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还记得自己在哪吗?你不属于这里。”
系统的声音猝不及防,如一道惊雷炸响在黎诺脑中。
“你是不是把傅沉欢做的这些事当真了?你刚才对他怜惜过头了吧。你给他上药、给他包扎的时候都在想什么?他刚才那样问你,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回答他的呢?”
系统语速快,声音却十分冷静。在这个小小角落中,仿佛有隔绝身后一切世界的错觉。
同样,它的问题也很犀利,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拥有人类无法拥有的绝对冷静和理智,审问她。
黎诺舔了舔嘴唇,细细咬住下唇。
本是放松垂在身侧的手,慢慢交握在一起。似是用力,细白的手背淡青色血管微微凸起。
它的声音像是一捧最寒凉的冰雪砸在头顶,整个人都泛着一股股冰寒的凉意。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系统又问。
终于,黎诺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
她语气轻松,“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完成任务么,”
黎诺在脑中慢慢回复系统,“我上一次任务也是这样说话做事,都很正常,你担心什么?不能因为这一次我没有向你提交那么详细的计划,你就怀疑我动心吧。”
“老孟他们的思路你是知道的,还是要治愈傅沉欢,这不是一开始就定下来的么,我当然要好好对他。再说我之前也告诉过你,这一年我会对他很好很好的,不仅仅是因为任务,也因为自己的良心,但我不会耽误最终目标。这些你都是清楚的,怎么突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好像还像从前那样无情,但又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真的?”
“真的。”
“没糊弄我?”
“没有。”
系统沉默了一会。
片刻后,它有些迷茫的声音传来:“我真的不确定。姐姐,我是你任务的辅助,保障你的身心安全是我的职责。你这一晚上做的事、说的那些话,让我觉得有危险,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是一个临场发挥这么优秀的人吧。”
黎诺信口道:“你想多了。”
“我不知道傅沉欢做了什么就算了,但原乐既然告诉我他会被欺负,我不能当没听见总要来救他吧;看见他受伤我更不可能无动于衷,我总该关心他、为他上药、让他换身干净的衣服;他问我那样的问题,难道我会给他否定的答案、我要说不好吗?——这应该并不需要什么准备,也不是多么艰难的临场发挥吧。”
系统只好说:“是这样吗?”
“还能怎么样。”
系统又静了好一会:“情感任务不好做,我知道你心中有数。姐姐,我不想看见你像我之前合作过的几位组长一样陷入痛苦。”
“傅沉欢必须死,否则危险的是你,等他死后,这里的一切都变成书上的黑纸白字,密封存档,这个世界会永久锁住,剧情再
不会又任何更改的可能。所以,这一年时间门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选择,但是绝不能沉沦在一个不该沉沦的世界,因为你们之间门绝对不会有结果。”
它又重复了一遍:“你们之间门绝对没有任何结果。”
“我知道,我从来没忘记这些。”
又是片刻寂静。终于,系统叹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心里明白就好。姐姐,你是剧情组来的所以不知道,我们主要带感情任务,见得太多了。这么些年,基本每十个能栽进去个,是穿书局最高危的一组,所以这个事情一定要重视起来。”
黎诺忍下心中的烦躁,有些心不在焉:“嗯,我明白。没什么事就不说了。”
“好……哎等等,你上次怎么把系统和宿主之间门的联系关闭了?这样我就不能时时保护你了,要不是一百个小时会自动开启,我都没办法跟你说话。这样可不行,咱们会缺乏沟通有可能出问题,你以后还是别关……”
黎诺直接把系统关了。
拉黑,关闭双向联系,关闭一百小时自动开启,一气呵成。
像叛逆期的少女不想听唠叨的父母语重心长一样,她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总之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听见系统说话。
头脑终于清净下来,没有系统的声音,仿佛整个人从一种空悬的状态慢慢落到实处。
黎诺觉得自己应该思考些什么,但实际上她只是一直愣愣地盯着墙根发呆。
“诺诺,我换好了。”忽然,傅沉欢在后边温声说道。
黎诺使劲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慢慢转过身来。
他换了一身黑衣,静立床边,眉目如画姿容无双,将这又小又旧的房屋都衬得亮堂几分——她早就发现,傅沉欢现在大多穿黑色的衣衫,似是习惯了。
从前他多着白色,温润如玉清雅出尘,而今这样的打扮倒也艳绝无双,比之从前多了几分锋利来。
她一时看怔住,却并非惊艳之愣,她打量他,更像是在看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傅沉欢眉宇微凝,向她这个方向走了两步。
他唤她的名字,“诺诺。”
黎诺微微回神。
每次跟系统说完话,她对现实世界和书中世界的割裂感就会比任何时候都更强烈,方才满室烛光的旖旎,黑夜中清冷的暧昧,全都因为这种割裂感而暂时淹没。
直到傅沉欢向她靠近,低沉清湛的嗓音唤她,像醇酒一般的蛊。世界的真实感重新回归,屋中的温暖,静夜的安宁和空气中莫名的缱绻,一点一点笼罩下来。
黎诺反应过来,连忙快走两步到他身前,“喂——你干嘛呢,别动别动,谁让你乱走的,身上的伤才刚包扎好,快坐这。”
她一双小手攀上他的臂弯,将他往床榻那边带。
傅沉欢只是很温柔的任她施为。
把人安顿好,黎诺忽然意识到什么,在他面前蹲下,犹豫了一下说:“沉欢哥哥,我之前注意到你的腿……不
方便,今天折腾了一天,又是这种天气,是不是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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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欢浅笑,目光中的宠溺清晰深沉。
“残肢狰狞,会吓到你。”
黎诺忙道:“不会不会。”
他低声说:“很丑。”
“别这样说,”黎诺双手一起揪住他袖口,轻轻摇一摇,“你不要担心我,我不会在乎的,只要你自己不介意……让我看,那我就去拿热巾了?”
她似乎不知自己撒娇时,会让人不知如何抗拒,不知不觉就答应她所有要求。
傅沉欢很轻的点了头,感觉到黎诺转身去了桌边。
她一离开,周身温度稍稍冷却。
他微微动了下唇,苍白的手指无意识蜷缩起来。
胸腔中失了节拍的心跳,一时还未恢复平稳。
方才,她站在房间门一角,他只能看清那角落一个模糊娇小的光团,有一瞬间门,他不知为何心头萦绕着浓重恐慌——几丈之外的姑娘,应当是在注视他,然而给他的感觉,却像是她离他很远很远,那种距离让他触不可及。待下一刻,他叫了她的名字,她答应了,走过来与自己说话,才从那远方蓦然回到他眼前。
也许还是他心疾太深,患得患失。傅沉欢压下心中隐隐不安,去接黎诺手中热好的布巾:“诺诺,给我吧。”
“嗯?怎么啦,不是说好我帮你的吗?”黎诺有些疑惑,没有将布巾交给他。
傅沉欢有些歉色:“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事?方才我一时走神,胡乱应下的。”
黎诺含笑嗔了他一眼,“这怎么了?你吃了这么多苦,还不都是为了给我求药,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她再一次在他左腿旁乖乖蹲好,仰头望着他,“沉欢哥哥,你别想太多,我绝对不会觉得照顾你很辛苦,更不会嫌弃你,真的。”
傅沉欢骨节分明的手慢慢落在自己腿侧的衣衫上,那布料被他捏在掌中,他目色略有凝滞。
黎诺探头看他表情,似乎欲言又止。她眨眨眼睛:“怎么啦?”
“诺诺……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见他语气如此郑重其事,黎诺微微直起身子:“什么事啊?”
傅沉欢缓声道:“此事我从未想过隐瞒,只是你我重逢以来,始终没有太好的时机让我对你言明,此刻……我该先说清楚。”
黎诺听的都不由生出两分紧张:“哦……好啊,怎么啦,这么严肃。”
听出她的紧张,傅沉欢下意识眉心松了松,他将这件事看得郑重,那是因为他将眼前的姑娘看的实在太重。
倒不想自己的语气让她惶惑,“别怕,诺诺,是我自己的事。”
他微微一顿,“是我的身世。”
黎诺微微睁大眼睛,顿时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诺诺,从前有许多事都不重要,但这件事我不能瞒你。其实,我
()并非真正的傅氏遗孤,真正的傅家公子在八岁那年便已去世。但他死的冤枉,需要遮掩,收养他的人便想出了替身之法。”
“我……”上面那一段还好说,接下来要说的话,到底还是让他难以启齿,“我那时年幼,因与傅小公子容颜相似,便被灌了药,就这样糊涂的做了傅沉欢。实则我的身份,比寻常贱籍更要低微的多。”
黎诺一直这样仰头看着他,他的面色很平静,细细说来偶有滞涩,但整体还算平和。
只是,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他捏紧衣角的手上。
——他的手用了极大力气,手背上条条青筋鼓起,经络分明,甚至骨节处有些微微泛白。
黎诺心念一动,不知怎么竟不由自主将一双小手覆上去,缓缓包住他的大掌。
傅沉欢手一松。
几乎本能地翻转过来,轻轻握住她细白纤弱的手指。
掌心抓着东西,他飘摇的心暂得安稳,缓缓道:“诺诺,我真正的身份,不过一介堕箱奴罢了。”
话音刚落,他只觉黎诺的手指反握住他,握得更紧。
她清甜温柔的嗓音传来:“原来就是这个事,看你说的这样郑重,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沉欢哥哥,你在担心什么?你不会觉得我知道这件事后就会看不起你吧?且不说我本就觉得堕箱奴是一道实在该废止的刑罚,我从未觉得他们低贱,他们也是人啊。”
她说,“我只看你,你就是你,变了什么身份都没关系,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
黎诺的手指在他宽大有力的手背上慢慢抚摸,将他所有的不安全部拂去,“方才你说的那么严肃,可在我这里,这些都不重要。无论你是不是傅氏遗孤,抑或是做不做摄政王,就算你一无所有孑然一身,那我也只会保护你啊。”
傅沉欢猝然闭眼,他的诺诺……
她永远如此选择。
曾经还道自己一生孤苦凄凉,却没想到竟是上苍如此偏爱,竟这般的厚待于他。
傅沉欢压下喉头的一股血腥,嗓音低哑:“诺诺,沉欢哥哥不用你保护。”
他曾经未来得及教她,便现在教:“无论是我的生命,亦或尊严,都比不及你一根发丝重要。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好好的。”
黎诺看着他。
要很努力,才能承受他的浓烈爱念。
她点点头:“嗯,我知道啦。”
看着手中已经有些冷掉的布巾,黎诺将它放进热水里重新过了一遍,“所以现在你说清楚了,就别担心啦,敷一下腿好不好?”
傅沉欢再抗拒不了她的温柔,慢慢掀开袍角,将裤腿一层一层卷起来。
黎诺知道他心思敏.感,虽不介意在自己面前袒露左腿,但以他的骄傲,想来还是难过的,她特意没有将目光落在上边,只是很轻柔的用滚热布巾细致包住他左腿。
“沉欢哥哥,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她柔声问。
傅沉欢低低嗯一声,
嗓音低沉纵溺,“谢谢诺诺。”
黎诺笑起来:“不许说谢谢,只要你不痛了就好。”
夜晚的风在窗外卷过,只发出一点沙沙的声响,初秋的凉意都无法渗透这暖融融的屋子。
黎诺看着傅沉欢,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提醒道:“对了沉欢哥哥,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没有别人知道吧?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我不是怕别的,只是世人对堕箱奴成见很深,如果别人知道这件事拿来大做文章,我担心会伤害到你的。”
傅沉欢柔声道:“我只与你说。”
黎诺眼眸微弯笑了。
弯起的唇角下,内心却是一声叹息,他是何等聪慧的人,这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他却没觉得这是他的把柄,反而当作坦诚相待的礼物,就这样毫无保留的交给她。
黎诺没发觉自己一颗心已经很软了,转了转眼睛,“嗯……那这样说你知道自己并不叫傅沉欢,那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如果可以,要不要我们现在一起取一个?以后私下没有人的时候,我可以叫你你自己的名字。”
他没有长辈给他取字,哪怕给他取一个他自己的字也好啊。
一个人来到这世上,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曾拥有一个吧。这是最基本的东西。虽然现在他这一生只能如此,可是做为他自己,会不会觉得委屈?
这种感觉,总让黎诺有些不舒服。
身边姑娘软软的话有些傻气,傅沉欢忍不住翘起唇角,哑然失笑。
听她这样说,他便懂,她的心思向来如此可怜又可爱。这样一件小事,说到底,不过顾念他的心情罢了。
傅沉欢温声说:“我从前倒有一个名字的。”
黎诺有些惊讶:“真的么?是什么名字?”
傅沉欢略一沉吟:“雪彻。”
雪澈?
黎诺正不明所以,傅沉欢很温柔的解释给她听,“风雪的雪,彻骨的彻。”
原来是雪彻。
黎诺点点头,恰如每个时代都有那么几个常见大姓一样,她在这里呆过六个月,心里清楚在这里,雪是一个较为常见的姓氏。
只是……因为行业经验,她却忍不住想起雪溪。想起他与傅沉欢足有五分相似的面容。
很难不往那些奇诡的方向想,可是这个想法太离谱,太荒唐了,原著里根本就没有提过。
黎诺踌躇了下,试探着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呀?是有人告诉你的吗?”
傅沉欢摇头,“当年我年幼被灌了药,七岁之前的记忆暂封,后来……机缘巧合,冲了药性,从前的事便慢慢记起来了。”
黎诺忍不住追问:“那除了名字,还记得别的什么?”
她只顾问,忘了自己的手还牢牢握着傅沉欢的手指,随着紧张不由自主慢慢抓紧摩挲,热度更深地渗入他的肌肤。
傅沉欢迟疑须臾,点头。
“还记得什么事?”黎诺声音很温柔。
傅沉欢心头滚烫酸
软,黎诺问话,他不会不答。
只是思虑过深,声音很低,“诺诺,我……我曾被生母亲手烙了奴印后抛弃。记得的事都肮脏可怖,多说恐会吓到你,你乖,不问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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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欢温声:“都是前尘,我早已不放在心上。”
“那就好,你不伤心就好,”黎诺向外看了一眼,这天色也该休息了,她回过头,“沉欢哥哥,时候不早了,你受了伤脸色还有些差,早些休息吧。”
闻言,傅沉欢点点头,便要站起身来:“好,你……”
黎诺一把拉住他:“干嘛?你要去哪儿?”
傅沉欢掩饰般地低咳一声:“我去外边。”
黎诺怎么会同意,“那可不行,你身上有伤,必须躺下好好休息,外边更深露水重,不可以。”
她声音软甜娇纵,大有绝不妥协的架势。
傅沉欢眉眼一片无奈,低声道:“诺诺,我承认我定拗不过你。”
咦?他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么,她以为他们两个会拉锯百回合,还不一定分出胜负。
黎诺正想夸他两句,下一刻,却看他出手如电,两指并在一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点在她颈边。
……又点穴,这不是耍赖么!
然而他这手功夫实在了得,叫人只觉轻微的麻痒,疲惫与昏沉瞬间门涌上来。她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便昏睡过去。
傅沉欢手势极温柔地将黎诺软软的身子接到怀里。
他一手扶住她单薄的肩膀,另一手捞起她的腿弯,将人稳稳打横抱起,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轻轻放在床榻上。
若是君子守礼,本不该再在她身边驻留。可眼下她已沉睡,心中那么多的束缚与规矩,到底抵不过巨大的、卑劣的贪婪。
他实在舍不得走。
傅沉欢挨着床边慢慢坐下,握着黎诺一只小手,将她柔软的指尖抵在自己唇边。
无声细致的吻了又吻。
万籁俱寂,在她身边,他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由爱故生忧——虽然熨帖平静,注视着眼前模糊的、细瘦的小小光团,傅沉欢本能地思虑这些天来始终悬在他心间门的困惑。
这些时日,每每一人独处有片刻宁静时,他总会默默去想那些事。
——究竟是何方势力,生生拆散了他和诺诺六年。
傅沉欢闭上眼睛,温柔捧着黎诺的小手,置于心口,默默无声推算下去:
能在他面前瞒天过海,背后之人实力不可小觑,诺诺一个柔弱姑娘
(),绝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她不可能是自己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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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对方再多目的,只看如此大费周折算尽心思,最终所求——不过要他这条命罢了。
这世上,想要他命之人如过江之鲫,夏朝各方势力他了然于心,无人能有如此大的手笔。北漠……北漠虽然也不大可能,但到底非他做主,或许蛰伏什么神秘势力,也未可知。
更有甚者,他们这盘棋游刃有余的不像匆匆促成,绝不仅仅是他那年出京平乱时才开始——也许,他对诺诺动心之初,便已经被人盯上。
若真是如此,又是哪一方组织,想借他傅沉欢之手,推翻此前尘朽的夏朝?
当年他伤心欲绝,却因诺诺留下的小木盒而并未殉她而去,没有让背后之人得偿所愿。但强中更有强中手,布局者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保下诺诺这张对他一击必中的王牌,留到今日。
六年,为何是六年?是因为对方觉得,已经到了不得不除去他傅沉欢的时机么?
傅沉欢缓缓睁开眼。
幕后之人对他的恶意并非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看布局者的心思,应当是想利用诺诺来成事。
他们是否欲故技重施、利用诺诺的死让自己痛不欲生——若失而复得又失去,他必然活不下去了。
傅沉欢缓缓伸手,修长的手指怜爱地在黎诺脸颊轻轻摩挲过。
无论是谁,对方既将她送来,他不畏惧接下挑衅。
他绝不会让她成为筹码,再也不会将她弄丢了。
纵使心中再多沉重思绪,只看着眼前模糊柔软的景象,感受到她绵长安宁的气息,傅沉欢的眉头的忧虑慢慢卸下,不由自主弯起一个清浅欢喜的微笑。
他倾身,珍而重之的一个轻吻,如羽毛般温柔的落在心爱姑娘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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