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的一个深夜,夜朗星稀,微微的刮着南风。
曲城的守卫越加的森严,探子来报淳于曦打算夜攻曲城,近日一直在忙碌的准备着。
秦葬今日心绪难宁,第三次巡逻城楼,曲城是最后一个避风港,倘若守不住便只得退回西地外域,接下来的城池根本毫无挑战性。
他仔细巡逻,四处察看,无论如何皆要守住此城,让淳于曦班师回朝。他不由望向繁星点点的星空,依旧清朗,丝毫没有半点异动。
他微微皱眉,对着守卫的将士道,“盯紧一些,特别要留意头顶。”
探子来报时除了说了淳于曦用自己的身体稳定军心外,还说了一件奇怪的事,说一思去探望淳于曦,看了接近俩个时辰,而后淳于曦便命人制备了竹杠等之物,制成巨大的纸鸢。秦葬听闻时便觉一惊。那时候尚在大蓝,武王凯旋班师回朝去宫里看一思母女,路过集市偶见集市小童玩耍纸鸢,便叫他也买了一只带入宫内送与一思玩耍。
那时一思不足十岁,却已沉稳懂事得紧,思维也的出奇的敏捷,武王极爱一思,而他秦葬从未佩服过人,却对这小小的女孩也另眼相待。
他依旧记得她当时拿着纸鸢爱不释手,追问武王大败敌军之事。武王敌不过她纠缠便给她讲了讲他们被困山谷,如何脱险的那次战役。
那时她似玩笑似认真的笑道,“皇叔为何不让手下做下一只大纸鸢,人便可乘着纸鸢飞出谷去也免了杀戮。”
当时秦葬只觉是小孩子的玩笑话,并没放在心上,只觉得这孩子思想独特,委实天马行空的紧,古往今来哪里有人乘着纸鸢飞上天的。他也是好奇随口应着孩子那样一问,“人能上天,为所未闻,倒是新奇。”
她却得意道,“世间本无不可能之事,只有汝肯不肯做之事。愚公能移山,夸父能追日,人为何不能上天?”
他微震,只觉哑口无言,不想一个孩子能有如此修为。而令秦葬真正信服的还是那次,她真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时隔半年后她成功的将祈福灯放上天空,他便觉得在这女孩手中果真没有办不成的事。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思公主就是有如此的本事。
巨大的纸鸢?秦葬不由又看向了天空……该不是真想借着纸鸢从天而降吧?!
只是星空依旧,依旧毫无动静。
秦葬隐约不安,总觉得今日必是南秦大军围攻之日,已近子时却依旧无动静,难道是自己过于在意一思了?
他眉头依旧皱紧,步向烽火台,许是台高又是深夜,他竟觉风有些大了,呼呼的南风只从耳边呼啸而过。
他站立了片刻,忽见远处灯火一片,轰轰的竟有震撼人心的声响,似急的马蹄声。
他心莫名一紧,问左右,“可曾听到声响?可曾看到前方是何物?”
话音未落,瞭望台的士兵便道,“军师,前方百米之外好似有大批军队而来!”
秦葬眯眼,顿觉不妙,刚想吩咐仰头望天,竟有人先他一步大嚷,“看,那是什么?”
顺着声音所指方向,他竟看到一点暗暗的有一团乌云似的东西飞在上空,而后便又有人大叫,“那边也有!”“这里也有!”
顿时整个城楼上方皆是黑压压一片,遮住了夜朗星稀。
秦葬大惊,疾呼,“有埋伏!射箭!将那些黑雾射下来!”
城楼士兵听命,纷纷射箭,顿时万箭齐,似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般射向夜空。
箭射中“黑云”黑云不但不堪重力掉落下来,而且还似火球般掉落。
那黑云中箭掉落时便轰一声燃了起来,顷刻间整个天空又似火雨漫漫,急而下,掉在城楼上又轰一声急燃烧开来,顿时整个城楼惊呼声一片,尖叫声一片,火海一片,乱成一团。
秦葬大惊失色,他不知竟能是这般的情景,射落的不是人,竟是火种!!顿觉中计,却是为时已晚。
慌乱仓促间,秦葬被左右护着逃离城楼,直奔大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