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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巫

作者:孟辰字数:6473更新:2024-08-06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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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历233年,也就是地球纪年后的第233年,生命带的北方,丰都。

风从遥远的北方风暴之眼吹过盘古山脉,卷起的尘沙能把一座大城市掩埋。自摘星阁南望,高大的迦娜女神像孤独地矗立在平原上,大地苍黄。

在摘星阁的东北部有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山脉的深处林立着无数红漆雕梁的古东方式建筑,那就是有名的神祭司。作为整个龙魂部落的最神秘之地,能够进入这里的人屈指可数,因为这里居住着最伟大的女巫。纵观整个部落的历史,毫无疑问巫师是其中最具神秘色彩的一环。每逢天灾或战争,人们总能看到这些身披斗篷高举铜铃权杖的人,在她们面前,灾祸会像脆弱的敌人一样畏惧退却,当一个女巫高举权杖穿过战场,每一个听到她风铃声的士兵都会变成最可怕的战士。亚美人的女巫是任何人都要畏惧的存在,她们奉行神的旨意,凭借美丽的外表蛊惑人心,杀人于无形或用言语的力量动摇一个王朝。萨克逊人和尼尔罗人称之为“东方女妖”。

神祭司的后方有一座小石山,山上是一座小小的巫庙,名为“星阙”。

关于星阙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据说大概在一千年前,某个人在郊外捡到一个神秘的少女,并将她带回家养大。少女有着世间最美丽的容颜,她的头发像海藻,身躯比美玉还要洁白无瑕,她总是站在曼陀罗花的花丛中,每一个看见她的男人都会被她的眼睛蛊惑,从此一蹶不振。

是的,少女有一双奇异的眼睛,那双眼睛不仅蛊惑每一个看见她的路人,也蛊惑了将她养大的老人。为了独自占有少女,老人不得不用铁链将她锁在家中。

可是有一天,少女还是被另一个男人看到了。那是个英俊的男人,他被一阵美丽的歌声吸引,情不自禁地走进古老的院落,在那里他看到一个在盛开的曼陀罗花海中翩翩起舞的少女。于是他走向少女,两个人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

孤僻的老人回家正好看见这一幕,愤怒地把男人赶出去,并用鞭子抽打少女。失魂落魄的男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人把女孩嫁给他,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

青年男人控制不住自己思念少女的心,总是趁老人离开的时候偷偷进入院落中和少女私会,老人在无数次撞见二人相拥的场景后,终于叹息着同意了两个人的婚事。

在举行简易婚礼的当天,青年男子和老人把酒言欢,在谁也想不到的时候,老人从怀里掏出刀刺进他的心脏。杀死男子的老人就在他的尸体旁占有了少女,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少女逃跑,他还狠心砍掉少女的双腿,用铁链锁住少女的脖子,将她像饲养牲畜一样养在家中。他害怕别的男人再被少女蛊惑,于是刺瞎她的双眼。

被囚禁的少女开始诅咒一切,憎恨一切。终于某一天,少女的诅咒生效了,她被刺瞎的双眼重新长出蛇的瞳孔,她被斩断双腿的地方变成蛇的尾巴,她仰天长啸,地下涌出无数巨蛇,巨蛇们摧毁房屋、吃掉看得见的一切生物。

化身蛇母的少女占领了这座山,并扬言要杀掉每一个人。

过了很多年,又有一个年轻男子来到这里。他自称为斩鬼人,他手握古老的铁剑,被那柄剑触碰到的巨蛇都会立即死亡。年轻的斩鬼人一路斩杀巨蛇到达山中,终于在涌出巨蛇的地洞口见到了半人半蛇的少女。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斩鬼人同样被少女迷住了。他跪地请求少女和他在一起,并承诺只要她从此不再吃人,他将守护她一生一世。

变成蛇母的少女再不信任任何人,但是她同样畏惧斩鬼人的剑,于是她假意说只要他扔掉古剑就嫁给他。

男人毫不犹豫地扔掉了剑,然而蛇母却指挥巨蛇缠住他的身体,并在他身上种下致命的毒液。

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男人对她说但愿他是她杀死的最后一个人。

少女终于明白男人知道自己在扔掉剑的时候就会死,他是用死亡倾诉自己的爱意。

蛇母被男人感动了,她发誓再不杀一人,将巨蛇召回地下并化身石像堵住地洞。

她的名字叫做“娑娜”。后人认为少女娑娜正是迦娜女神的化身,于是在化身的石像上建立神庙来祭祀她。

夜幕降临,日月垂落,古老的神山笼罩在无名的黑暗中。

远处传来隆隆的声响,丰都到处燃烧着耀眼的火光,不时爆发出的强光吞没一座又一座高大的建筑,渐渐接近中央摘星阁的位置。

黑暗中小山一样的身影缓缓前行,每落地一步地面上的石子都会跳起来,那是个近五米高的怪物,浑身喷吐热气,铜铃大的双眼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

星阙前,微弱的烛火驱散了深山的黑暗,朱门紧闭,身穿巫服的少女跪坐在人首蛇身的神像前,闭着双眼虔诚祈祷。

在她的身前,娑娜女神同样轻闭双眸,眼角还挂着一滴眼泪。石像的尾部扭曲缠绕,恰如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在其上横卧着一柄古剑,通体黝黑,剑柄处以青铜装饰,锋利的剑锋在烛火下寒光熠熠。

神堂的门忽然被暴力打开,狂暴的风吹灭烛火,也吹乱了少女的巫袍,她长长的黑发披散开来,像无数僵死的蛇。

失去了光源的神堂却亮了起来,凶恶的怪物一步步走进神堂,终于露出它的本来面貌。那是一座钢铁的傀儡,浑身棱角分明,通体呈土黄色,像是一个火焰巨人,浑身布满暗红色的锈迹和血迹。它经历过数场激烈的战斗,到达星阙的时候已经伤痕累累。

齿轮转动的声音中,钢铁怪物喷涌出炽热的蒸汽,而后厚重的钢铁护甲从中间张开,露出里面的一个人来。

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穿着一条黑色长裤,暴露着的上身呈小麦色,身形算不上壮硕但肌肉棱角分明。他齐肩的长发束在脑后,鼻子坚挺面容英俊。在他胸口上有个被利器贯穿的伤口,伤口处的皮肤已经被烧焦,还在不断往外渗血。常人受了这样的伤早已痛得陷入昏迷,可他利落地从机舱里跳出来,脸上还挂着桀骜的笑。

他说:“你好,星月!”

名叫星月的女巫轻轻闭着眼,淡淡的眉毛素白的皮肤,眉间点缀着朱红色的朱砂,脸庞小巧秀气,睫毛很长。

沐浴的香气令人联想到孤独高洁的兰花。

她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一动不动地低着头。

“曾经有一个少女,出生在风暴的城市中!”男人咳出一口血来,他毫不在意地擦擦嘴,接着说:“十几年前,大批异种越过风暴之眼进犯人类的领地,摧毁城市和生命之舟,毫无顾忌地屠杀人类。东部联盟组织联合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那一战是人类输了,号称人类最强的神圣骑士康德尔战死。东部联军紧急撤离战区,百部联盟的最高领袖、十二元老会宣布彻底放弃龙魂部落的领地。在无法抵挡的灾难面前,他们放弃了世代守卫北方边境线的亚美人,令数以万计的人类成为异种的饵食。为了阻止异种进一步南下,十二元老会一度决定采用极端手段连同整个部落一同毁灭,参与那场表决大会的一共有七十三个部落,其中有半数以上的部落首领对此方案表示没有异议。龙魂部落对此决议表示抗议,并联合周边大小十余部落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坚守了三个月,最终等来了东盟的联军。但是人类依旧是劣势方,因为异种中出现了名为‘王兽’的强大生命体,那是最究极的生命,刀剑无法伤害它分毫,枪炮对其造成的伤害也微乎其微,无数士兵顶着兽潮以生命的代价只为了在它身上刻下一道伤痕,但是那些伤痕瞬间就愈合了。在最后的战场上,人类联军几乎全灭,就在这个时候,战斗却忽然结束了。”

“没有人在那场战斗中发生了什么,为数不多幸存下来的士兵也对此守口如瓶,”男人接着说:“但是兽潮的确是退去了,强大的兽王不知所踪。最后的战场在比丰都更北方的城市里,战争结束的同一年,有一个女孩从那座城市被接到丰都,部落的首领将她饲养在神祭司内。此后数年,龙魂部落和周边部落发生过十多次战争,最终吞并了匹诺思山脉以北的所有土地,每一场战争胜利的背后,都有一个神秘巫女的影子。四年前,一个名叫星月的巫女横空出世,数月时间入住摘星阁,并且连年晋升,不过十九岁岁就成为了神祭司的祭首。人们称那个神秘的巫女为‘天武者’,那个人就是你,对么?”

星月睁开眼睛,眼神平静而哀伤,她说:“羽林都统还活着么?”

男人一愣,神色肃穆地说到:“他是一个称职的守护者。为了进入神祭司,我们损失了六名最精锐的甲胄骑士,那是我们这次行动中坚力量的三分之一。即使我们杀掉了他所有的同伴,摧毁了他的外骨骼动力舱,他仍旧没有放弃。他丢掉甲胄,高举长剑以凡人之躯冲向我们。那个男人是真正的战士!”

“真是个愚蠢的人!”星月淡淡地说:“明明已经告诉过他,我是早已把一切都献给神灵的人,可他偏偏要守在山下,一步也不肯离开。”

“愚蠢?”男人冷笑:“只不过是因为你从不知道什么是爱!你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因为你不过是一具靠谎言生存着的躯壳!”

星月歪着头想了想,肯定地说:“我当然爱他……但那又能怎么样?你根本不明白他,有的人就是喜欢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我只有站在星阙里才是他喜欢的女孩。”

“‘这是个疯狂的世界啊,非要把每个人逼成扭曲的疯子!’——他是这么说的。”女孩的声音毫冷冷的,毫无波澜。

“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讨厌所有的巫师!”男人说:“你们都是些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你也是个疯子啊,星魂。”女孩第一次叫了男人的名字。

星魂瞳孔一缩:“你知道我?”

“神无所不知!”星月淡淡地笑笑:“千年前盖亚逃离地星的途中一度撞向荧惑,并在地下留下部分残躯,最终演化出三个生命带。百部联盟所在的北部生命带,中央的超远古国地带和尼尔罗人聚集的南环岛。南环岛是几百年前才发现的生命带……基于人种保护法,百部联盟驱逐了尼尔罗尼尔克人,并将他们安置在南环岛上。几百年来,虽然尼尔克人人口基数是最大的,但由于生产力低下和发展缓慢,并未真正危险到百部联盟和远古国。然而二十多年前,散漫的尼尔克人却集结在一起,侵吞了大量远古国的土地,一路向被烧杀抢掠,一度绕过风暴之眼进攻龙魂部落的北方。沉寂数年之后,尼尔克人最近动作频繁,恐怕是其中又出现一位卓越的领袖了吧?你们越过超远古国的边境,不仅要和恶劣的环境抗争,还要提防生命带之外的异种,单是穿过风暴之眼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你们长途跋涉到这里,却选择进攻整个部落防卫力量最强的丰都,等庙宗反应过来的话,恐怕所有人都要死。这一切,值得么?”

丰都,摘星阁,发动突袭的一方已经很久没有前进,双方交火不断,远处浓烟滚滚,满载武器和士兵的战车正在赶来,主城区不时暴起浓烈的火光。

“你问我值得么?”星魂说:“当然值得!你根本不明白南环岛是什么样的地方。那是在地狱中沉浮的岛屿,那里的人三天才能分到一升水,那里的土地根本种不出任何作物,那里的人吃人,怪物也吃人。为了保护环岛不受侵害,我们甚至向禁区中驱赶流民,只为了填饱那些怪物的肚子!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十几年前你们杀死了一只兽王。我们可以认为,你们有某种武器或者是某个人,对异种有致命的杀伤力。只要得到那东西,所有的异种都会被消灭,你们这些自私的亚美人,明明可以拯救世界,却要把那件东西藏起来。”

星月沉默许久,忽然说:“我并不是天武者……我只是一个守望者,守望天和地,见证历史的洪流将人类带向彼岸或地狱,这是每一个先知的宿命。”

“什么意思?”星魂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认为最强的甲胄是什么?”星月反问。

星魂默默地看向身后的火焰巨人。

星月摇摇头说:“堕天使是很出色的武装,但它不是最强的,东盟十字铁骑和远古国的次时代战车都要比它优越的多。人类为了和异种战斗发明出各种各样的机动外骨骼,而这些强大的兵器不仅是用于对抗异种,还变成了野心家的剑。几百年来诞生过无数被称作最强的甲胄,但它们都被后来的甲胄打败了,只有一种……只有一种甲胄从来没有被超越过!”

星魂不禁问:“哪一种?”

“人心!”

“人心?”

“是的,只有人心!”星月点点头,“那是神灵的造物,历经无数次毁灭与重生,千百年来如幽灵游曳在大地上,只有最伟大的心才能与它们共鸣……我大概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可你永远都找不到它!因为你心中有恐惧,你恐惧你自己!”

最后那句话显然触动了星魂心中的某个地方,他眼中爆发出悲愤的怒火,忽然冷笑说:“或许我已经找到它了!”

他看向神像前的古剑,古剑的剑锋闪耀着森冷的光。

星月说:“那是斩鬼剑,只有在斩鬼人的手里才会发光,虽然它的确可以杀伤异种,但它在你手里只是块凡铁。那是柄有灵魂的剑,没有灵魂的人挥不动它!”

“我不信!”星魂走到神像面前,默默地伸手抚摸光滑的剑身。

星阙忽然震动起来,灰尘和碎石落下来,星月为了站稳不得不扶住柱子。

“离去吧,你们已经失败了!”她说:“没有人能够攻破摘星阁,而你马上就要死了。”

“没有人?”星魂高举古剑细细观赏,星阙的震动忽然平静下来,他说:“如果不是人呢?已经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不把摘星楼拆开来看一看我怎么会甘心?”

远处忽然传来凄厉的兽吼,一列民用运顺车摆脱轨道撞向主城区的城墙,从中跃出无数黑影来,几名甲胄骑士开火把它们驱赶向摘星阁的方向,黑影所过之处一片哀嚎,人群成片倒下。

“你一点也不意外,是早就猜到了么?”星魂忽然把古剑扔回去,说:“我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能杀死异种!”

“你们不该把异种赶到这里来!”星月站在门口凝视着扑向摘星阁的黑影,满脸忧郁之色,“你根本不明白,你们的作为会害死多少人!”

星魂并排站在她的身边说:“至少不会比南环岛被赶进禁区的人多!”

“你错了!”美丽的女巫摇了摇头,像是在诉说一个不吉的语言:“好好看清楚吧,你们在寻找的是什么东西!”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星魂感觉时间停滞了一瞬,在瞬间的停滞中,空气粘稠得像是水,远处怪物的嘶吼声渐渐淡了,星阙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点星光从摘星阁的地面上升起,怪物们在看到那点星光的时候纷纷掉头逃跑,城镇的一切都似乎被放慢了。

突然之间,那点星光暴烈开来,浓缩的空气被光核吸收,紧接着成百上千倍地扩散开来,半圆形的光球瞬间吞没掉周围几百米的建筑,强烈的电光围绕着光球旋转。怪物们被吞没的瞬间就化为飞灰,光球突然炸裂开来,剧烈的响声震动了周围的山脉,几秒钟之后炽热的气浪到达星阙,星月的巫袍被气流吹得紧紧贴在身上,一头长发迎风乱舞,刹那间的光芒中什么也看不见。

爆炸的中心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像虎像狮更像是某种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生物。

星魂放下遮挡眼睛的手掌,出现在眼前的一幕使得他跪倒在地。

摘星阁不远处大概一公里的范围变成一个红黑相间的大圆坑,红色的是流淌的被高温熔化的金属,黑色的是烧焦的土地,圆坑的周围一片狼藉,受伤和死掉的人不计其数。在圆坑的正中央矗立着高大的黑色身影,跟那个身影比起来无论是异种还是甲胄都显得面目可亲起来。黑色身影的头部和肩部无数尖角林立,它看上去并不比一个成年人高多少,但是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能让人心跳骤停。它扭头看向星阙的方向,双眼爆发出可怕的红光,它一步一步地走向圈外,渐渐化作尘埃消失在空气中。

“明白了么?”星月的眼神冷得像冰,“那是绝不该被唤醒的东西,是应给被永远埋藏在地下的恶魔,在你们寻找它的时候,可曾想过无数无辜的人会被你们送进地狱?”

星魂脸色发白,额头上浸处细密的冷汗,一半是因为疼痛,另一半是因为恐惧。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面对那些丧生在灾难中的人,他根本连道歉和赎罪的话都说不出来。

无数青黑色的血管在他手臂上游走,渐渐向肩部靠近,他的双手臂都已经失去知觉,可他觉得那已经不重要了。

“是斩鬼剑的诅咒!”星月突然跪坐在他面前,轻轻捧起他的双手。那些暴起的青筋渐渐平复,他的双手也渐渐恢复知觉,于此同时少女手臂上显露出黑色的血管来,那些黑色的血管不可思议地在她身上游走,游过颈部消失在巫袍下。

星月用白白的手指抚摸他胸膛上的伤口,女孩的手臂洁白而纤瘦,她抚摸过的地方,星魂感觉到生命力渐渐回到他的身体里。星月的头发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他不禁握住女孩的手,他能感觉到女孩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

“这就是先知的力量么?”星魂问到:“为什么要救我?”

星月笑笑说:“这是我的命!神早已画好棋盘,你我不过是摆在棋盘上的棋子……一切早已注定,我看见一个英雄,他将高举火焰照亮茫茫黑夜,即使那火焰最后将他焚烧,而你注定要和他擦肩而过,正如你来的时候他早已离开……你放出来的恶魔,由你把它送回地狱!”

星魂抚摸少女渐渐冰冷的双颊,不禁低下头吻住她的双唇。

女孩的身体僵住一瞬,以更热烈的姿态回吻他。

“那也是你的命!”最后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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