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兮道,“慕家其实和张贵妃私交甚好,慕家知道的事情张贵妃都知道了。我原本在府里念叨了一声,打算晚上求见太子妃娘娘,就不知道怎么消息就传到了您的耳朵里。所以和离一事,妾身根本抗拒不了他们。”
她绕着这么大一个圈儿,终于是说到了正题。皇帝自然是能抓住重点。
皇帝业没心思听他们慕家的恩怨,管他们和离的事情。却是听到慕家和张贵妃的关系,这可是出人意料了。原本慕家是淑妃的母家,而淑妃与张贵妃势同水火。眼下慕家却是扶持张贵妃而不是有血缘的苏泽吗?
起初他担心慕家权势过大,苏泽拿捏不住。现在他一点也不担心,如果是亲人,苏泽会手软,眼下是仇人,苏泽就不会了。对于对手,苏泽从不留情。
如果苏泽和秦婉兮秘密见面,冤枉苏泽的事情是慕家告诉张贵妃的,那么他的张贵妃就不曾失忆。那么一切都是假的。
皇帝想着别的,嘴里只是不紧不慢的道了句,“朕怎能毁人姻缘。”
皇帝拿张贵妃当做替身,张贵妃又何尝不是利用这他。若是张贵妃利用他的感情,皇帝便再无一点愧疚之情了。没了这点愧疚,还有什么感情?原本这所有的感情都是建立在对先皇后的思念之上。皇帝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利用他,他也最恨人利用他!
眼下只要证明一点,张贵妃的疯是不是装的。
皇帝站起身,低声在秦婉兮耳边道,“你替朕试一试张贵妃,朕就如你所愿。”
秦婉兮点点头。
秦婉兮没有想到事情能够发展的这么顺利,一切七弯八绕却如太子殿下所言,事情真的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由此她心中更加相信,跟着太子殿下,才能谋一个更好的前程!
......
御前的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到张贵妃面前,“娘娘,今日慕昭将秦婉兮赶出慕府,秦婉兮跑到皇上面前闹了!”
张贵妃侧着头,“与本宫何干?”
小太监道,“秦婉兮好像和皇上说起,府中养着的信鸽。似乎有什么秘密。”
张贵妃一惊,连忙站起身来了,扶着桌子,“秦婉兮是如何知道这信鸽的秘密的。”其实秦婉兮是不知道的,这是皇帝猜的,不过是因为贵妃喜欢养信鸽。皇帝便问贵妃可要和谁传信。张贵妃只是说,喜欢雪白的信鸽,养着玩儿。
此时的皇帝多了许多敏锐,想起这信鸽飞的方向就是慕府。如果不是信鸽传信,消息又如何能得到的这么快。
于此同时,皇帝已经命人调查过了,来举报太子夜中要去求见慕府消息的那名官员,他家中的确多了打量不正当的银两。可见此事就是张贵妃在诬陷苏泽。一个疯了的人,如何能做这些出来,必定是假的。
张贵妃扶着桌子,“去告诉皇上,本宫身子又不好了。”
她深深看着那太监,凶狠道,“杀了秦婉兮!本宫必有重赏!”
一会儿,张贵妃便听见皇帝的脚步声。自从装疯的这些日子,皇帝待她都是无微不至。见她披散着头发,赤脚踩在地上。皇上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声音温柔,像是哄两三岁的孩子,“小心着凉了。”
张贵妃痴痴的看着他,目中原想扮作疯癫,可是眼神却变不了。
为了扳倒苏泽,她用尽了一切法子。终于在把自己也算计进去利用皇上这一件事上,让皇上对苏泽产生了厌恶之情。她不能功亏一篑,不能!
皇帝捡起地上的纸鸢,曾经的天真烂漫,终于被这深宫的岁月给磨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了。
皇帝忽然回头,声音冷淡,“骗朕有意思吗?”
张贵妃不说话,依旧装作一副痴傻的样子。皇帝转身走到墙边一把扯下墙上的一副美人图,美人图后还挂着另外一副图。那是皇上亲手画的先皇后。
张贵妃说思念姐姐,皇上便随手将这副画送给了她。他那样的随意,让她一点怀疑也没没有。可是他让皇上为她绘一副丹青,皇上却始终不肯。
张贵妃率先一步,夺过那幅画,将先皇后的画像摔在了地上,“全都是因为她!”
皇帝捡起画像,“若是没有她,你如何宠冠后宫!”
她声音呜咽起来,“臣妾宁愿没有这个好!”
皇帝嘴角边挂着一抹冷笑,像是新月的月牙,“不,你还是挂念这份恩宠的,否则怎会连感情都算计在了朕的头上。”
她算计他,他失望极了。
张贵妃痛苦道,“皇上可还记得我们的儿子?”
皇帝冷哼,“那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你争夺权力的工具。如果是越然继位,必然会被你这个母亲把持朝政。”
政治斗争中,谁能确定什么,曾经的苏泽要夺回自己的身份,做事的确有太冒进的地方,可是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弥补了。自古皇子夺位本就是极血腥的事情,皇帝自身经历过,他又如何去说苏泽残杀手足。这皇宫就是一个适者生存的地方。何况他要的本就是一个铁血能够统一国家的君主,去收复河山,扩张疆域,完成一切他不曾完成的梦想。
张贵妃竭嘶底里,“可是我就要越琮死!来偿还我儿子的命!”
皇上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要算就将一切都算到朕的头上!”
这皇家本就是个适者生存的世道,越琮已经放过了张贵妃好多次,从张贵妃杀了淑妃开始,越琮便渐渐忍不下去了。他知道皇上对张贵妃的感情更是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他动摇不了。既然他自己动摇不了,就让张贵妃自己去动摇这份感情!他这一步既没有把自己牵扯其中,又是成功扳倒了张贵妃。
太监慌慌忙忙的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太子府走水了!”
张贵妃仰头大笑起来。
皇看着她,“可是你做的?”
张贵妃不慌不忙的点头,“除了放火,臣妾还派了最好的杀手,越琮此次一定必死!”
皇帝一撩袍子,此刻也没有多的时间同她再费口舌,一撩袍子,“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