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恶了,楚放山这个老狐狸居然明目张胆的威胁,简直是咄咄逼人,不可一世嘛,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回到住所的秦慕云一下把憋的火气给全部发了出来,口中嚷嚷着在大厅里疾步走来走去。
“连他那傻孙子考个什么二流学校还拿出来气我,简直可恶”
“还居然假惺惺拿出个十亿,打发叫化子啊?这点钱还不够我们富都实业投资的利息呢!而且这本来就是我们富都该得的,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呸,简直太可恶了”秦家众人都不敢答话,任由秦慕云继续说着,一口一个可恶,不断发泄着不满的情绪。
还是秦念然接过了话题,说道:“爷爷,从楚家几年前跟我们合作滨江新城开发的项目就已经设下了套子,玩了种种花样,特别是近两年,随着滨江新城的深入开发,我们富都实业只见投资,不见收益,已经是个预兆了,今天只不过是他们把这个套子紧了紧,给我们点压力罢了。”
一直听着老爷子发火没敢开口的秦道飞,这时才敢说道:“爸,楚家也欺人太甚了!反正有合同,实在不行我们撤资,就算打官司也在所不惜,是他们违约在先,明明能收到钱,却一直拖着不给我们,我们富都实业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此番话不说还好,一说又如火上浇油般,把秦慕云的火给勾了起来,红着脸就冲儿子喊道:“撤资?现在早变成房子了,怎么撤?打官司?这可是政府工程,你去向政府逼债,怎么打?你不是没听到,人家要来点钱自己一分没留全部给了我们,你没听到吗?”
秦道飞见老爷子又发火了,赶紧低下了头,嘟囔着说道:“那反正大家的资金都没收回来,他能拖,我们就陪他拖着,毕竟他们的投资还远远超过我们,到时看谁先支持不住!。”
秦慕云彻底咆哮了,怒吼道:“你知道个屁!平时叫你多看看公司的运营,多分析分析商业门道,也不知道你把脑子放到哪里去了,草包一个”
秦老爷子还要继续骂下去,一边的秦念然连忙替她的父亲解围,冷静地说道:
“爷爷,你也别怪爸爸了,毕竟楚家玩的花样我们也是最近才发现,谁能想到楚家居然来招暗渡陈仓,在做长线投资的同时把我们两家资金都给套住,他们的这种做法可以说就是赔本在为当地政府投资,解决当地政府资金上的紧缺问题,滨江新城又是省里乃至国家的一个重点项目,楚家虽然在这上面吃了亏,但却在其它项目上得到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据说南京到上海的城际快速干道和地下物流系统又被楚业集团给拔了头筹,光这一项,就远远超过了楚业集团套在滨江新城中的那点资金的流动盈利和利息!”
秦道飞听到女儿的分析,才若有所悟地道:“原来他们是圈我们富都的钱去当好人,再为他们自己捞取更多的好处,亏大家一起吃,这收获嘛就是他们一人得,还有没有天理了?”
秦慕云实在不想再看到他这个草包儿子,烦躁地冲着儿子儿媳一挥手,说道:“你们俩先回去吧,我和念然再单独谈谈。”
看着儿子一脸郁闷地走出房门,秦慕云才转而向秦念然问道:“念然,现在不是再想我们怎么吃亏的事,而是要弄明白楚放山那个老狐狸现在葫芦里倒底卖的是什么药?这次楚家突然到访,还带了10个亿,居然只是敦促你和那个小傻子的事,真是令人费解?”
秦念然也是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很是奇怪,孙女也没想明白,他们楚家早就设下这么一个圈套,等着我们钻进去,如果说是单单为了婚事,那他们也太儿戏了吧,如果说是要对付我们富都实业,我们之间也就是个合作关系,也没利益冲突,而且我们富都远远构不成对楚业的威胁,更谈不上什么竞争,而且以楚放山一贯儒家正道的做事风格,应该也不是什么恶意的欺行霸市和打压同行,所以这事,孙女可真是看不透了。”
秦慕云听完也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向秦念然道:“这事慢慢看吧,总不至于楚放山那老狐狸知道是你将成为富都的接班人,就想凭借什么联姻把我们给吞并了吧?就凭他那个傻孙子,真要是这样,还不知道谁吞并谁呢?哼,哼”
“爷爷,我算过了,楚业拖我们的钱款最多还有8年时间,因为8年后将是滨江新城全面开始交付使用并且盈利的时候,到时他们楚业就再也没什么借口拖欠下去,整个滨江新城项目将带给我们富都129个亿的收入,其实仔细算下来,除去前后加起来楚业可能拖欠款项的10年时间,所产生的利息损失,加权投资损失,我们还是有近20%的收益,并没有吃多少亏,正是由于有了这个结论和推算,所以孙女才摸不透这件事楚家倒底抱着的是个什么目的?”
秦慕云仰头闭目想了会,可能是不再想谈这件事了,转而说道:“嗯,先撂撂吧,对了,念然,明天你真的要陪楚家那个傻子逛外滩啊?你要是实在不想去,爷爷豁出去了,替你把这约会给取消,或者干脆就让爷爷把整个事情给挑明了,婚约都给你解除咯!”
秦念然看着爷爷激动而真诚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阵暖意,她虽然生在了豪门,并且天赋过人,但除了爷爷外,连爸爸妈妈都和她陌生的很,特别是她接手富都后,与其说是他们的女儿,不如说是他们的‘领导’、他们的‘财神’来的更恰当点。
当下稳了稳心情,把目光放出了窗外,看着夜色迷离的景色,不禁想到了自身的婚事,其实从她十几岁开始,身边就不乏追求者,有巨贾富贵豪门之子,也有高官权阀门第之孙,特别是她入主富都以来,更有数不清的年轻才俊成为了她的追随者,什么迎合献媚,什么风流倜傥,什么故作深沉等等,无不像一个个小丑般在她面前表现着,她除了反感就是深深的厌恶,难道她也要步姑婆的后尘,空谷幽兰,独傲一世?
看着孙女陷入沉思,秦慕云等了好一会才又轻声问道:“念然,想的怎么样?其实10个亿也好,100个亿也罢,对于我来说,都只不过是个数字,其实爷爷心中最在意的还是你的幸福”
“爷爷!”,还要再往下说些什么的秦慕云被回过神来的秦念然打断了话语。
“爷爷,念然的事念然心中有数,这门亲身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这让念然找到了个好对手,这也是第一次能让念然想不透其中奥妙之事,百年屹立的楚业集团本身就是个神话,更有发扬这个神话的当代家主楚放山,又是怎样的一个‘神话’人物啊!这些都深深地吸引着念然,让念然有了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念然,爷爷也知道什么叫做高处不盛寒,其实爷爷就是担心的这点,从小你就天赋秉异,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仅心智过人,更有着坚毅果敢的品质,早在几年前,爷爷就自叹不如了,但爷爷怕的就是像你姑婆那样,再步她后尘,看透一切,看穿一切,高高在上,了无生气,惟有孤独相伴,只影相随!”秦慕云忧心地说着,特别是提到他的小妹妹,念然的姑婆时,更是一脸的黯然。
秦念然慢慢地走到爷爷跟前,轻*着爷爷的肩头,细声安慰道:“爷爷,姑婆不孤单,姑婆还有念然,还有心中的书生爷爷”。
“唉,什么书生爷爷?都等了多少年了,也没个结果,有时真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该不会是你姑婆虚构出来的吧!”
“不会,肯定不会,姑婆说,我现在练的冰心玉诀就是那位书生爷爷给的”。
“唉,你姑婆的事爷爷劝了多少次了也没用,所以爷爷就更担心我们的小念然也会”。
‘再步后尘’这四个字,秦慕云没有说的出口,更怕说出口来,但以念然的冰雪聪明,哪还有不明白的,忙接口道:“爷爷不用为念然担心了,念然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今后的生活该怎么过,呵呵,其实现在念然不就已经有个傻瓜老公了吗?以后可不怕没人陪了”
“嗯,爷爷相信你,楚家的这门婚事你就看着办吧,什么时候想退,只要跟爷爷说声就行,让爷爷豁出这张老脸跟他们说!”
见话题又回到了她身上,念然直起身来,收起刚刚的心情,重新恢复了冷静睿智,淡淡说道:“爷爷,其实念然知道,这谈婚论嫁的事,也就是生在秦家,否则以念然的年龄,如果是在普通人家,肯定还是家里的高压线,最多是自己偷偷摸摸瞒着藏着,私下交个男朋友,大人们防着,禁着还来不急呢!当然念然也绝没有什么抱怨之意,有所得就必有所失,姑婆就已经是最好的例子了,对于今后,念然不想多考虑,也不想去强求什么,念然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放下手头的一切,好好念完四年大学,享受下象牙塔里青春的空气,给自己点自由的空间”
说完,没等秦慕云再说什么,紧接着嫣然一笑,继续说道:“至于和楚家的婚事约定,无论那个楚天域是傻也好是笨也罢,对于念然来说,都没有本质的区别,相反,说不定啊,一个傻老公,还能让念然省不少心呢!至少不用去烦心他是否是真心和念然在一起,是否真的爱念然,而念然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世俗男强女弱的观念,再考虑该以什么身份、什么姿态去面对这份关系和彼此之间的感情”