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哪里受过这般的对待!叼妇?!她哪里受过这般的侮辱。她怒气横生,猛地回头瞪着淳于烈,张牙舞爪便回手打去,边打还边嚷,“你!!敢骂本公主!”
淳于烈本就火大,他进来时便看到她狠狠的扇一思巴掌。他看着,心疼的仿佛在淌血,这蛮横无理又恶毒的女人竟敢打他淳于烈喜欢的女人!
他哪里克制得了自己心中蠢蠢欲动的怒火,见那女人要打他,他迅用另一只手抵挡了十五的袭击,而后狠狠用力,抓得十五的手腕咯咯直响,仿佛骨头即刻便要碎了般,又抬起另一只手来,直挥向十五的脸。
她打一思,他便要双倍讨还。
一思惊愣,不想烈王会出现在这里。
她来不及细想烈王为何而来,看着淳于烈怒不可遏的脸,她只想尽快阻止这场战乱。她喝道,“王爷!不要!”
淳于烈愣,盯着一思不明所以说,“她打了你。”
一思微震,说,“她……”她忽然停了下来,她不知道他为何而来,是否知道太子已回京之事,在未证实前,她便不能透露十五的身份。她清清喉,又说,“她是女子,王爷不该与一女子一般见识,有**份。”
淳于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一阵脸红,如此简单的道理他竟一点不知,和这般无礼的人顶真便是贬低了自己,最重要的是,作为男子该有宽阔的胸怀,而现时他却失尽身份颜面。
他讪讪,松开了十五的手。
十五本是大惊失色,她不想眼前的男人竟会不把她放在眼里,不但不放在眼里,还要为了那卑贱的女人打她!她心中妒火越加厉害,对一思的恨又添了几分。
手得了空,她退后一步,便又横了起来。她斜睨一思,狠狠道,“蓝一思,你果真了得,无论在哪,王爷皇子皆能收纳裙下!已为人妇还不知道检点,下贱!”
一思无语,面色淡淡,如此的恶言如家常便饭,她早已习惯根本无半点感觉。可烈王不同,他如何也不能想这个女人竟能无耻到这般地步,一思适才才救了她,她却能如此报答!
他火从心起,瞪着十五便要难。
岂料那十五竟无半点害怕之意,反而越加的恶劣,她轻蔑鄙视道,“王爷?嫂子?王爷如此关爱嫂子可真是难得一见!不知道太子见了会作何感想!”
“叼妇你胡扯什么!小叔关心嫂子天经地义!容不得你在此胡乱污蔑!”淳于烈回道,怒气又加了几分,拳握得紧紧的只想挥向那可恶的女人。
他是被说中了痛处,他可以忍受那份指责。可他却不能容忍别人污蔑一思,一思她在他心里是那般的纯洁,她便是那冬日的白雪,那夏日池中的白莲花,纯洁清雅,不含一丝杂质。
“呵!”十五冷哼,咄咄逼人,“你敢说你对她无情?”又冷哼一声道,“好一对叔嫂!”
说罢,斜睨一眼一思,便甩甩衣袖愤愤离去。
淳于烈又火又憋屈,他心中有愧,他对一思确实有情,可这般绕过那恶毒的女人,他委实不甘,他愤怒至极便要追赶出去好好教训一番,却又被一思喊住。
“王爷!”一思喊他。
他愣住。他来此处便是来找她。
“王爷莫追,也莫怪她,她便是这样一个人,得理不饶人。”一思走了过去,又问,“王爷为何来此?”
“我……”他忽然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前夜卿月来追寻而来,告诉他世间有很多事勉强不来,爱情便是最勉强不来的一件。他勉强不来自己不爱她,他更勉强不来她爱自己,他越加勉强不来命运的作弄,她是他的嫂子,便一生是嫂子,只能是嫂子。
他虽醉了,可依旧能听到卿月所言。卿月说,“我明白你心中之苦,我甚至同样忍受着这般的痛苦,可即便如此,也只得忍着。家不只一人,国亦不可只有一人,身为人子便要顾家,身为国民便要顾国。”
他忽然明白嫂子的用意。她原是只为了二哥,二哥不在京城,形势又那般不利于他,倘若连周相也倒戈淳于哲,那后果便不堪设想。他与二哥自小一起感情甚好,虽不是同母却甚似同母,母后也从未将二哥当外人。天下人都知晓他乃太子党,如若周相之女嫁于他,他便是帮了二哥一个大忙解了周相倒戈的后顾之忧。
而他却从未想过,从未为二哥想过,从未为父皇想过。父皇的病反反复复,如若此刻兄弟相残,他该情何以堪,他该如何的心痛。他竟连如此明了的事也不明,还只想着一思要将他推给别人,为之难过为之伤心,他心底有的尽是这些儿女私情,委实连个女子都不如。
只是,今日而来,他却依旧为了儿女私情,依旧只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