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最漫长的一夜(四)
“为了圣战,杀切给给”自动接过指挥权的副队长在队伍后面出了继续冲锋的命令。死亡的恐惧被狂热的武士道精神取代的日军官兵冒着雨点般的弹雨,踩着还在呻吟的同伴不顾一切的冲击。
后排的日军官兵迅掏出手雷就磕向枪托,“噗噗噗”穿越日军队形的子弹将正作势扔手雷的十多名日军官兵击倒,更多的手雷飞向了正疯狂喷吐着火舌的战壕。
战壕的弊端显现无余,绝大部分手雷准确的落入战壕,爆炸的火焰同时在战壕内外腾起,过一半的火舌停歇了。
高桥大队的机枪队和掷弹筒分队也开始压制射击,十二挺九二式重机枪、五十四具掷弹筒构成的火力是毁灭性的。
五十四枚榴弹的爆轰声,迸的冲击波、弹片将五挺捷克式轻机枪和十多名官兵抛上半空,又重重砸在战壕内外。
双腿断裂处露出白花花骨头的秦翔落在死人堆上,一枚致命的弹片刺入了他的心脏,奇异的是竟没有一滴鲜血流出来。
在接到信号后迅调整炮口的炮手们又一次检查了角度,在周安利的严厉命令十八名炮手终于拉动了炮绳。
“咚咚咚”沉闷的榴弹出膛声,十八枚榴弹化成十八颗流星扑向夜空,达到最高点后掉头扑向各自的目标。
还有一丝神智的秦翔已能听到日军官兵沉重的脚步声,用尽全力也只能动弹下手指的秦翔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弹痕从后方掠过战壕。
十八枚榴弹准确的砸在暴露位置的日军重机枪、掷弹筒阵地上,爆炸心的一挺挺九二式重机枪、一具具掷筒和它们的使用者在绚丽的火球腾空而起,四处激射的锋利弹片随机收割着鲜血和生命。
高桥佐虽然缺乏其他日军军官的那种忽视自己生命的凶悍,但有着丰富的战场经验他迅命令停火,“前进”
强大的冲击波沿地面传递到战壕,地面的跳动,尸堆上的秦翔被震起了数厘米,锥心的刺痛,插在心脏上的弹片处鲜血泉涌。
“咚咚咚”日军官兵跳入战壕的声音让意识随着血液迅流逝迷糊的秦翔再一次顽强的挣开了眼睛。
泪水,绝望的泪水沿着雪白的脸颊缓缓流下,这么多兄弟的牺牲难道就是这结果?
“八嘎”日军轻战车大队第2队队长村上少佐望着眼前的壕沟愤怒的咆哮着。
倒是骑兵第第大队大队长松下佐连续下着命令。两个队的骑兵迅展开,工兵小分队在一百多名骑兵帮助下又开始了土工作业。
平静下来的村上少佐让八辆九四型轻型坦克炮口朝外围成一圈。
两个在外围警戒的日军骑兵小队心惊胆战的观察着也许就隐藏着国狙击手的暗处,不时转头羡慕得看下那些在坦克圈的同伴。
“咳咳”突然响起的咳嗽声并没有引起其他日本官兵的注意,接到雷霆暗号的队员们纷纷拿出了自动武器。
大路三百米处,一名少尉冲上了小土坡,“营长,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让少尉返回坡下的小树林后,刘思海又等了数分钟。感觉其他两队也已做好准备后,刘思海示意狙击手开枪。
早把一名在篝火旁掘着泥土的日军工兵的脑袋没瞄准的狙击手轻轻一勾板机,“砰”,一颗子弹拖着炙热的气浪从枪膛呼啸而出。
被打爆脑袋的日军工兵跌落壕沟,早有心理准备的日军官兵迅地趴下。
人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子弹的度,又是两声枪响,两名刚弯下腰的日军工兵也应声一头栽倒在地。
早有准备的两个队的日军骑兵纵马扑向枪响之处,不过度很慢。
趴在坦克后面的村上少佐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松下君,我敢打赌,支那人又逃掉了”一旁的松下佐没有接话,他知道在这样的夜色下,骑兵是很难现躲在暗处的狙击手。
见大队日军骑兵还没有远去,雷霆没有马上下令出击。
事实上,三名狙击手在射出第一粒子弹后迅搜索着其他目标。
十多名壕沟的工兵可能受不了血腥的刺鼻味道,也可能也和村上少佐那样认为国的狙击手一击后就会立即逃跑,竟然站起来就想爬到地面。
正愁找不到目标的三名狙击手立即开枪,三声清脆的枪声过后,壕沟又多了三具脑袋破裂的尸体。
没想到国狙击手还在原位的一百多名日军骑兵加快了度,在两名队的带领后各向一处扑去。
“砰砰砰”连续的枪响,靠近篝火的四匹战马悲鸣着倒地。
分散警戒的日军队长很快现了第三名国狙击所在地,恼羞成怒的他翻身上马抽出战刀一指,“杀切给给”
正要下令决死突击的雷霆现了日军队长的行动,大脑高运转命令小队也上战马,先随日军骑兵出击。
总感觉哪儿不对劲的松下佐站起来就要制止,一枚子弹贴着他头顶飞过。
勉强射出这粒子弹的狙击手并不知道他差点击一名日军佐,要不是松下佐离篝火很远,受光线的影响,狙击手才没有瞄准。
看着吓得迅又趴下去的松下佐,村上少佐自信得道,“松下君,不要担心,就是真有支那伏兵,也不是帝国无敌坦克的对手”
想想村上少佐说得不错,再见骑兵已远去,松下佐也就作罢。
接到雷霆命令的小队控制着战马的度,很快就落到了后面。
没想到连警戒的日军骑兵也被吸引过来的刘思海马上兴奋的命令狙击手随意射击。
顿时枪声乒乒乓乓的响成一片,连在血泊嘶鸣的战马也被补了几枪,狙击手甚至还向在黑暗捷驶的日军骑兵开了几枪,当然不可能击。
“这三名支那狙击手想拼命了”松下佐只摇头,“看来前面支那人再没有设置这种壕沟了”
村上少佐也不甘示弱得分析,“支那人也就三名狙击手,否则不会采取这种自杀式的攻击方式”
没想到松下佐闻言全身一震,也现在才明白不安的原因,挖这么大的拦截壕沟不可能仅仅只有三名狙击手。那么现在**队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yin*骑兵上钩,暗肯定有大量伏兵在等待着。
吓出一身冷汗的松下佐不顾村上少佐的迷惑命令通讯兵立即信号弹命令骑兵后撤。
见狙击手竟然向自己开枪的三名日军队长更坚信这三名国狙击手已无路可逃,在他们得意的嚎笑,三拔日军骑兵接近了那三座小土坡。
“砰砰砰”射击的频率更快了,一道道暗红色的弹痕呼啸着从日军骑兵队列掠过,看来国狙击手也已认识到处境的不妙。
已现枪**击火焰的三名日军队长带头跃上平缓的土坡,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土坡边上的小树林正有数十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两绿一红的信号弹骤然划过漆黑的夜空,本能的一勒缰绳,战马嘶鸣,三支日军骑兵队停在了坡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下令撤退,但长期的训练,让日军从上到下养成了惟命是从的习惯。“撤”在三名日军队长的命令,骑兵都开始调头。
停止的骑兵的就是活靶子,早就隐蔽在三处小树林里的一百多官兵在日军骑兵冲到坡下的时候已运动到林边。
“打”怒吼声,三处各三十多名列成一排的官兵二十支mp38冲锋枪同时喷吐出耀眼的火焰,射达到每分钟五百的mp38冲锋枪在四秒钟的时间里就向当面毫无防备的五十多名日军骑兵倾泄了六百多子弹。
恐惧的尖叫声、弹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冲锋枪的射击声交织在一起演奏着死亡之曲,被密集弹雨笼罩的日军骑兵如割稻谷一样连人带马轰然倒下一大片。
32的弹匣只能维持四秒多的火力,在二十支mp38冲锋枪停止吼叫的一瞬间,每排的另十多支没有射击的mp38冲锋枪又开始向还乱成一团的幸存日军骑兵倾泄弹雨。
四秒多的火力足够其他二十名官兵换好弹匣,连绵不绝的火力下挤成一团的日军骑兵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当所有警卫营官兵打光两个弹匣后,三处坡脚再也没有站立的战马,如小河一样流淌的血河到处是被打成马蜂窝状的日军骑兵和战马,只有数匹奄奄一息的战马在无力的嘶鸣着。
在打出撤退的信号弹后,松下佐顾不上回答不停追问的村上少佐,急燥的看着远处。
暴风骤雨般的枪声从远处突然响起,松下佐痛苦的低下了头,这下村上少佐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下令撤退了。
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有尽可能多的骑兵从**队的伏击逃脱。看似漫长,实则只有数分钟的等待,黑暗终于传来马蹄声
意识沉入永眠之地的一瞬间,震天的怒吼声、机枪的扫射声、手榴弹的爆炸声让秦翔越来越黯淡的双眼一亮,旋即安祥的闭上。
火增援过来的弟兄们以五挺歪把子轻枪开道,火舌喷吐,暴风骤雨般的子弹将所有空间都封闭。
下饺子般跳下来的日军官兵还没有在尸堆站稳,连枪都没有抬起就被密集的火力击倒。
打光弹匣的射手们往后一让,第二排的四挺歪把子轻枪冲了上去,连绵不断的火力跳入战壕的一百多名日军官兵死死压制住。
高桥大队的后续步兵在那名副队长的严令下依旧潮水般涌上来,而战壕,突击部队后面的一个排的官兵也在六营营长马德弼命令下迅展开占据射击位置。
趴在血肉堆上的还活着的日军官兵绝望的用三八式步枪还击着,根本不要瞄准,一粒粒脱膛而出的6.5毫将排成密集队列的国官兵成片射倒。
“手榴弹”
怒吼声,后排的国官兵将雨点般的手榴弹砸向还在拼命拉枪栓的日军官兵。
连成一片的爆炸声,日军官兵占据的战壕被翻滚的火焰和锋利的弹片所笼罩,不管刚才是活的,还是早已死的,都在这密集的爆轰化成一团团在空飞舞的肉块。
最先展开拦截射击的是马德弼手的歪把子轻枪,以四十度度侧击的火舌杀伤力异常惊人,弹痕所过之处,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官兵栽倒一片。
随着其他官兵的开火,日军的冲锋队形越来越稀薄,但却没有一名日军官兵退缩的,仗打到这份上,长期受军国主义熏陶的日军官兵身上的凶残也彻底爆了。
“勇士们,前进”见战壕里的拦截火力并不是太密集的日军副队长再一次出命令。
“ばんざい”日军喊出了决死的万岁冲锋口号,迎着空喷溅的鲜血,掠过惨叫着栽倒地的同伴,这些已存死志的一百多名官兵瞪着血红的眼睛前赴后继的冲向火力渐猛的战壕。
随着国士兵火力全部展开,高桥大队最后的步兵全倒在了血泊之,没有一人是背后弹。
“撤退”现国援军已上来的高桥佐明智的下达了撤退命令,高桥大队最后成编制的机枪队、掷弹筒分队在夜色的掩护下撤离了死尸遍野的战场。
以防日军还有后续攻击,马德弼指挥着官兵在堆满日战死官兵的战壕里迅构建火力点。
全冲向战场的63联队在和撤下来的日军相遇后停了下来,前面的日军官兵默默的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三百多名轻重机枪手、掷弹兵。整整两个大队,近两千的官兵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战斗就只剩下这么点人,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同时从这些身经百战的日军官兵脸上闪过
十骑如风一样的从黑暗冲过来,正是雷霆的小分队。
以为才这么点骑兵从**队伏击逃回的骑兵第6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松下佐带着同样脸色苍白的大队部一群军官走了上去。
疾驰的战马竟然没有减的样子,正要喝斥的松下佐猛然间现这些骑兵手拿的竟然是突然火光一闪,十道火舌席卷向骑兵第6联队第1大队军官。
毫无防备的日军军官在数百的子弹构成的火全部倒下,当被打成马蜂窝的松下佐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终于想起这种武器的名称,“mp38冲锋枪”这是他在人世间最后的记忆。
呆在坦克防护圈里的轻战车大队第2队队长村上少佐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他和一众日军坦克兵呆呆得看着那十名骑兵疯狂得向壕沟冲去。
高运动,完成换弹匣的雷霆十人又捣出日制手雷,一拔安全栓,在枪管上重重一磕后狠狠扔向十米外的壕沟。
一百多名老老实实呆在壕沟里工兵、骑兵们先是听到无处传来的密集枪声,很快近处又响起一连串的枪声,以为是**队打了过来,正要站起来看个究竟。
还没有等日军官兵站稳,就听见如雷的马蹄声直冲过来,旋即一片黑影直落下来。
“手雷”眼尖的几名日军官兵看清楚了旋转着掉下来的东西,不由惊恐的尖叫起来。
乱成一团的日军官兵纷纷扑向壕壁,“轰轰轰”连成一片的爆炸声,壕沟血肉横飞。
还没有等幸存的日军官兵爬上来,排成纵队的雷霆十骑冲到了壕沟边,
最前面的四位特务连士兵一勾食指,四道火链贴着壕沟两边扫过,正挤成一团拼命往上爬的日军官兵惨叫着掉下壕底。
四秒之后,后面四位特务连士兵接着开火,到处乱窜的日军官兵在密集的弹雨接二连三的倒下。
押后的雷霆和另一名特务连士兵则将侥幸逃过前面火力的日军官兵一一击倒。
完成偷袭的雷霆分队又如飞一样的消失在黑暗,被火力扫荡过的壕沟里只剩下微弱的呻吟声。
终于反应过来的日军坦克兵将炮塔摇向壕沟后,那队动偷袭的骑兵早就无影无踪
参加夜战的所有能站立的官兵全在眼前了,虽然高飞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震惊了。
1营、2营、186团2营、火力1营现在站在眼前就只有不到四百人的官兵,其还有许多是带着各种轻伤。
火光照耀下的金星显得更耀眼了,高飞此时却心如刀割,那几张熟悉的脸庞都不在队列。
长吸了口气,高飞大吼一声,“迫击炮连出列”
“唰”齐整的迈步声,所有的官兵都迈出了一步,只有一名士兵没有动。
“迫击炮连出列”
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的那名士兵终于自己向前一步,一个标准的军礼:“迫击炮连弹药手江海生向总指挥报道”
望着泪水直流的江海生,高飞用微颤的声音问道,“你们的连长呢?”
还没有等江海生回答,2营长马德弼沙哑着道:“王连长被震晕了,已送往救治所”
明显松了口气的高飞又期盼的看着马德弼。
知道高飞在盼望什么的马德弼脸色暗淡了下来,默默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