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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时候都很沉默。
这是在琅琊榜的世界就有的习惯,日子久了难以矫正,她也没想过矫正。
至少沉默的人,在倾听时,很合格。
范闲带着九婴看了检察院门口叶轻眉留下的石碑。
铭刻着叶轻眉理想的石碑布满灰尘。
范闲使劲擦了一把石碑上的灰尘,有些落寞:“我一直以为我能适应这里。”
九婴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嗯。”
又接着道:“你很好。”
对一个来历成谜的姑娘,都愿意用最大的善意去对待,确实是个心底善良的好人。
范闲有些惊讶她能说出安慰的话,笑了笑:“多谢。”
九婴想起鸡蛋君说的那句“保护他”,看着范闲十分认真:“我罩你,谁杀你,我揍他。”
范闲乐了:“你这可是最长——”
他又想起初见九婴是她为了好玩随口说的台词,默默改口:“你这可是难得的长句子,霸气。”
他又想起不知在何处的五竹叔,觉得九婴和五竹的相似度又多了。
这如出一辙的护犊子,虽然九婴不像是五竹一样,与他相伴多年,但范闲不知为何就是愿意去相信她。
范闲朝她笑笑:“那侄儿就多谢姑姑照顾了。”
说完,两人都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这种小龙女杨过的既视感稍稍浓了点。
他两人也不是煽情之人,短暂的沉默之后,果断打道回府了。
自从牛栏街刺杀之后,范闲身边多了一个脸生的小姑娘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但这个消息和范闲杀了程巨树一比,又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朝堂之上整日吵的没完。
一方觉得范闲没必要杀了程巨树,此人活着才能最大化利用。
另一方觉得人家都挨刺杀了,不杀了刺客难不成站着等着被杀吗?
就这点事叭叭叭吵个不停。
庆帝对此最大的表态就是拦住了准备审问范闲的鉴查院。
范闲遭遇刺杀,当街反杀刺客,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又没有伤害到国之利益。
相反,还给战事在即的庆国大大的鼓舞了士气,给了庆帝出兵光明正大的理由。
也是因此,范闲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调查幕后之人。
要不然他一面调查谁要杀他,一面还得应对鉴查院,他范闲真分不出那么多身。
九婴这段时间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范闲,生怕自己一个错眼这人又挂了。
她虽然知道牛栏街刺杀是二皇子在幕后指示,但不能说。
范闲虽然因为庆帝免于审问,但鉴查院中除了费介带领的三处之外,其余人多少都有点和他不相容。
他想从鉴查院找到资料实在是难。
王启年自告奋勇:“这种事情我熟啊,小范大人请放心,在下必定为您取来。”
九婴想了会,觉得参将一家能救还是救一回吧。
她扯了扯范闲的衣袖。
范闲疑惑的回头看她。
九婴指着先前踩过点的参将家:“有动静。”
范闲看了那方向一眼,也没多问,拔腿就朝着那边去了。
第32章庆余年5
范闲和九婴赶到时,参将一家有一小半已经救不回来了。
下手的人也没有想到范闲居然提前到了这里,撤离时还让让范闲看到了身形。
九婴瞧见范闲救人的手一僵,喃喃自语:“不会是……”
他把那个不愿意的猜测吞了下去。
范闲是真心喜欢婉儿,想和婉儿成婚。但是如果是婉儿的二哥想杀他,他与婉儿之间隔着的可是血仇。
范闲不愿意相信,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他不会对林珙报复。
他要的是确确实实的证据,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
只是可惜没救下参将,剩下还活着的人也不清楚今日做客的人身份。
这一趟走的,范闲回去就抑郁了。
“如果不是九婴察觉到不对劲,我们再去晚一步,那参将府留不下一口人。”范闲望着天,有些惆怅。
范若若也十分忧心:“策划牛栏街刺杀之人如此狠毒,哥哥追查之时也要小心才是。”
九婴认认真真的剥桔子,认认真真的回答:“有我在,他只管查。”
范若若见范闲对这话没反驳,严肃了神色,朝九婴微微躬身:“那就有劳九婴姑娘了。”
九婴去干净白络,将橘子放在另一个盘上,堆了满满一碟。
她拍干净手上的橘子络,拿起一瓣橘肉怼到范闲嘴边:“吃。”
范闲惆怅着走神,猝不及防被怼了东西在嘴边下意识就张口吃了。
九婴沉迷投喂无法自拔,一瓣接一瓣就没给范闲说话的时间。
范若若看得目瞪口呆。
这一通胡闹将原本淡淡的忧郁破坏的干干净净。
范闲险些被橘子噎死。
但他不敢吐,九婴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写着“你敢吐我嫩死你”这句话。
范闲:我真不敢挑战这便宜姑姑的飞镰。
滕梓荆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比较好,养的差不多就能挪回家继续养伤。
范闲驾着马车亲自把被包成木乃伊的滕梓荆送回了家。
滕夫人接到了消息,一早就带着儿子在门口迎着。
看着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滕梓荆忍不住红了眼,搽起泪水来。
范闲止不住的道歉,满脸愧疚。
滕梓荆虽说还不能动弹,但说话还是中气十足:“我还没死呢,你俩这哭丧的表情能不能收一收?”
九婴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响亮的嗝。
范闲:……
滕夫人:……
妈的,忽然就悲伤不下去了。
范闲叹口气,走到屋外避着滕梓荆摸出一沓银票递给滕夫人:“嫂子你先收好这些,滕梓荆养伤要请大夫抓药,暂时用着,要是不够我再送来。”
滕夫人还没说什么,屋内滕梓荆的嗓门就传出来了:“你拿着!回头我给他上工还!”
滕夫人咽下口中的推拒,接过了那沓银票。
九婴拎着糕点逗小孩。
一脸严肃的模样和她的行为格格不入。
范闲见了也是会心一笑。
滕梓荆的儿子就陪在滕梓荆床边。
滕梓荆看着九婴,也没有避讳,直接问道:“范闲,你查清楚了?这姑娘可以信任?”
范闲轻咳一声:“其实,若是按辈分,她大抵算是我,姑姑?”
听见“姑姑”二字。九婴抬起头面带疑惑的看向范闲,仿佛在问“喊我干啥”?
范闲摆手:“没事,你吃你的。”
“哦。”九婴应了一句,低着头继续和小孩一起吃糕点去了。
滕梓荆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没忍住咳了几声:“认真的?”
范闲以拳掩唇,有点尴尬:“八成。”
滕梓荆还是有些晕乎:“可是她、姑姑、唉,看着不像啊。”
毕竟九婴看着说是范闲的妹妹都富裕,说是范思辙的妹妹他都信。
范闲也知道这一点,颇为无奈:“她、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