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凡将“大黑”一收,重新唤出翼虎兽,再次踏上旅程。
而这一次,他没有再行停留,不管是珍惜灵兽还是奇花异草,他都选择了无视。直到临近中域地界,方才缓下脚步。
当日,在离开三色谷后,他突然想到:大战即始,万一天宫在中域周围布满了警戒,该当如何?
这一念头,正是他一路不停的最大顾忌。
而现实,正是如此。
…
王毅凡背着巨大地布袋,沿着中域边界来回往返了数天,始终寻不到较好的混入时机。如今的中域边界,不仅遍布了天宫的眼线,其中更有为数不少的妖谷兽使,御鸟巡查。无数的翼族盘旋于空,稍不注意便会引来大片的修士。
虽说都是些低、中阶层次,但茫茫多的数量,却是让人不易脱身。若是孤身一人到还好说,但现在带着小徒弟,一切行事必须三思而行。
王毅凡苦思良久,最终在距离两域交界不远处的一座高峰,驻扎下来。这本是座无名峰,相距域线约莫三百里,正好在刃娘的极限探查范围之内。且山峰高耸入云,居于峰顶,好比躲入云雾,是天然的藏身之处。
一连两周,王毅凡每天都会独自下山,潜到域线附近,探查情况,但结果总是不如人意。这天宫好似铁了心地封闭中域,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往来。不,准确的说,是断绝了与东域的往来。
秦历10024年4月上旬。
地府于中、北两域交界处,布下“四鬼擒仙”阵,由凶神、恶煞、游魂、野鬼四修执掌,吹响大战的号角。而刀山亦派出大量修士,在东、南两域交界处,设下防线,密切关注南域妖谷的动向。
三宗联军,唯有剑海一直沉寂不出,蓄势以待。
时至四月中旬。
六宗之间,已然小摩擦不断,并且交锋越加频繁。
不过,双方的数次交手,并为分出实质性的胜负。仅是高层的士气,略有差距。天、魔、妖三宗自计划暴露以来,就一直陷入被动。如今的战局和他们早先预料中的来去甚巨,心中自是颇为恼怒。
而反观地、剑、刀三宗,却是因为有了提前准备。不仅没让对方偷袭成功,反而以静制动,在前线作战上,取得了不小的优势。因而,这三宗的高层更显淡定。
但高层归高层,六宗之间的战斗,说到底还是以低、中级修士为主。
到四月下旬为止,这短短二十余天中,双方交手了足有六次,平均下来几乎三四天就有一次交锋。对双方来说,这样的消耗无疑太过巨大,也太过愚蠢。
……
这天,东域防线的主营之中,传出了声声怒吼。
“哇呀呀,气煞我也!这群混蛋,明明知道已经不可能攻破防线了,还要涂炭生灵。居然想用战争练兵!”
说话之人,头顶混元巾,身着紫焰连环甲,脚下一双兽皮靴。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他端坐上首,怒目圆睁,脸上的络腮胡都似活过来一般,颤动不已。桌旁靠着一柄三尺长剑,嗡嗡作响。
他的身后站着一老一小两名修士,下首两侧则是坐着刀山、剑海的数名大修。听他怒声连连,身后那名老妪,轻轻拍了拍他,沙哑出声:“恶判息怒,魔窟、妖谷素来不行人事,咱们还是想想如何减少门中伤亡吧。”
下首一人闻言接话,“孟老说的极是,您且消消气。依我看,这天宫并非‘练兵’这么简单。昔日我游历南域之时,曾对妖谷的血炼之法有所耳闻。如今,他们频繁制造血腥,恐怕是想召出什么凶恶的妖兽来。不然的话,绝不可能妄送门人性命。”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帐中众人的注意,其中靠近营帐大门的一名刀修更是直言应和:“荆兄所言,吾亦知晓。这血炼之法的确是以大量生灵的精血作为祭品,召唤出亡故或者次等界面的妖兽、凶虫,来驱使对敌的。”
紫甲大汉略一沉吟,当即大手一拍,沉声说道:“绝对不能放任妖谷那些御兽使胡来!你们回去之后,务必吩咐门中弟子,要在战后的第一时间焚毁尸体。千万别给妖谷魔人留下可乘之机!”
“对了,那名神秘修士的身份,还没有探明吗?”
“禀恶判,此人修为高绝,来去无踪。仅在双方交手之时,出现片刻,且从不停留,也不说话。我看他并无恶意,是故并未派遣小鬼跟踪探查,以免触了对方的忌讳。”那紫甲大汉身后的童子略一颔首,缓缓走出半步,恭敬回道。
“唔,那人修为的确不俗。以一人之力独挡天宫四王不落下风,恐怕比之四千年前的天刀,亦是不遑多让了。”紫甲大汉闻言点头,对童子所言显然表示赞同。
一说那神秘人,营帐之中的刀、剑修士纷纷来了兴致,相互探讨起那人的招数。
……
而身为当事人的王毅凡,对此毫不知情。
月前,当他发现界域难越,且战况频生之时,留在此处参战的念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在心中扎下根来。
他以灵具“青面罗刹”遮脸示人,背负“雷鹏之羽”,腰系一刀一剑,以一名“奇兵”的身份,参与到六宗大战中。
交手的对象也从一开始的中级修士,慢慢变成了各宗大修。
……
十余天前,四月中旬。六大宗门的第三次交锋。也是王毅凡的第一次参战。
那天清晨,他一如既往地早早起身,想要乘着双方对峙之际,潜入中域。但小徒弟牧彦的一番话,惊醒了他:“师傅,我们为什么非要去中域呢。如果是为了打坏人,山下不就有很多吗?”
王毅凡闻声一愣,“是啊,自己一直在钻牛角尖,要想打败凡界众修,成就一界之神,眼下不就是最好的机会?而且还能光明正大地探查那些修士的信息。说不定,此间事了,所做的就只需提升实力,而不用想着到处挑战他们了。”
他一拍后脑,对牧彦比了个大拇指,然后飞也似地飞奔下山,赶至战场腹地。
“嘿嘿,我要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