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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做什么。”九婴反手要推回去。
商细蕊没给她机会,瓮声瓮气地:“你给我搭戏都取没包银,拿着吧,这是规矩。”
“这……”九婴捏了捏,有些失笑,“这也太多了。”
商细蕊看着她眼神贼诚恳:“你值。”
他唱这么多年戏也才遇上这样一个祖师爷闺女,要不是对方真没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意思,他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人签下来。
商细蕊是真心想给,她再退拒反而伤感情,索性一点头应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商细蕊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来。
九婴接着道:“作为回报,我送商老板一支曲怎么样?”
商细蕊回想起她之前那段荒腔走板,笑容一僵。
这倒也大可不必。
他没来得及说什么,水云楼众人确实齐齐叫好。
捧场嘛。
九婴轻声道:“这曲挺适合商老板,就只希望世道莫要如曲一般才好。”
商细蕊被她勾起了一点好奇心,水云楼众人也围坐一圈,安静的听起来。
甫一开口,商细蕊听着词就明白为什么她说这曲适合自己了。
这曲唱的就是唱戏的。
“……惯将喜怒哀乐都藏入粉墨,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染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张显宗想着得送九婴上火车站去,也好回头和那白疯子有个交代。
站在水云楼大门口很清楚就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情字难落墨他唱需以血来合,戏幕起戏幕落终是客……”
唱的是她以前唱给他听过的曲,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唱得更动听也更完整。
张显宗在门口停住了脚步,静静地听着她唱完了那一曲。
歌词是很好懂的,水云楼众人都听明白了。
九婴唱完之后没有告别,拎着箱子绕过影壁款款走到门口,看见张显宗也没有一丝停顿:“走吧。”
张显宗看着九婴的背影,又回头瞧了瞧。
商细蕊正走到影壁处张望,见到在张显宗还愣了一下。
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张显宗只是瞧了他一样便跟上九婴去了。
商细蕊看着被人流淹没的张显宗,想起那一曲,神色中郁色一松。
自从宁九郎送匾、腊月红退出水云楼之后,他一直有一些很莫名的感觉。
现如今九婴也走了,他本以为自己会郁闷一段时间的。
但是她给他唱的那一曲又像是回答了他从来没有问出口的那个问题。
——你天赋这么好,便是偶尔登台也能成名角活得滋润,为何要四处奔波?
他看得出来九婴并不讨厌戏台。
而九婴也答了——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①
山河未定,不敢歌舞升平。
愿我们能在硝烟散尽的日子重逢。
九婴:"①出自宋代诗人陆游《病起书怀》"
第699章综民国背景
张显宗把九婴送到火车站,两个人在等火车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开口。
一直到火车进站了九婴拎着箱子要上车的时候张显宗才开口:“张小姐。”
九婴回头,带着点疑惑看他。
张显宗也不知道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问道:“勃朗宁还带着吗?”
九婴点头,拍拍自己腰间:“拍桌上吓人很好用。”
张显宗:……我的宝贝枪你拿来吓人?
他有些失笑。
原本还想问问需不需要再多给她一些子弹,现在看起来倒是他想的太多了。
就对方那个武功,恐怕也用不着枪吧,勃朗宁在她手上还真是威胁恐吓的意味更多。
“那就一路顺风了。”张显宗这个时候笑得到有点像范闲,“等你回山西。”
九婴也是一笑:“当然。”
那可是白起栽种下的火种,烧成什么样她肯定要去亲眼看一看。
她又想到自己不过离开一个多月两百人便迅速膨胀到一千人,又觉得这事恐怕完全用不着自己操心。
白起,不愧是专业的。
白起也觉着自家主上不愧是主上,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帮到他。
他们在山西发展,最缺的不是人和钱,反而正是装备。
以收编土匪的方式壮大的队伍自然不可能缺钱,缺的就是用钱的地方。
军火在这个时候属于严控物资,很多时候是有钱都没靠谱的渠道。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商人很大一部分是不讲什么义气的。
那玩意能卖多少钱?他们连良心都不要了还要诚信做什么。
这种时候有一个靠谱的商人朋友有多重要就尤为凸显。
白起此时也只能感慨——主上,果真不凡。
他家不凡的主上此刻正在绿皮火车上摇摇欲睡。
从北平到上海的火车需要经过四十二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这个时候的绿皮火车根本就没有什么舒适性可言。
九婴不是一个会晕车的人,但是当她在上海踏上地面之后还隐隐有着摇晃感,有些不适应。
到达火车站之后,她在月台四处张望了一会儿。
之前商细蕊说等到了上海,会有人来接她,用得是张灵玉的名。
她瞧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有一个女人站在柱子边上,手上举着一块写着“张灵玉”三个字的纸板。
九婴上前打招呼:“你是商老板的朋友吗?”
女人似乎吓了一跳,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局促的笑:“你是张小姐吧?我叫月玲,是陈纫香让我来接你的。”
“陈纫香?”好歹在北平戏楼待了一段时间,这些个名角她也有所耳闻,“姜荣寿的外甥,旦角唱特别好那个?”
月玲点点头:“张小姐初来想必没有地方住,我先带你去找个旅店吧。”
“不急,既然到了上海那自然是要先拜会一下商老板的朋友。”九婴笑道,“有劳月玲姑娘带路了。”
月玲似乎有所顾忌,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那张小姐便随我来吧。”
按照商细蕊的描述,他口中的陈纫香应该是一个与他不相上下并且颇负盛名的角。
但是随着月玲带路,她们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黑屋前。
月玲吸了口气,推开门:“我把商老板的朋友接回来了。”
门一打开九婴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还有药味。
一个男人瘫坐在椅子上,身边摆着成箱成箱的酒,手中捏着酒瓶子往嘴里灌,腿架在椅子上,打着厚厚的石膏。
“陈纫香?”九婴深感疑惑。
他不是一个名角吗?这一坨扔出去跟流浪汉毫无差别的玩意儿是咋回事?
陈纫香抬头看了一眼,面相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张、张小姐?谁是张小姐?”
说着,他似乎又想起来了:“啊、对,商细蕊说的祖师爷亲闺女。”
陈纫香干笑了几声:“你来这儿干嘛?不是到上海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