“这并非魔主有意,但是他也的确没想到,天帝会真的偷偷修习这门魔功。是故,仅仅三月,天帝就因体内繁杂混乱的各种元力而走火入魔,变得异常嗜食起来。”
“就和当年的‘食神’前辈一样,天帝慢慢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从各种食物到灵花灵草。最后,甚至将目光聚焦到了宗门弟子身上。”
“也正是因此,天宫修士才不得不大肆外迁,纷纷从宗门调到了中域边界。但尽管如此,还是避免不了天帝的捕猎范围。是故,天宫作出了侵入四域的决定。而魔主也因心中有亏,加入了天宫的队伍,表示全力帮助天宫寻找全新的宗门驻地。”
“哼,这和我们三宗又有何关系,凭什么他天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我们是任人欺凌之辈吗?”一名刀山大修愤然出声。
“前辈,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你将天宫修士尽数斩杀与此,也无补于事啊。不如就此罢手,尽量减少损失,如何?何况,此时双方都已两败俱伤,万一让天帝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啊。”王毅凡转首躬身,将心中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尽数道出。
众修士闻之闷声,纷纷低头。
而恶判则是左右环视,不断回想着对方所说,兀自琢磨对策。
是时,孟玉拄杖来至近前,咳道:“此子所言非虚,但就此放任两宗归去,只怕会让门中弟子大失所望,一旦处理不当,恐怕日后三宗的名声将一落千丈。依我看,必须让天宫付出一些代价,此事方能了结。”
“唔…”
恶判闻言沉吟,缓缓迈出三步,直言道:“小辈,我三宗弟子绝不可能白白牺牲,他天宫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否则,就算我等拼尽性命,也绝不放其生离。”
“哼!”金冠大修闻声冷哼,显然并未没有赔偿的打算。
不过王毅凡听了却是一喜,开口道:“诸位前辈,我谨代表妖谷,愿意赔偿各宗损失!”
“小辈,休要信口雌黄。你孤身一人,如何代表妖谷。”一名剑修脱口反驳,对其赔偿之说,嗤之以鼻。
“诸位前辈,这枚玉简中,有妖谷以及我个人给出的赔偿,还请过目。”王毅凡不作争辩,转而抛出五枚玉简,平静说道。
……
秦历10024年六月中旬。
六宗大战,以妖谷退出,五宗和解落下帷幕。
作为战争的发起者,天宫、魔窟因事出有因,被三宗言辞抨击。但最终还是安然撤回了中域。而王毅凡,则是孤身随行。
因为,天宫选择了“解决天帝隐患”作为妖谷对他们的赔偿。是故,王毅凡只能随其去到中域。
而地、刀、剑三宗,则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大地之声”和一批优质的药剂、灵具,作为此战的补偿。另外,牧彦也被送到了剑海,作为剑安杰的随侍童子,暂住月余。
三月之后,王毅凡成功吸取了天帝体内的《吞天魔功》,孤身返回。同时,他妖谷使者的身份也如约到期,不复存在。
……
时至六月下旬。
王毅凡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剑海‘鬼泣崖’。
而听闻此消息的牧彦匆匆奔来,他仍旧穿着飞鱼锦衣,肩上也仍旧缠着天罗八蛸,只是背后多了一柄碧玉短剑,腰间也多了两只金色小袋。整个人亦是高了寸余,赫然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边跑边呼道:“师傅?师傅!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