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膳的时候,荣骅筝和宇文璨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荣骅筝估摸着两个孩子也饿了,所以,在宇文璨吩咐夏侯过让御膳房备膳食的时候,她特意让夏侯过让御膳房的人备一小盅适合两个孩子吃的鲫鱼粥,喂着他们吃东西。
荣骅筝的面前摆了两个碗,一个是自己用膳的饭碗,一个是乘着鲫鱼粥的小碗。宇文璨看荣骅筝动作熟练的用小汤匙喂竹儿稠得看不到水的粥,道:“他们才六个多月吧,能够喝粥吃饭了么?”
“咳咳是的。”荣骅筝咳了两声点了点头,面对宇文璨略微带着探讨的目光脑袋下垂,微微的敛眸。其实听了宇文璨的问话她最想说的是,这两个小屁孩从上个月开始就嫌弃她的奶水了,不肯吃奶水,对食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是,这句话怎能够随便说,太那啥了,所以就只能那样说了。
“竹儿这么快就长乳牙了?”
小公主的乳牙只有白白的一小点,宇文璨一开始并没有注意,现在看她挪着小嘴巴吃东西才真正留意到。
“是啊,孩子的乳牙其实长得挺快的,不过是几天罢了,就能够看到白白的一小点了。”荣骅筝闻言笑着答道,话罢,想到了什么,心里一阵发堵,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但是他却不能一直的看着孩子成长,什么事儿都要从她的口中才能得知
她顿住手中喂食的动作,抬眼看向他,“宇文璨啊,你”
宇文璨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摇头,黑眸看向她,异常温和的道:“好了,粥凉了就腥了。”
荣骅筝皱皱眉,还想说什么,怀里的小公主却屁股挪啊挪的,抗议的张着红润润的小嘴巴,“呀呀呀呀!”呀呀呀呀,人家饿啦!
“小宝贝莫急。”荣骅筝看女儿的眼睛一直盯着碗里的粥,不禁莞尔,道:“明明在太傅的府上我先喂他们吃食才吃饭的,现在时间也不过过了一个多时辰,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小孩子总是饿得快。”宇文璨一副颇有经验的说道,说时,他让人也盛一碗鲫鱼粥,学着荣骅筝的动作伸手抓着小汤匙喂干巴巴的看着妹妹进食的弦儿喝粥。
荣骅筝看着他的动作愣了一下,宇文璨高大俊挺,抱着小不点喂食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
“别急,慢慢来!”荣骅筝道。
宇文璨到底是宇文璨,世上哪里有能够难住他的事儿,喂弦儿吃第一口动作还是笨拙的,第二口开始立刻就自如起来了。他清雅高贵,抱着孩子喂食时眉眼轻垂,侧颜倾国倾城,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着孩子,动作不紧不慢,高贵之气和从容之姿,即使是认识他三年了,荣骅筝还是看得有点呆住了。
宇文璨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看她,“怎么了?”
“没,没”荣骅筝咳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撇开眼睛。
宇文璨挑眉,黑眸在荣骅筝不留意的时候闪过一道微光,黑眸伸出洋溢着不可错辨的笑意。
两个孩子进食从来就不需要人哄,大人喂,他们就会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鸟儿一样张开嘴巴,然后将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乖巧可爱得不得了。
一碗粥不一会儿就喂完了,这么小的孩子却不会在吃了东西后吐出来,宇文璨喂东西也认真,一碗粥吃完后,无论是小王子的小嘴巴还是脖子下方,没有一点污迹,非常的不可思议。
宇文璨黑眸凝视着睁着和他相似的俊眸看着自己的儿子,转过头对荣骅筝道:“到底是我的儿子!”够给面子的!
荣骅筝到底第一次听宇文璨这样的赞美一个人,觉得好笑之余心底却盈满满足。
虽然宇文璨从小就被人教导要食不言寝不语,但是自从认识荣骅筝的那一天开始,这个维持了二十多年的习惯就崩溃了。在终于将两个孩子的肚子填饱了,宇文璨就将孩子交给夏侯过让他抱到龙榻上去,他和荣骅筝两人在用膳。
宇文璨道:“大军是在后天出发,你可是要在后天和庆礼将军一道离开?”
荣骅筝垂眸喝汤,闻言动作一顿,“可能会多呆两天。”
大军移动号的速度其实并不快,虽然有人是骑马的,但是士兵还是要步行的,他们的速度并不快,一天不过是走几十里路。但是她却不同,她并不和他们一道前往的,她的空间移动能力约见成熟,如果知道目的地在哪里的话,她可以一次性移动上百公里!
而且,随着她空间移动能力的进步,她现在虽然一次性可以移动上百公里,但是现在移动一百公里花费的力气也不过是之前一两千米的力气罢了,而且她现在身子骨极好,在使用完空间移动能力也不像之前那么累了。
多呆两天?
宇文璨点点头,没说什么,喂喂下垂进食的唇角却浅浅的翘起,弧度美好得恍如一个晨曦的日光都聚集在此。
动作优雅的将饭菜咽下,他问道:“为何能多呆两天?”
荣骅筝将自己空间移动能力进步的事儿和他说了。
宇文璨浅翘的唇角恢复到原来的弧度,“既然如此,按照你的速度算来下,虽然你一天只能用空间移动四五次,但是一天也能够移动四五百公里,按照你这个速度,从京都去到西北边境也不
过是两三天的时间罢了,而庆礼将军的军队时间在短也要也个月才能到达,为何说只能多呆两天?”
期间明明有莫约一个月的时间!
荣骅筝察觉到宇文璨微微沉下来的脸,想了想将凳子移动了一下,凑近他身侧坐下,一手搂住他身穿龙袍的臂膀,一边伸手将自己的碗移过来一边解释道:“什么事儿都不可能是完美的嘛,
空间移动也是有限制的。”
“要从一个地方移动到一个地方,得首先要知道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要有一个具体的目的地才行,不然的话就会像一只无头苍蝇那样胡乱撞。”荣骅筝道:“大郢那么大,我根本就不知道
西北边境的移动方向,就怕南辕北撤了。”
宇文璨点点头,道:“既然你不知道方向,为何胆敢在大军出发两天后再出发?”
“那是因为我现在的听力和脑感现在非常好啊!”荣骅筝侧眸,有些骄傲的道:“只要我费一些内力凝神屏气,我可以听见百里内的声音哦!”
“百里左右的声音也都能听到?”听了这话,连宇文璨眼皮动了一下。
虽然早已经知道她未来会超凡脱俗,但是却想不到竟然能够强大到这个地步!
能听百里,能感百方,这世上,除非是神,或者神人,没有人能够到达这个境界!
“是啊,或许还能远一点的。”荣骅筝点点头,“西光师傅说只要空间移动能力成熟的话,我就能够拥有这些能力了,前几天我试了一下,真的可以。”
“宇文璨,这玩意真心不错,你要不要也学?”她兴致勃勃的看向他,“西光师傅说,这玩意不能外传,家人都可以教的。你是我夫君嘛,你要学当然没问题了。”其实能不能给家人学这件事并非西光老头亲自和她说的,是她觉得空间移动太厉害了,亲自问西光老头能不能给家人也学的。
西光老头当时因为她这个问题顿了一下,敛下眼睛,荣骅筝看不到他的眼睛,只听他若有似无的说了一句:“如果对方能够学会的话,请随意。”
当时荣骅筝觉得西光老头这话怪怪的,什么叫做如果能够学得会的话?荣骅筝很不以为然,她都能够学会了,宇文璨那么聪明难道还学不会么?
“不了,我就不学了。”宇文璨黑眸看向她,伸手将她的手拉下来,摸摸她的头,“你会就够了。”
这个傻瓜,她以为这种超越空间,超越人类想象的东西是谁都能够学的么?是谁都能够学会的么?
“不学?为什么啊?”荣骅筝睁眼,有点失落,“多一技犹如多一项保障,学了多好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一秒就能够到达百里了!”
宇文璨轻飘飘睨着她,“敢问筝儿,难道为夫现在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么?”
“不是这个啦!”荣骅筝有些气闷,有点怀疑的盯着宇文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寻常,知道空间移动的时候我可是很吃惊很惊讶的,知道能够学的时候更是高兴到不行,但是你知道我懂空间移动却一点惊讶也没有,而且听说能够学一点欣喜都没有!”
最后,她忍不住说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了?”
这丫头想象力可真好!
宇文璨失笑,他不能对她说其实对于发生在身上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正常,太正常的才是不寻常。他只能说:“你想太多了。”
“我才没有想太多呢,我总觉得有点怪异!”她坚持道。
因为有些事儿还不能对她说,他只能忽悠过去了,道:“怎么会怪异呢?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羊肉,但是有人却嫌弃羊肉一股骚味,连碰不想碰,难道喜欢羊肉的人会认为不喜欢羊肉的人不寻常么?”
“虽然不至于这样,但是”这个比喻其实挺恰当的,但是荣骅筝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没有那么多但是。”他伸手扯扯她的脸颊,慢条斯理的将她吃食时用的银箸放到她的手里,极其有耐性的道:“再不吃所有菜肴都要凉了,弦儿和竹儿还在等着你给他们洗澡呢。”
“你在转移话题!”荣骅筝那里是那么容易忽悠过去的人,愤愤的看向他,“宇文唔!”
她话还没说完,张着的嘴巴里多了一块点心,大晚上的吃点心有点不太好,她想要将之吐出,但是唇瓣却被人吻住了。
点心是甜腻类的,入口即化,荣骅筝只觉得自己现在的口腔里全是甜味,唇舌教缠,脑子里只有他的存在,而这一股甜味,不知道是因为点心还是他的吻。
一吻罢,荣骅筝的脸颊红彤彤的,清眸迷离,浅浅的吐着气,让唇瓣刚刚离开她的唇儿的宇文璨黑眸一下子暗沉下来,气息调理了好一会才不至于在这外殿里抱过她要了她。
宇文璨虽然离开了,但是唇上火辣辣的感觉仍存,荣骅筝还是有点害羞,舌尖不由自主的舔一下唇瓣,指控道:“你耍赖!”
宇文璨笑,笑得意味深长,“这种耍赖的感觉如何?可喜欢?”
“哼!”荣骅筝没法否认,但是也不想承认,剜了他一眼便抓住筷子随便夹了菜往嘴巴里塞。
“筝儿,有时候要懂得放开一点,这两个问题并不难答的,或许只是点头和摇头就能够解决了。”
解决条毛!
荣骅筝牙痒痒,真的想化身为狼,一把咬碎他的喉咙,看他还说不说!
她牙龈磨啊磨的,一副要吸他的血,吃他的肉似的,宇文璨黑眸某定定的盯着她好半响,暗忖过得如此鲜活的日子隔了三个多月终于又回来了。他俊眸暖了一下,移开视线,慢悠悠的再接再厉,“筝儿,你说说方才那点心到底谁吃了?”
荣骅筝咬牙切齿,“宇文璨,闭嘴!”非要这样说么?
他这句话可真欠揍,他们都心知肚明是他们二人吃了,还问什么?
恶趣味!
老是喜欢这样捉弄她!
宇文璨耸耸肩,浅浅的翘着唇角没有说话。
两人一人悠闲一人气愤,夏侯过在一旁垂着头看着,冷硬的脸浮起一抹欣慰的笑。
这样温和而热闹的场景已经三个月未曾发生了,不,应该说皇上登基那么久也不过是只有那么一两天罢了。
有谁能够知道,其实,最寂寥的不过是帝皇心。
一天的生活,不过是睡了又醒,醒了之后便是国家和奏折,一大桌的菜肴,一直都是一个人用膳,一个人每一样菜吃一点,吃完之后面对的又是一张床房。日子反反复复,全数耗在了御膳房,寝宫和金銮殿三个地方。
那样的日子,连他都觉得有点太枯燥了,看着眼里,心里一直酸酸楚楚的。
明明是拥有天下的人,却比谁都孤寂,比谁都更希望一家团圆。
然而,皇上想要拥有美满无论如何都还要等上几年吧
所以说,上天是公平了,它给了皇上天下,却给不了他由始至终的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