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正和彭羕的算计之下,调入成都的调令很快就落入了张肃和张任的手中。
果不其然,广汉郡太守张肃在得到了调令之后,还以为是那刘章收到了他的信帛,让他回去作证,连一丝犹豫的想法都没有立刻冲了回去。
甚至还因为害怕自己回去完了让自己的好弟弟得以逃脱,还差点将自己好不容易弄来一匹并州马给活活累死,就这么四天的路程他两天半就冲了回去。
进入成都大门的那一刻他就见到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法正和彭羕。
看着那一脸笑容等待着自己的法正和彭羕,张肃的心中有些疑惑,不过看着他们身后的那些州牧府的将校,最终也没能多说什么,便跟着他们直接走了。
“这使君可曾收到了肃的消息?”
半路之上,还有些不放心的张肃再次询问起来,那法正只是带着几分笑意的朝着他轻声说了一句。
“若非是如此,使君又如何会将府君召回,这就是因为收到了府君的消息,最终大为震惊,因此才会如此啊....”
“唔...可恨我那弟弟,当真是家族之耻,只是未曾想到你法孝直乃是他的至交好友,这等关键时刻竟然对他也是如此的不闻不问?”
“....”发横看着面前的张肃只是继续低头轻声笑道,“我等都是为使君效力罢了,徇私可是要不得的。”
“唔..你说的对!”张肃一脸得意的笑容,然后看着周围突然有些疑惑起来,“此处...是州牧府的方向?”
“自然不是,这里是我成都牢狱的方向,今日是让府君先行去看一看那牢狱之中的人,毕竟以后恐怕就见不到了。”
法正的话让张肃心中一凛,眼神也有些震惊。
“他...使君当真要杀了他...他虽然做了错事,可...”
“这不是府君你的选择么?”
“我..若是可以,稍后我自然会向使君求情,此事...此事或许只是他的一时湖涂罢了...”张肃也不知道当真良心发现,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在听到了法正的话语之后,张肃倒是在心中生出来了那么些许纠结的意味,不过却没有半分后悔。
对于张肃如此的反应,法正只是轻笑,并未多说。
昏暗的牢狱之中有着难以遏制的臭味,让张肃这种从小锦衣玉食之人也是忍不住有些作呕,同时也连连感慨,自己的那愚蠢的弟弟何苦来之,何苦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知道这牢狱之中最深的一座牢房之中,那法正打开了牢门,亲自将张肃请了进去。
而这牢房之中,还有一个身材平庸,蓬头垢面却一场冷静的家伙在阴暗的角落里面盘膝而坐,低着的头颅和那一动不动的身子,若非是胸膛还在起伏,恐怕都会让人觉得此人已经死了。
“子乔,你这又是何必...”昏暗的牢房之中,张肃看不真切对方的模样,只能一脸叹息的朝着前方走去,一边说着那一段段可惜的话语,直到走近之后看到那人身材和自己弟弟完全不同之后这才脸色大变。
“你..你不是子乔!”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那角落里低头而坐的男人也缓缓将面目露出,略带几分凶狠的猩红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张肃。
最后朝着他露出了一个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吾,乃是子方!”
随着这一句话,那张肃只感觉自己的下腹一痛,在看去却是发现自己已经被面前的这个家伙直接一拳放倒,同时耳边也传来了法正的声音。
“成都张氏意图反叛益州,奉使君之名将尔等尽数关押,等战后再行处置!
之后,就委屈张广汉在这里好好修养了。”
“我没有..我没...我从...啊!”
想要大呼冤枉的张肃连一句话都还没能说出来,就直接被浑身都是戾气的麋芳一拳敲碎了足足半口老牙,而在他进入成都牢狱之后,大量的张氏族人也被直接送了进来。
其中每一个进来的,都得到了“重点照顾”。
“某家麋芳,乃是这牢狱之中资历最老之人,尔等在这里若是敢不老实,小心某家让尔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麋芳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张肃和半数成都张氏一族的族人都已经被收拾的只剩下了半条命,而那牢狱之中的官吏士卒更是一脸笑意的站在了麋芳身边,看那模样,似乎对麋芳颇为尊敬...
又过了数日,那从涪城赶回的张任也一路衣不卸甲,马不下鞍的冲回了这成都之中。
可就在他进入州牧府的那一刻,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数百名刀斧手便立刻一拥而上将那也已经上了几分年纪的张任摁在了刘章的面前。
看着刘章那一脸的平澹,张任那老脸之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连声高呼想要让刘章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是面对如此悲呼连连的张任,刘章只是轻描澹写的说了一句。
“你乃蜀郡他城之人,和这成都张氏算不上同脉更不用说是同宗。
只不过那张肃等人于你关系颇好,之前又有郑度之事尚在,你...暂且去牢狱之中修养吧。
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之后,老夫查明真相,退去敌军,自然会亲自将你带出来。”
“使君莫要听信小人谗言,郑度郑公定然不是恶徒,我等而是对使君忠心之徒,还请使君不要让那奸佞小人奸计得逞...”
“够了!”刘章一声厉喝打断了张任的话语,看着这位出身不高却为自己效命了十几二十年的老将忍不住的朝着他叹息了一声,“你且好生修养就是,牢狱之中的人不会为难你。
等到日后老夫查明了真相,自然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
“使君...”
“将张任,带下去!”
刘章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直接转身离去,只留下了那张任被摁在了泥土之中,老泪纵横之下让他满脸都是污秽肮脏的模样。
最后被拉走之时还忍不住朝着那刘章的方向大声悲呼。
“何来日后,何来日后啊!”
“这益州...这益州...没有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