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绵绵刚醒,就觉得颈边一痛,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萧丰年猩红的眸子。她一惊,一轱辘滚到床里。
“‘萧丰年’?”
唐绵绵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发现他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木然的表情,但是眼神还是炙热的,她扯着被子遮住了自己,莫名有种偷情被抓包的羞耻感。
“你怎么又、又....”
“萧丰年”慢吞吞地眨了一下眼,俯身爬了上来,裸露的上身将清晨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他伸出手,抚摸着唐绵绵脖颈上的印记,然后似乎是发了怒,隐隐露出冷白的牙齿。
唐绵绵的脖颈有些痛,她哭笑不得,这人竟然吃起自己的醋来了,她试探地把手放在“萧丰年”的后颈上,轻声说:“你怎么出来了,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萧丰年”不语,他的手指在唐绵绵平滑很多的右脸上一划,接着猛地按住她的脖子往自己怀里一拉,生生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唐绵绵的嘴巴就像是鼓胀的樱桃,顿时沁出血丝来,她“嘶”了一声。她无奈地搂住“萧丰年”的脖颈,两个人顿时滚在床里。
“你这么生气干嘛啊....”
在她看来都是一个人,但是看他的反应,仿佛是自己偷情了般。
“萧丰年”气哼哼地,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里,使劲拱了拱,沙哑着嗓子道:“不许。”
不许?不许什么?
她想不通也就顺着他说:“行行,不许不许。”
“萧丰年”抬起头看了一眼她,接着突然拉起被子,猛地盖住两人。
晚上,湖边无比寂静,萧丰年用被子把唐绵绵团了起来抱在怀里,唐绵绵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她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你突然跑出来,怎么不说话?”
“萧丰年”低下头,猩红的眸子渐渐有变黑的趋势,他轻叹道:“小乐....”
唐绵绵应了一声,“萧丰年”和萧丰年是不同的,前者叫她的名字是沙哑的、依赖的、占有的,后者是宠溺的、无奈的、温情的,她抬起头,看着他猩红的眼睛,眼角弯了弯:“你是不是吃醋了?”
“萧丰年”没回答,他低下头紧紧地抱着她:“你太甜....不给他。”
唐绵绵哭笑不得,她笑着笑着就叹了一口气,想到萧丰年越来越融合的两个性格,也许有一天“萧丰年”真的消失了该怎么办?
她转过头,紧紧地握住“萧丰年”的手。
不知何时,周围无比安静,只能听到一两声虫鸣。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她从戒指里抹出一个小蛐蛐,犹豫地捧在手心里:
“其实我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和你说.....说了害怕你承受不住,不说又怕坏了事情.....”
说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我不能替你做决定。”
说完,她把小蛐蛐放在他的耳边,手刚举到一半就被“萧丰年”用力握住,她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他。
萧丰年低下头,他的一只眸子已经恢复了正常,两种情绪出现在了他的眸子里,然而无论是哪个,都有实质性的悲伤要溢出。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微微摇了摇头,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半晌不动了。
唐绵绵僵直了身体,半晌她明白了他的用意,眼眶有些发热。无论是哪一个他,心思都无比通透,他不问,不说,其实心里早已经明白。
但是如果戳破了这层纸,就戳破了表象,他们安静的生活就会被打破。
这意味着分离,也意味着...死亡。
唐绵绵闭了闭眼,她轻轻吻了一下萧丰年的脸颊。如果马上就要一切的话,就让他们先逃避一夜吧。
过了几天,顾老来检查她的伤口,笑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们小两口还挺听话的嘛。”
唐绵绵尴尬地咳了一声。
顾老打趣一下也就够了,他转了一圈,问:“萧丰年呢?”
唐绵绵一顿,她看向湖里,微微叹了口气。
自从萧丰年听了蛐蛐的话后,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发疯,也没有动怒,只是一直在沉默。从早到晚都站在湖里,有时候一天都不会说一句话。
唐绵绵知道他在伤心,因此很少去打扰他。
她道:“他有心事,一直躲着。”
顾老背过手叹口气:“他还有时间在烦心,但是山外面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唐绵绵一愣:“出了什么事吗?”
顾老道:“那炎焚天不知道练了什么魔功,功力大增,连金升和俞洪海都制不住他,现在魔门横行,光天化日之下都敢肆意杀戮。我要不是躲在这山的周围,恐怕也难逃一死。”
唐绵绵一惊,她下意识地想起炎焚天吸取萧丰年的那些修为,那些修为混合着萧丰年的真气与无煞的剑气,暴烈无比,炎焚天现在在大陆上横着走都不为过了。
如果金升和俞洪海都打不过他,那还有谁能打得过他?
突然,唐绵绵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她转头一看,萧丰年一只脚迈上了岸,水珠从他身上滚滚而落。
他肩膀一震,水汽瞬间蒸腾。
萧丰年慢慢地抬起眼,目光如寒冰般冷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这个世界就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