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循声望去。
烟雾缭绕间,只见淳于曦跨在马上,英挺有型,灰色的锦缎袍子在春日下闪出细微的光彩来,有如熏了一层烟,使得人越加的英姿煞爽,凛凛威仪。他昂着头,微眯着眼,俊逸的脸上扬着不可一世的笑容,邪魅而隐着霸气,有如神将下凡。
他的身后,一人白衣胜雪,面如傅粉的脸上淡淡的染一丝愁容,微微邹眉,清泉般的眸子直锁着一思。他果然就是凌卿月。
待到他们靠近,淳于曦先翻身下马,依旧风度有佳,一举一动都透着神将般的英姿。
他含笑作揖,先向逸武请安,彬彬有礼,仿若他大动干戈而来真只单纯的为之送行。
而后,他斜睨一思,深幽的黑眸里闪着皎洁,扬起唇角戏问,“爱妃不该在慈云寺为父皇母后念经诵佛么,怎也在此?”
一思紧握丝帕,微微一震,眼眸微冷。所有的冷静全因淳于曦的出现而恢复原位。
她也不失礼仪,福身请罪道,“皇叔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一思心有不舍,便忍不住前来送行……一思有违父皇母后重托,还请太子殿下恕罪。”一思柔声细语,语气又极其的哀怨,仿佛受尽委屈,要不同意她来相送便是人神共愤。
淳于曦内心微微生恨,黑眸中闪过一丝阴冷,极快,只是一瞬而过。随后他冷冷一笑,一把拉过一思,将她搂在怀里,咬牙切齿的冷哼,“爱妃一片孝心,何罪之有?只是爱妃送别皇叔还要带上随身细软,难不成,是怕皇叔路上没有盘缠用吗?”
一思惊愣,看着风芽手中的包袱,心道不妙。她稍稍镇定,微微挣扎,想挣脱他的夹持,岂料他却是越的用劲,铁臂般牢固的手,箍得一思臂膀生疼。疼得她一时无言语对。
“是内子极喜一思手工,那些是送与本王内子的衣物。”逸武淡淡回以一笑出来解围,他淡漠的脸上至始至终淡然笃定。
淳于曦扬眉,心中内火徒然而生,这叔侄二人果真相似,扯谎都能笃定泰山,占尽了理字。
只是他今日前来岂是为了这区区小事。他定了定神,挑眉说道,“其实出云前来不单为皇叔送行,更为重要的是前来捉拿逃犯。”说着他的脸突然冷冽了起来,而后抬手指向风芽身边的月儿,厉声喝道,“来人啊,把那小东西绑了。私自逃离太子府,胆子越加的大了!把本太子置于何地,把本国国威置于何地?!”
淳于曦指桑骂槐,明着是说月儿,实则在骂一思。
一思精明岂能不知。她更知道,其实淳于曦更在提醒她,她要承认她私带月儿出来就是置他的威严不顾,就是漠视南秦法典,就是目无王法。
话落人动,很快就有士卒冲上前去将月儿擒住。
月儿大惊,直嚷,“小姨……救我……小姨……”
一思心急如焚,怎可能看着月儿就此被他绑了按上罪名!她挣扎着想要开口救助,岂料淳于曦竟早她一步封住了她的哑穴,竟是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只有干睁着眼干着急。
一思不明淳于曦此举为何意,只是接下来淳于曦的话却是令她大惊失色,险些脚软瘫倒在地。
他竟说道,“小小年纪就目无王法,长大后必定危害一方。来啊,就此斩立决!”
淳于曦冰冷无情的话语飘扬在空,有如死神招魂索命,阴冷恐怖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