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林家娘子(求票加一更)
“娘子,你这又是想到了什么呀?”萧铭楠见妻子才说了一句便转身往内室去,也好奇的问了一声道。
没一会儿就见薛氏已是手中多出了一个包袱笑着道:“这不才前几日我整理箱笼时翻出几身旧衣裳来想要给徐妈妈在铺子里忙活时换换的,这不刚好先叫那二身让那女子换上才好,要不一会儿人来了后看着还不难受啊?”
这边正说道着就听得才刚往自己厢房里换了身衣裳的兰娘也领着屋里的小丫鬟过来,问道:“娘要不让我屋里小丫鬟帮着给那位大婶收拾一下吧。”薛氏颔首默许后顺手便将自己手中包袱也一并交到那小丫鬟手中。
直到那丫鬟身形跨出内院的垂花门,屋里端坐的萧铭楠才好奇问道:“我们的那些大丫鬟们都那里去了,好像才买的还不到半年吧?”
正给他沏茶的薛氏笑着直摇头道:“相公你不记得了咱们家的新铺子就要开张了,那时买丫鬟可不都是为了内宅里伺候使得,想着就是等都练熟了手好安排在铺子厨房里帮忙的。”
“所以我娘在选丫鬟的时候就都比照着招厨娘的例来的,如今可不都跟咱们家的大掌柜徐妈妈在镇上的铺子里学着上手哪”一旁的兰娘边接手母亲手中的活计,边笑着补充解释道。
薛氏得了女儿的接手后也才坐定下来接着说道:“这不那三个丫鬟虽不如香莲她们几个熟练,不过在徐妈妈教导下也已有些模样了,等杨谷镇上的那家开张就让这三个跟着徐有亮夫妻俩过去顾着厨房就应该足够了,如今他们夫妻俩可是把码头上的那家小铺子管的仅仅有条,就是这般淡季时也能留住不少客人的。”
萧铭楠倒是顺口问道:“那徐家的儿子腿脚全好了嘛,要不还是想着换个合适的去吧。”
薛氏忙笑着解释道:“到底还是济生堂的肖大夫手段了得,如今不能算一点瑕疵都不留,不过只要是不疾步快行就一点都瞧不出有何不妥来,而且有不用他们几个另外寻地方住,也都在店后面给他们几个都留了厢房的。”
“依我看你大概是刚开始就已经想到要省下另外租院子的银子了吧?”萧铭楠端起新沏的茶来轻啜了一口后浅笑着言道。
兰娘忙帮着母亲解释道:“爹爹这也不全是娘的想法,根本还是堇妹妹说这两户一并拢来地方就多了好些出来,若真是都挪来做店堂用反倒显得生意冷清不好看,而且我们不是又专为女客们多加出一条楼梯来,所以就索性把楼梯下低矮的地方留住置物间用,后面的地方倒是刚好有多出两间小屋子来,就是往后生意好再多住几个也是能够的,再者那楼下后面那些屋子又瞧不全的好景致反倒不美了。”
“也是,好景致都摆在楼上雅间里那里才是重点,嗯,想的不错。”萧铭楠听了后也是轻叩手指,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道。
薛氏也不失时机接着言道:“要不是前次你同他二叔提醒道如今这村里村外盯着我们家的人就不少,我同他二婶早就打算再买此人手回来使了,眼看着咱们家大郎就要办喜事了,就算媳妇家陪嫁定是能带一两个丫鬟过门的,可也不能叫他们屋里没人使吧,好歹现在也是个举人老爷了不是?”
“嗯,是该再添些人手了,也给二郎他们也每人添个小厮跟着才好,如今我们家老三都已是县太爷了,家中采买些丫鬟、小厮的都不是大事的。”萧铭楠笑了笑爽快的接口点头肯定道。
这里一家子三口人才说道完采买人手的事,那边就听得刚才去而复返的小丫鬟怯生生的匆忙步进院子来,立在屋外回禀道:“太太,那个……那个丁婆婆说是让您瞧瞧去,好像不太对劲”
“什么不太对劲?”薛氏这一问,那对面的小丫鬟瞬间就面色一红更是将本就低着脑袋埋得更低了,只顾摇头低声道:“奴婢,奴婢不晓得。”
瞧着这也已经到府上快半年的小丫鬟还这般的胆小的厉害,薛氏也是低叹一声后便起身同丈夫言语了一句后便领着女儿,让那丫鬟跟着就一路直奔门房而去。
才刚出了垂花门就见门房这东边门洞旁的丁婆子,一瞧见自己东家正往这里赶忙就疾走几步迎上前来低着嗓音回禀道:“那个东家太太,那大妹子好似来路有些蹊跷怕是一路上吃了不少苦,身上的大小伤痕就不下数十道,可最要命是她…她的右半边脸怕是全毁了,刚才都叫散落下来的头发都挡住了不曾瞧的明白,这会儿给她收拾才看得真切都划烂了才结的新疤,就是我这个老婆子看了都楞是给吓了一大跳哪”
听得丁婆子这般说道,这头的薛氏更是疑惑起来,这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样骇人的劫难阿,怎么脸都给划成那般模样了,也忙定了定神对身边的女儿说道:“我看你都莫要进去了免得吓着。”再一瞧那跟自己出来的小丫鬟已是脸色都惨白一片便知道这个胆小的已是吓得不能动弹了,也是指指那丫鬟吩咐道:“你随小姐回房里伺候去吧,丁婆子你再去趟二老爷家,请二太太把他们家的佃户王老实家的唤来给那女子瞧瞧,她娘家原就是出了名的猎户惯懂治这些外伤的。”
别看这丁婆子平时不怎么挪地界就按整日窝在厨房里蹲着,可这行动起来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爽利的答应一声后就头也不回的已转身出了大门口一路小跑着朝二房的方向而去。
这边薛氏却也又给自己定定神才步进小偏院中门房屋里,里面丁婆子的表嫂胖婆子正给那女子梳理发髻,一见东家进来也是忙起身相迎道:“太太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好,您可是要问话吗?”
想来刚才那丁婆子做事到还周到,看样子就知道已经同她家的表嫂交待过些许了,不过这事薛氏却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一个女子的容貌被毁决计不是小事,也不多言便直接命那婆子将一地的脏衣裳拿将出去洗了才好。
那婆子也惯是老实的,一听东家太太吩咐便动作起来也不管这一地的衣裳那里还能再洗出原色来的,一股脑的全收拢在怀中便直接往厨房那边准备浆洗出来,一直等将井水打上来倒入盆中又兑过了些温水才刚发现自己会错了意,东家这哪里是要自己真浆洗这些已经破败不堪的衣裳阿,分明是想要避着无关之人好问清那女子的身世才对,自己倒是真泛起糊涂来了。
而此时门房中的薛氏已坐定在那女子的对面问讯起来:“你也不必害怕,我就只是不想等一会儿你要寻的人来了后过与担忧才多问几句的,可使得吗?”见那女子忙点头感激的看过来自己的方向一眼,却也肯定她已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可是同林家姐妹俩有亲,此这可是投亲来的吗?”
“我也不瞒东家太太,我…我是…是逃出来的,先前怕连累了她们姐俩所以一直不敢实话相告的,可却不想东家太太您却是…却是主这般的善待与我这般……这般来历不明的过路人。”说着又是呜咽了起来。
薛氏见她这般的激动却是不好再多问,但一想她前面可是提到是逃出来的,这是从哪儿逃出来的,倒是应该问上一问也好叫自家有个防备才是正劲,忙出声打断她的抽泣缓声道:“你先莫要伤心,同我讲讲是打哪儿逃出来的,可是有人知晓你的行踪吗?”
对面那女子一听提起这事来已苦笑着拂过右颊上明显高出半块的结疤,幽幽的往向前方沉声道:“我原本也是良家女子夫家姓林,不想丈夫病故后被娘家兄长诓骗了出门直接押给牙行换了银两,那牙婆也是得了好处便将我转手卖与一户人家做妾,我抵死不从便隔三差五就遭主人家的责打,那日责打我的婆子不慎用力过大无意掉落了头上的银簪,我也是再无办法可想才索性当着那婆子面前自毁容貌,这伤便是那次落下的。”
顿了顿,又接着讲述道:“自那日后他们便不再逼我为妾,赶了我至后院专给他们浆洗衣物。我心中也是雪亮如今自己都叫自家哥哥哄骗了换银子,可想而知我家那两个年幼的女儿会落得怎样下场,所以就一直寻机会要逃回家来找女儿们,好不容易等夜里守夜的婆子睡死过去才……。”
“你就是林家娘子,那卖你牙婆是不是姓施啊?”
“东家太太你为何知道的?”对面那林家娘子一脸惊恐道。
薛氏忙摆手示意道:“你莫要害怕,说来也确实跟你料想的那般,你家那败家的哥哥才卖了你不出几日已是挥霍一空,转而便打起你家俩姐妹的主意,刚好我家要采买丫鬟所以就全都进了我家当差,也就是那会儿领人前来的便是那施牙婆。”
听着东家太太这般一告知对面的林家娘子已是瞪直了双眼,许久才吐出一口气来道:“我家相公当初还不时接济我那娘家哥哥,可谁曾料想这人却能这般的黑了心肠。”
“是丧尽天良才对,居然来自家嫡亲妹子、小侄女都下得去手哪里还有心肠可言。”薛氏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