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的两天里,杨玄纵都没再对徽安门发动进攻,估计是在等待杨玄感所率的叛军主力到来,而自从徽安门之战后,高不凡便从越王府中搬了出来,住进了玉鸡坊的高升客栈。
第三天早晨,高不凡刚吃过早饭,越王府士卫苏定泰和韦大中便找上门来了,二人喜形于色,一见面便乐呵呵地道:“恭喜高大人,贺喜高大人。”
高不凡隐约猜到了几分,于是不动声色地问:“喜从何来?”
苏定泰笑道:“等高大人见了越王殿下便知道了,现在容我们先卖个关子。”
韦大中那天被千牛卫砍了一刀手臂,但伤得并不重,包扎过后便行动无碍,只是目前还得包着纱布了,此时也笑嘿嘿地凑趣道:“对对对,反正是件天大的好事,高大人请跟我们去见越王殿下吧。”
高不凡只得带着疑问离开了客栈,随同两人前往尚书省拜见越王杨侗。
话说越王杨侗虽然奉旨监国,但他终究不是太子,所以并不在东宫办事,一般只在尚书省理政,当然,所谓理政只是挂个幌子罢了,十岁未满的小屁孩儿能拿什么主意?所以真正决事的还是以民部尚书樊子盖为首一众大臣。
自从杨素死后,杨广便不再置尚书仆射,所以尚书省的一把手实际就是六部尚书,而兵部尚书段文振去年随同第一次东征时就挂了,礼部尚书杨玄感如今正在造反,吏部尚书苏威还在辽东陪驾,刑部尚书卫文升则被派往长安留守了,工部尚书空缺,所以如今这洛阳城中能管事的就只有民部尚书樊子盖了。
且说高不凡进了尚书省,顿时便感到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过来了,他略略扫了一眼,发现除了越王杨侗和民部尚书樊子盖外,那天在城头出现过的文武官员基本都在场。
“下官见过越王殿下!”高不凡快走几步来到越王杨侗面前躬身行礼。
隋唐时期的好处就是礼法没那么变态,除了一些隆重的典礼场合,大臣都不用向皇帝行跪拜大礼,就更不必跪亲王了,大家都是站着说话,甚至可以坐下来说话。
小杨侗一见高不凡,立即高兴得站了起来道:“高牧监来了,免礼,赐座!”
于是乎,高不凡便在安排到武将一侧席地而坐,面前的几案上还有茶水果品,待遇倒是十分周到,就是盘腿席地而坐让高不凡有点不适应。
樊子盖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高不凡,轻咳一声道:“日前,内贼韩世谔勾通逆臣杨玄纵,险些攻破徽安门酿成大祸,幸得越王殿下镇定指挥,将士们浴血奋战,这才成功挫败了反贼的阴谋,化解了一场解机。”
越王杨侗红着小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什么镇定指挥,自己明明差点吓尿了好吗。
这时,樊大尚书又面不改色地续道:“当时大家均有目共睹,高牧监奋勇杀敌,表现最是英勇,功不可没,越王殿下虽然年纪,但向来赏罚分明,决定任命高牧监为涿郡鹰扬郎将,暂在越王殿下身边听候差遣,保护越王殿下安全,当然,该职只是暂代,需上书等候皇上批复,另外,为嘉奖高郎将之英勇,越王殿下自行赏赐高郎将黄金三百两,丝绸五十匹,绢五十匹,四石宝弓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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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不凡心中一喜,连忙站起来称谢,总算樊老头还算有点“良心”,不枉自己那天出生入死一场,官职什么的他虽然不甚感冒,但黄金、丝绸和布匹都是硬通货,实打实的好处啊。
当然,涿郡鹰扬郎将一职也相当不低了,秩正五品呢,由正七品的牧监升任正五品的鹰扬郎将,等于连升四级,相当之夸张,在场不少武将都不禁为之而眼红,不过,高不凡那天在徽安门的表现确实惊艳,不仅救了越王和樊尚书性命,还等于救了整座洛阳城,连升四级也无可厚非。
樊子盖轻咳一声,语重深长地道:“那天本官下令关闭城门也是无奈之举,还望高郎将不要心怀怨愤,再接再厉!”
高不凡不卑不亢地道:“樊大人此举也是顾全大局而已,下官又岂会心怀怨愤!”
樊子盖闻言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暗道这小子上道,捋须微笑道:“高郎将能如此想,本官便放心了。”
那天高不凡如果战死在城外,自然一了百了,樊子盖也不会当回事,但是高不凡竟然活着回来了,这份实力不得不让樊子盖重视,再加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所以不惜极力主张给予高不凡重赏,以便修补一下双方的关系。
至于越王杨侗,现在几乎把高不凡当成了偶像一般,自然巴不得封他一个大官,所以当樊子盖提出要任命高不凡为涿郡鹰扬郎将时,他一口就答应了,甚至还有点嫌这官职低了,在他看来,凭高不凡的本领,封个从三品的武候将军也不为过。
当然,越王杨侗只是奉旨监国,只有临时的人事任命权,真正要落到实处还得杨广批准才行,所以高不凡这个涿郡鹰扬郎将目前只是暂代。
就这样,当高不凡从尚书省出来后,摇身一变便从涿郡牧监变成了涿郡的鹰扬郎将,不过他现在手头无兵,只是个光杆司令,任务是留在越王杨侗身边当保镖,工作倒是轻省!
“高郎将,以后本王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刚走出尚书省,杨侗便笑吟吟地道,这小屁孩似乎比高不凡还要高兴。
高不凡微笑道:“下官……本将定然竭尽所能保护越王殿下的周全!”
杨侗那天亲眼目睹过高不凡的本事,有如此强横的高手当保镖,他自然十分开心,也安心得很,至于苏定泰等王府士卫,也巴不得和高不凡多多亲近,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回到了越王府中。
“对了,高郎将在洛阳城可置有宅子?”杨侗忽然问道。
高不凡微愣,摇头道:“末将不在洛阳任职,并未置买宅子。”
杨侗笑道:“难怪定泰说你现在住在玉鸡坊的客栈,正好本王名下有套宅子在玉鸡坊,就赐与高郎将吧,也甭住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